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行政拘留
李卷土悠悠地说：“所谓大饼子案子，就是这个案子，给狗一个大饼子，狗都能破案。”
女警气得直咬牙：“现在给你一个大饼子，你来破个案子看看？”
李卷土扯了扯身上的衣裳：“可惜我没穿那身狗皮啊……”
女警：“你……你……你……”
中年男警：“别打岔，听他说。”
李卷土又喝了一口茶：“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做下了案子，就会留下痕迹。这个猴三，隔多远就闻到一股子土腥味，加上他那瘦猴身材，还有他拎着的包袱，以及包袱里的东西，不难判断出他的职业，土夫子，就是盗墓贼。”
女警：“你接着说，这些我们已经知道了。”
李卷土：“那你们知道他们盗的墓在哪里吗？”
“当然……”
“当然不知道！”
李卷土微笑着望着二人，又端起了茶杯。
女警：“知道又怎么样？”
李卷土：“知道就好办多了，省了我好多口舌。”
女警：“然后怎么办？”
李卷土：“资质真差啊。盗墓啊，多数是团伙啊。要不然，猴三也不会被杀啊。拿着猴三的照片，到墓穴当地，让周围百姓认人啊，然后根据目击者的描述，确认同案犯，画影图形，抓人啊。”
女警：“凶手就在京城，几百万人口，还有大量流动人口，怎么找？”
李卷土：“这就是你们的事了。不过，根据猴三出手的赃物，也许能找到线索。”
女警：“你让人留意卖铜钱和黄白之货的，就是为了找线索？”
“还没蠢透。”
“你……你……那你收购罗盘干什么？”
李卷土一愣：“你偷听我们说话？”
女警一丝得意：“不是偷听，是光明正大地听，我们有这个权力。你要罗盘干什么？”
李卷土：“找墓穴啊。”
女警：“罗盘能找到墓穴？封建迷信。”
李卷土：“回答正确。墓穴和罗盘，本来就都是封建社会，甚至更早的奴隶社会的产物，我以封建迷信，对付封建迷信，这叫因地制宜。”
中年男警对李卷土说：“谢谢你。你能描述一下那个凶手的特征吗？”
李卷土：“你这就难为我了，我当时重点注意这个猴三了。至于凶手，我只是顺着那个钉子，扫了一眼。中等身材，有点驼背，穿个土黄色棉袄，戴个狗皮帽子，脸上戴着白口罩。但是，这些可能都是伪装，参考意义不大，还容易引导你们走进误区。”
中年男警：“杀人凶器这条线索，你怎么看？”
李卷土：“穿肠透骨钉，几乎绝迹于江湖了。这条线索，只能辅助吧，查起来慢，也不容易查。”
女警：“那么，你是怎么知道穿肠透骨钉的？”
李卷土眼睛微眯：“我嘛，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上知五千年，下知五十载，人送外号李半仙啊。”
女警：“你……你知道杀人凶器，你就可能是同伙。”
“你现在也知道了，你也可以是同伙。”
女警刚要发作，中年男警抬手压下，问李卷土：“您看，还有什么线索？”
“留意那套编钟吧，这套应该有九只。盗墓贼总要出手的，也许已经出手了。”
女警：“你怎么知道那套编钟？”
“都说了，我才高八斗，学富五车，风流倜傥，光彩照人，上知五千年，下知五十载，人送外号李半仙啊。”
李卷土又被送回了监房。
马六赶紧过来嘘寒问暖。
“去了这么长时间，您的案子问清楚了吗？”
“差不多吧，那帮条子如果不是都太笨，应该能破案的。”
“我的案子呢，有消息吗？”
李卷土仔细看了马六一眼：“看你低眉顺眼，鼻翼微开，这是要转运了，霉运将尽，好事将来，你关不了多久了，就这一两天吧。”
“谢土爷吉言！谢土爷吉言！”马路连忙拱手，喜上眉梢。
“马六，出来！”门口警察喊道。
马六被戴上手铐，乐滋滋出了监房。
李卷土靠在墙上，闭目养神。一阵十指微动，嗯，罗盘还在京城。
不一会，监房铁门声音响起，马六被带了回来。
“土爷，土爷，您醒醒……”马六掩饰不住兴奋之情。
李卷土睁开眼睛。
“土爷，您真是神了。条子答应放我们出去了……”
李卷土抬眼看着马六：“让你们做暗桩子吧？”
马六一竖大拇指：“土爷您神机妙算，是线人，算外勤。”
李卷土又开始闭目养神。
马六：“土爷，我们现在就出去了，您还有什么吩咐？”
李卷土闭着眼睛，摆了摆手。
马六凑上前来，贴紧李卷土的耳朵，悄声说：“土爷，我现在可以告诉您了，我收的那个铜钟，出给了白玉堂，白玉堂找了万伯年掌眼，万伯年看完，觉得事情非同小可，这才撺掇白玉堂一起，报了官。我进来，冤枉啊……”
李卷土眼睛都没睁，又摆了摆手。
“山猫，过来。”马六抬手招过来一个监房里一个人。
“我走了之后，你要侍奉好土爷，明白了吗？这几包大前门，还有几套铺盖卷，都留给你了。”
“六爷您放心，我保证伺候好土爷。”一个精瘦的竹竿汉子，接过香烟，点头答应。
“虎子，强子，走啦。”马六招呼赵虎高强两位小弟。
警察分局一间办公室，一位女警正在和一位中年男警争执。
女警：“拘留十五天，这也太便宜那家伙了，至少判他个扰乱社会治安罪，再加上故意伤害罪，关他两年。”
中年男警：“最多是个打架斗殴，人又不是他杀的，你为什么总针对他？”
“法医鉴定结果，猴三的鼻梁骨都被打折了，已经构成了人身伤害。”
“如果不是因为这点，我现在就把他放了，免得在这里浪费粮食。”
“可是，可是这家伙太嚣张了，根本不把咱们警局放在眼里，看着就来气。”
“有本事的人，都是有些傲气的。你刚从警校毕业的时候，啥本事都没有呢，还不一样是傲气冲天。”
“师……傅……揭人不揭短。”
“你工作五六年了，都当上小队长了，还毛毛躁躁的，应该向人家多学习。”
“向他学习？那家伙简直就是一个地痞流氓二流子！”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谦虚点吧。就这个案子来说，人家做我师傅都绰绰有余……”
李卷土被判了行政拘留十五天。
他最不满意的，就是这里的伙食，每天只吃点窝头和咸菜，喝点白开水。至于其它菜品，就是经典的四汤：白菜汤，萝卜汤，土豆汤，米汤。豆腐，算荤菜，一周才有一次，也是做成豆腐汤。吃肉？做啥梦呢！
好在那位山猫，每天能孝敬李卷土一个白水煮鸡蛋，也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淘换来的。
“唉……”
李卷土一声叹息，自己好歹是做过御膳房大厨的人，这一世怎么沦落到这步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