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航站楼，机场方面安排了一个电动小车过来接他们，一行人坐着车子到了到达大厅，驻京办的工作人员已经在这等着了。
王成刚想帮李军书记拿包，结果被其秘书朱新新一把夺过去了。
“我来吧，县长。”
市委办主任王宏坤看着这一切，心底里暗自发笑，眼前这两位年轻人还挺有意思的。
王成主动上了后头的商务车，朱新新和王宏坤陪着李军上了前头的红旗车。
“师傅，你怎么这么脸生啊？”王成看着开车的小伙子问。
“县长，我是刚过来开车的，我也是道南人，来这开车不到一个月。”司机师傅说。
“奥，那你待遇怎么样？”
“扣完五险一金到手6000，包吃包住，就那样吧，主要是还年轻，过来转一转，就当旅游了。”司机师傅很乐观。
“北京消费这么高，这点钱应该不够花吧？”
“如果要去外头玩，这点钱肯定不够花了。北京消费高，请吃顿饭，要好一点的话，都要四五千，还不能喝酒…一线城市确实…”司机师傅说着这些话。
王成问这些是有深意的，他想等侄子成年后，把他放驻京办来上班。随着他职务越来越高，侄子搞不好也会成为别人下手的方向，所以他想着提前做打算，放到北京来，很多事儿就能避免了。
“你们单位综合处处长没换人吧？”王成试探性问一句。
“我刚来没多久，所以不清楚，但据说目前的综合处长是道南调过来的，叫潘一一。”他一说，王成愣了，潘一一可是以前的一位老友，年纪比王成打四五岁。
…
车子到了后，王成跟着大家去了安排好的房间内休息。其实王成也不知道这次李军叫自己来北京，真正意义上是为了什么？当然，表面上他肯定是为了找郗司长方便，但实质内容呢？
李军带着秘书和王宏坤在放下行李后就去办事儿了，王成一个人在房间看电视，突然，他想去潘一一调过来了，就想着去看看他。
潘一一见到王成过来了，也很高兴，他说：“在道南难得和你见一面，想不到在这反倒见到了。真的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
潘一一之前是省教育厅音体美艺处副处长。王成在当秘书时，经常和他吃饭，俩人因工作结缘，却因为后期共同的朋友而关系愈好。
“怎么想到来驻京办呢？你也四十多了啊！在家陪孩子多好？”王成问。
“我说句话你别不信，我想多搞点钱啊，你看啊，驻京办四十多个人，每年预算2500万，工资福利支出1400万，平均每个人每年30多万，我在这边干啥都不花钱，这几十万就全可以给孩子，你知道的，我孩子在国外。开销大。”
王成点了点头。
潘一一在道南，这个级别一年到手也就十五六万，而且在道南应酬多，今天你请、明天我请，开销也大。存不下钱。潘一一的爱人是小学老师，收入一年十二万多一点，本来日子过得挺好，他孩子有个明星梦，闹着去韩国读高中了，一年各种花费一起就要50万。
“我理解，不过你们在这，如果不去外边玩的话，开销确实小，酒店原本就不缺吃喝，出行啥的也都…我再说句不好听的话，哪怕偶尔请请客，也能在驻京办进行，多好啊！”王成打趣道。
“就苦了你嫂子了，两地分居的日子蛮难熬，不过机票便宜的时候，我也能时常回去，反正都能报销。”潘一一得意地说。
“唯独不同的就是在这块飞地，领导每天看不到，想不到。哈哈哈。你别看我们这个正厅级单位人少，还蛮好玩的，今晚请你吃夜宵，兄弟。”
…
“诶，在南红当县长怎么样？诶，对了，严主任出事了你知道吗？”
王成笑着说：“当县长压力大啊…”
突然，王成问：“你说严主任怎么了？”
严主任是道南驻京办前任的主任，和王成关系非常好。
“严主任出事儿了你不知道？”潘一一疑惑地问。
“按道理你和他关系这么好，这种事你应该知道啊！”
王成还是摇摇头，他知道点内幕，但还是不愿说。
“他老婆不是搞事情了嘛，他就赌气留在这，本来都打算回去当厅长了…后来，可能也是女方太过分了，就动了手…没收住，现在内部处理了。”潘一一压低了声音说。
“还有这事儿？”王成故意问。
看着潘一一点着头，王成突然心里头感觉到一种特别不舒服的压抑感。
突然，王成的电话响了，是北京号码，正当他疑惑地按下接听键时。
“县长您好，我是南红县驻京联络处的小胡，听县里说您来北京了，我来问问您有什么指示吗？”
王成想起来了。虽然县区级驻京办被撤了，但实际上很多县区在北京仍然有办事处，有些挂靠在市一级办事处内；有些直接租几套房子、安排几个工作人员在那守着。
“没有什么，我在驻京办已经安顿好了，替我向同志们问好，谢谢你们。”王成猛然想起南红在这还有联络处，有几名干部在这。平时接接访、联系联系经济事宜。
“好嘞，您有空来我们联络处指示指示嘛？我们房子就租在北京西站附近，我们在这租了车，过来接您，可能条件有点简陋哈。”
王成笑了笑：“没事没事，你们忙，我有空会提前来联系你们的。”
说完挂了电话。
“你说县区一级的“隐藏联络处”，实际上真的没必要存在，很多事最后还是要我们协调，他们根本协调不了，你们县怎么还不撤？”潘一一问。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啊，南红是大县，各种问题多，可能是出于这个想法，所以一直没有撤，也没几个人。”王成说。
“这种除了截访，我还真的想不到还有啥作用？你们县的联络处没有挂靠，那几个工作人员就是黑户啊。”
王成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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