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听到后，点了点头，但从他脸颊动了动的肉中可以看出：他生气了。
“首长，不好意思我不该讲这些。”
“没关系，我们车长又没有外人，这些事的范围就在车上嘛！再说，大家又都不是外人。孙书记，这些乱像都靠你去纠正了，上头对你的工作很满意，继续加油啊，看能不能在到龄前冲一冲。”
孙书记眼睛都亮了：“请首长和帝都放心，我绝对有信心推动道南事业的进一步发展。”
“不要怕问题，不要怕问题暴露，哪里都有一大堆问题，善于解决问题，才是一个官员、一个干部应该走的征途。”主任同志又提醒了一句。
…
车子开到宁兴县境内，宁兴县四套班子几十个领导整整齐齐排成了几排，在高速路口迎接。
主任同志讲了几句话，就摆了摆手，准备去附近的乡镇调研了。
宁兴县下属10个镇，19个乡。
而在宁兴县有一些乡镇情况很特别：有6000人一个的乡；也有23万人口一个的镇；城镇户籍人口22万，乡村户籍人口53万；农村常住人口39万，城镇常住人口32万，城市化率不到50%。
是一个城市化欠发展的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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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乡镇的人口不同，就牵扯到老生常谈的乡镇行政成本问题。之前帝都也在湖西做过相关调研，但都浅尝辄止，时间过去这么久了，社会现状也发生了不同的改变，这再一次的深度调研是真的想要触及筋骨了。
主任同志这会正在一个6000人的乡镇翻看相关材料。
材料显示：6000个人一个的乡，乡镇和各村的一年行政成本综合一起是2000万左右。
这里头除固定的人力成本和福利成本外，包含很多大家鲜为人知的费用：新农村建设配套经费，人大联络站工作经费、政协经费、网络员专项经费、行政调解专项经费、武装经费、村镇规划经费、群防群治经费、纪委经费、创安、普法经费、扫黑除恶经费、农村文化建设经费、老龄、老干、老年体协经费、退役军人经费、治安管理经费、应急管理专项经费…
而县里一些2万人的乡镇，一年综合行政成本平均也差不多2000—2500万。
如果能合并，短期来讲就能省下一年2000万的行政成本，长期来讲，还有未来以及衍生的其他成本，那就不可估量了。
道南省委组织部曾做过测算，一个乡，按60个编制、6个村计算，用比较机械的算法算：22岁一起入职，60岁一起退休；到八九十岁那啥；如果按宁兴县这类小乡镇的综合成本在2000*38+退休后的工资成本，38年的成本大概在8—9.5个亿左右（包括退休）。
再胆子大点，如果再加上贪腐成本，可能成本就…
主任叫王成过去：“小成，过来，你看看！感觉这个乡镇成本有点高啊？”
“首长，其实还有很多成本没算进去，现在财政收入不佳的县区的行政成本真的太高太高了！”王成如实汇报。
南州的书记看着王成，默默地摇了摇头。
走了一圈，看到宁兴县各乡镇发展、建设得很好，主任同志很欣慰，这几年，帝都和省里、市里都大力拨付资金给宁兴，宁兴虽然经济不发达，这几年发展得比其他任何县区都好：每个村都有图书馆、公共厕所；每个村都有健身房、活动室；每个村每户家庭都有建房补贴。
所以一到宁兴的乡镇，就可看到联排排小楼，非常漂亮。
在最出名的红色文化村，主任在调研时，村书记全程陪同，王成发现这个村书记虽然年纪大，但落落大方，显然这种场面常见。
“王主任，这书记可不得了，帝都几乎每个月都有人来宁兴县调研，每次都要来这个村走走看看，嘿，还真就这个村支书各方面素养能够担负得起这个接待的责任，县里是拿钱捧着、拿好话哄着，生怕他撂挑子。”宁兴县县长对王成说。
王成点点头，微笑着回应了。
“王主任，这次撤县并乡应该不会涉及到宁乡吧？”
“这只是一个调研，从立项到落地，起码得好几年，之前也调研过一次，那会我还在县里任职，后来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就不了了之了。不过这一次，重启，就说明帝都对这个课题的重视，当然，我们相信，帝都肯定会最后选择最好的方案…”
王成打起了太极，看似说了很多，实则一句话没说。
县长还在回味王成的这番话时，王成已经跟着大部队往前走了。
…
回到宁兴县行政中心，主任同志做了重要讲话。
“宁兴是一片充满热血的红色故土，是…今天来这儿调研，与其说调研，不如说来看看大家，看看红色土地上的大家…我看到大家生活好了，也由衷地感到高兴，我祝愿大家的生活越来越好…”
主任这一番话让王成有点懵了：这不是来调研撤县并乡的嘛？这一番话？
不仅如此，宁兴县的领导们也懵了，一边鼓掌一边看着王成等省里来的领导。
谢绝了吃午饭的盛情，直接来到第二个地——大远市（南州下辖县级市），准备在那吃中饭。
大远市的政治地位和宁兴县差不多。总之来道南调研的领导，几乎都会去宁兴或者大远市其一，甚至去大远的更多。
王成曾经和南州市委常委、大远市委书记徐遂接触过。他曾笑着说：“我们大远市，每个月都要接待党政军高级干部数人，所以高级干部，每个月都见。”
这不假。
大远市市委书记还是全国的人大代表。
刚想着，徐遂的微信来了：“王主任，首长们到哪儿了？我在市行政中心等着呢！饭菜都准备好了。”
这一次来的领导，徐遂不能不重视，故而他显示出极大地热情。
王成回了一条：还有半小时，你看着办吧。
“小成，像宁兴这种县城你认为该这么办？”孙书记突然问。
王成这下呆住了，这该怎么回答？他看了眼小郗，灵机一动，笑着说：“首长，书记，小郗同志之前表现不错，就让他来代替我回答这个问题吧！”
仕途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