方立安跟着宋时蹭饭。
果然,来的都是中老年人,王伯伯、张阿姨、李叔叔……
其中有不少人明面上存在竞争关系,但私底下交情还行。
首富轮流做,今天是你,明天到我。
老胳膊老腿里头,就方立安一个鲜嫩的小姑娘,自然而然就成了焦点。
这些叔叔婶婶都挺喜欢她,长得好看就不说了,还有知识有文化。不像他们家里那些个,文凭都是花钱买的,没半点真才实学,花花肠子倒是一大堆。
再一个就是,年轻小姑娘嘛,肯定比宋时那个老狐狸好忽悠。
在座的众人,私交好归私交好,真正谈论起正事,那必须分毫不让。
宋时为人精明,手段高超,圈里少有能敌。
现在,宋氏到了他女儿手里,虽说他一样当着总裁,但说起来也就是她女儿一句话的事。要是哪天,宋时和他女儿闹掰了,那可就有好戏看了。
到那时,他们不趁机捞点好处,都对不起宋时这些年从他们口袋里赚的钱。
那位从火星归来的叔叔,性格活泛,但语言稍显贫瘠,对旅途的描述还不如网友们讲的精彩。
酒过三巡,火星叔叔没扛得住大家的热情,竟醉的不省人事,只好先一步撤退,被他带来的助理送回家了。
剩下的人,兴致正浓,继续活动。
大伙儿年纪不小了,不搞那些伤筋动骨的项目,歌也不唱,嫌吵。
于是,打牌的打牌,打球的打球,打麻将的打麻将。
方立安跟在宋时身边装乖乖女,人不够的时候,被拉过来凑数。
好家伙。
打麻将的时候,她给宋时喂麻将子。
打牌的时候,她张张出到宋时心坎上。
打球的时候,她能把球送到门口等宋时。
……
顶峰集团的张总,“啧啧,这丫头不得了,瞧把宋时哄的。”
三丰传播的厉总,“我要有这能耐,也不至于现在还要听我家老爷子发号施令。”
美艺娱乐的乔总,“是个厉害玩家,我家那混世魔王在她面前根本不够看。”
PM集团的李总,“你们说,我把我家二小子……凑一对怎么样?”
“不是我老王泼你冷水。”嘉能地产的王总撇撇嘴,“以前,你要是拿出半个PM,说不定有几分可能,现在嘛……就算拿出整个PM,你看宋时会不会打断你家小二的腿。”他说的以前,是宋氏易主之前。
“老王说的不错,你这主意有点馊。宋时什么时候吃过联姻那一套?五十多岁的人了,正经女朋友谈过几个?十二个孩子,十二个妈。他这闺女天天耳濡目染,将来搞不好也要走他的老路。”
说这话的是三丰传播的厉总,他和宋时走得近,经常听宋时说这闺女像他,尽得真传。虽然宋时说这话的时候,是想表达闺女和他一样优秀,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不妨碍别人自行理解。
“嘶——”周围有人听得倒吸一口凉气,“老厉尽胡说,女孩子这样像什么话!”
对于厉总的猜测,有两人表现的特别夸张,好像这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勾当。
如果说这个时代的科技发展比方立安曾经经历过的世界超前200年,那么思想上或许只超前20年。
重男轻女的顽固思想依旧存在,依旧有人觉得,男孩子是根,传宗接代全靠他。女孩子就应该安安分分嫁人,生儿育女,为别人传宗接代。
宋时可以风流,因为宋时是男人。
宋时的女儿风流,那叫不可思议、水性杨花、风骚淫荡。
厉总他们几个喝茶的,离麻将桌的很近,本就没有刻意避讳,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方立安自然没有错过这点动静。
宋时也听到了,脸上笑容一下子就没了,麻将子重重地磕在桌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紧接着,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准头十足地砸在那人头上。
只听他语气森然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会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方立安坐在他左手边,右手撑着下巴,看戏一样,笑眯眯的,兴味盎然。
一个小圈子不可能一直和谐,偶尔有矛盾,只要不是太严重,很少有人会当面撕撸开。更何况他们做生意的,最是讲究以和为贵。
早些年,宋时年轻,脾气大,怼天怼地,谁敢说句不好听的,当场下面子那都是轻的。毕竟当面吵完,回去就没事了。不然他心里惦记着,对方指不定要倾家荡产。
这么些年过去,宋时脾气收敛许多,随和不少,至少厉总王总那几个跟他玩的好的,好几年没见到他撂脸子了。
如今,乍一见到,还怪亲切的。
许是冤家路窄,被麻将子砸了脑袋的恰是云开国际的董事长张东勇。
这人就是宋氏五十周年庆典给方立安挖坑的主持人李晓怡,她姘头张扬逸的的亲爹、张扬天名义上的亲叔叔。
那次的事,对方使的阴招,再加上李晓怡有宋书理做幌子,所以董秘书并没有查到张扬逸和张扬天身上。
方立安得了宋氏,成了大赢家,就是对宋书理最好的惩罚。
至于那两个姓张的,她让统子黑了他们的光脑,搜罗了两人挪用公款、偷税漏税的证据,匿名举报,同时做空云开国际的股票,狠狠赚了一笔。
你来我往,事情就算过去了,没想到他们的亲爹跟他们一样贱啊。
是的,张扬逸和张扬天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只不过,张扬天的妈不是张东勇养在外面的情妇,而是他弟弟张东勤的老婆。
真是好大一出家庭伦理大戏,犹记得当时,统子吃瓜吃的瓜皮都吓掉了,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张东勇的脑门都被砸青了,耳朵嗡嗡直响,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是宋时动的手。
在场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混到如今这个份上,钱算什么,面子才是大事。
他气的摔了手中的茶杯,高声叫骂道,“宋时,你TM横什么横,有病就去……”
又一个麻将子从天而降,精准地砸到他骂骂咧咧的嘴上,隔着嘴唇撞到里面的牙齿,发出沉重的闷响。
那声音,让在座的各位肉疼不已,看张东勇奔涌而出的眼泪就知道该有多疼了。
“小……呜……包几,”张东勇捂着嘴呜咽,他看的真真的,这次是宋时的女儿,“贱——”
咚的一声,又是一下。
不过这回,张东勇捂着嘴,所以只砸到了他的手背,疼得他哇呜一声,一蹦三尺高。
一众视线聚焦到方立安身上。
方立安无辜的卡姿兰大眼睛一眨一眨,“他嘴欠,我手痒。”说着,表情无辜地搓了搓手。
宋时望过来,“累不累?”
方立安活动了一下手腕,“还好,再来个十七八次也不成问题。”
围观的大佬们:……沉默是金。
看着方立安手边一桌子的麻将子,张东勇不敢硬来,“宋习,里几个意思,里不管管里吕儿?”
宋时整个人往后一倚,优哉游哉道,“张东勇,你脑子坏了?懂不懂好赖?我闺女这是给我出气呢。”说着,又对方立安道,“干得漂亮。”
方立安微微一笑,拾起一个麻将子,掂了掂,对着张东勇的方向又是一掷。
张东勇吓得抱头捂脸。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他身后价值六位数的黄花梨茶桌断了一条腿,歪倒在红木地板上,茶桌上的茶盘、茶壶碎了一地。
“张总是吧?”方立安头一歪,露出森森白牙,“下次再让我听见你对我爸爸出言不逊,我就拿麻将子丢你,不知道你那亮闪闪的门牙能坚持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