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亮,王成陪着省里把主任同志送到了机场。
回到家里,民政局婚姻登记处的同志已经来了,局长亲自陪同的。
“没拍照。”王成突然想起来了。
“主任,您日理万机,我们早就料到了,所以带了相关设备。”说着,局长拿出了数码摄像机,还搬了一个简易照片打印机过来。
“你真的想好了吗?”李木子问。
“你觉得我们还有必要说下去了嘛?”王成问了一句。
二十分钟后,一切都办理好了,王成把工作人员送到门口,然后回家。
“现在真的没有关系了,拥抱一下总可以吧。”李木子说。
“祝你幸福,木子。”
一段十七年的婚姻,二十分钟,啥也没了。
王成往李木子的卡里转了钱,身上所有钱,转完后,身上就剩个几毛钱了。
叶浩马上就知道了,他猜到以王成的性格会如此,就默默转了二十万到王成卡里。
王成看到短信,也没说话,眼睛红了,这辈子有叶浩这个兄弟,确实很知足。
回到单位,刚好碰到孙书记外出,孙书记看到眼睛红红的王成,便问:“家里的事处理好了?”
“书记,处理好了。”
“看你样子心情不太美丽啊!对,不过也是,碰到这种事能美丽才怪!走吧,跟我走一走。”
王成索性跟着孙书记往外走了。
孙书记这会要去吃饭。
在包厢内,孙书记说:“在我那个时代啊,农村孩子要出头就是当兵、考学、找老婆。我身边有不少人通过找老婆得到了一定的成功。但这种情况,自零几年后就少了。现在再说一个省委书记、市委书记的女儿找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百分百不可能;但一个同级别领导的儿子找一个普通家庭的姑娘,那倒有可能。”
王成不明白孙书记的意思,他盯着孙书记没说话。
“我是说,从事我们这行啊,要想走远不要太被儿女私情所羁绊。”孙书记给王成夹了一块红烧肉。
“来,就这块红烧肉,你谈谈你联想到的人生体验。”孙书记给王成出了一个难题。
于是乎王成来了一个道南传承至今的答案,王成在饭桌上,脱口说了一千多字。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还有体制内的知情人称道。
“可以可以,好,既然你体会到了,那就好好休整休整!当然,时间不等人,那个还等着你深入呢。”
王成顿时打了鸡血一般。
…
下午三点,王成出现在某安全部门的某审讯地点,位置很好,风景秀丽,外人都不知道这是干啥的,只知道这儿里常年大门紧闭,门口都是摄像头。
王成看了几个关键涉案人。
有一位王成还很熟,是以前南红的知名房地产商人,他和省委政法委书记是老乡,也是发小。
“说一说吧。”王成问了问,他一边翻看着之前的询问笔录,一边问,他这次是代表省委、严格意义上讲只是代表孙书记来了解情况的。
“我不明白说什么?”这位名为张宏杰的商人问。
“你笔录里避重就轻,全程都在诉苦,搞得你跟个道南的功臣一般,难道我们抓错了?”
张宏杰眉毛一挑:“对啊,那你们为什么平白无故关我二十多天了?”
“你的公司成立于八年前,那会,我们尊敬的省政法书记刚调任省里担任分管城建的副省长,你们公司成立第二个月就承接了安昌市的几条道路翻新工程,最后结账时,高出招标价两三倍,但仍然付款了。”
“第四个月,你们公司又中标了你老家那个县的棚户区改造项目,造价十几个亿,这个工程更奇怪,中标后竟然更改了付款方式,工程开工前先付了你们50%,工程验收前付了30%,这已经违规了。”
“在这之后,你们成立了一个科技公司,租了一个小店面,弄了几个所谓的专利,然后被你的母公司以几个亿的金额买过去了,你们通过这种办法,利用安昌对高科企业的税收政策优惠的同时,把超额利润全部洗白了。”
“再之后,尊敬的那位同志到了如今这个位置,你们又承接了全省政法系统的电子化系统的建设,你这界跨得挺大啊!全才啊,工程总金额8个多亿,后来又承接了全省政法系统训练中心的建设,总金额30多亿…”
王成脱口而出,细数着这些“奇葩”的事迹。
张宏杰无话可说了,他选择沉默。
“对了,还要我说一些其他事嘛?这位同志的小舅子,和你是合伙人吧?据我所知,这位同志的儿子开宾利、住两千万的大平层、每天晚上去夜总会酒吧,一晚上消费好几万,这些是怎么回事呢?貌似他刷的卡都是你和你老婆的吧?”
“对了,你们公司旗下有一群打手,不对,叫安保人员嘛,好多人进去又出来,是谁帮的忙?前年,其中有一个把新区一个局长打得残了,后来不了了之也是那位同志吧。”
王成一直还没有说到点上。
看着张总的脸色变黑,他继续说:“你们在安州有个外号,叫张半城,是因为什么不用我说了吧?监控主要领导,威胁主要领导,拉一些领导下水,也是你们干的吧?你们的孙公司在安州弄了个什么应该清楚吧…”
“那件事可是帝都督导,只不过前期我们一直压着,但私底下我们一直在调查取证,正打算一网打尽呢。你觉得你背后那几位能独善其身了嘛?”王成继续攻破对方的心里防线。
张总还是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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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来不是以办案的身份来找你的,而是以省委的名义来找你谈话的,你知道这是哪儿嘛?你知道审问你的人都是什么人吗?我告诉你,连我、连他们同事彼此之间都不知道对方的真实名字,连他们的社保公积金,都在人社部门有专门的人管理,你明白吧?”
张总脸色更加黯淡了。
“你知道为了来找你谈话,我做了多少功课吗?足足好几周,别小看我们得技术手段,别小看我们的办案人员。”王成拍了下桌子。
仕途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