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感觉到被常务“阴”了。
因为据老帅说,道南原本准备安排1批资金用于债务展期利息的偿还,但突然之间,这笔资金就被用于某个工程的资金拨付了。
从而造成违约。
常务从分工调整后,就1直暗自不爽,他觉得自己手中最重要的部分被“剥夺”了,从而记恨上王成。
这下,算是让王成感受感受他的愤怒吧。
王成只问了1句:“这怎么针对起我来了?什么人呐?”
老主任笑呵呵地拿起茶台上的小茶壶,给王成加了1杯茶,“现在就看你怎么应对了?你的老帅同学已经给你表达了他的看法,就看你了。”
王成此刻头大了:告诉这些也没啥用啊?现在道南也不能变出钱来。
“老帅,你们能不能缓1缓呐?你是银行的老大!”
“现在关键不在于我,而在于道南!现在这样子,我可以给你们展期,但展期后呢?如果常务继续针对你呢?签字权、拨款权在他手上,他随便找个借口,你就得忙活半天,那咋办呢?”
“我从专业角度上和你解释解释:化“债务链”,地方政府面临选择:即地方政府应先还银行还是其他机构的债务?而从银行的角度来看,在银行眼里,国企不同于地方政府,承担的是有限责任,存在破产风险,故银行绝不会放任国企拖欠贷款。何况银行对国企资金流转1目了然。而地方政府因为有政府公信力做保证,我们基本上是睁只眼闭只眼,但是若地方政府不及时归还银行贷款,银行呆坏账率升高,危及的就不单是银行,而是千千万万的人民。”
“所以,我的意思是,即使我们银行不催你们的债,但你们也应该想出解决办法,因为如果有人想让你背锅,你不解决这个问题,那这个雷,肯定就会给你。你别太忽视个别人的嫉妒心和报复心。”
老帅说的没错。
王成到了这个位置了,能够得罪的人可都是高干以上的领导了,这个级别之间的“斗争”可不是开玩笑的,搞不好是要出事儿的。
叶书记说过:“当了领导,要么就不出事儿,1出事就是大事。”
老主任自这次回帝都完全交接工作后,就不轻易对官场上的事发表评论了,他给自己写了1幅字“闭嘴”。
…
1天后,王成忧心忡忡地回到安昌,昨天的讨论并没有最后的确定结果,老帅也只是告诉他有那么回事儿。
现在的问题是:省里的资金都是“有主”的,能怎么去搞钱?
回到家的他索性准备1个人走出去散散步。
走累了,他想去老地方吃吃宵夜,就伸手拦了台车。
在车上,开车的司机师傅主动和王成聊起来:“我是真的不知道人生的意义是什么?”
“我有1套老房子,但因为生了3个女儿1个儿子,现在5十多岁了,我的儿子还在读初3,我的3个女儿,大女儿大专毕业后开了1段时间补习班,国家不让干了后,就去法院当书记员了!1个月也就45千块钱,当然,现在还偷偷地去补课,1个月1起89千块钱吧!我2女儿已经在浙省省会实习了,老3现在在湘省读大学,平时还要兼职送外卖。”
“我和我老婆都是5十多了,攒了56十万,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去年想着房价掉了,在经开区买了1套房,按揭了70多万,因为年龄问题只能还20年!我每个月要还4500元,我儿子每周补课还要140。没办法,我老婆也在外上班。”
“有的时候我就想不明白,万1这房价掉了,我这房贷要不要还?我每天睁眼就是债,1大把年纪了,每天要开十几个小时网约车,我老婆也去给别人做事,我老婆总安慰我——“我们现在累1点,以后儿子轻松1些”,可我有时候也在想,人为啥这么累呢?我和我老婆没啥文化,就像1个机器,这辈子1直在转,有的时候很想给自己放放假,可放了假,家怎么办?我现在每个月加房贷车贷,还有小孩和家里的开销,起码要1万多。现在赚钱难,我们压力也很大。真的不知道人生的意义是什么?我和我老婆要还贷还到70多岁,所以如果要问我幸福不幸福?我会说我压根就不知道什么是生活?”
王成听着这些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司机师傅继续说:“我们也知道,国家用这些钱来搞建设,但这几年造成的浪费实在太多了,为什么要这样呢?我不知道别人,但我很多人都花了好几代人的钱才能买房。生活真难,您看我,也只能在您这些陌生的乘客面前说1说,回家了,在孩子面前可不敢说这些话!我就是1台上了发条的机器,还得攒钱养老,孩子们压力也大,也不能给他们压力,我那个大女儿找了个在法院上班的技术人员,也没有编制,所以当初我都没有要彩礼,觉得孩子们幸福就好。不瞒您说,我现在身上几万块钱都拿不出。”
王成叹了1口气。
“我看你的穿着也像当官的,你是在哪里上班?”
王成愣了下,然后说:“我啊?我瞎混日子,没啥!”
“唉,也不知道道南省天天统计这个统计那个,反正我是没有接到过1次统计,啥时候道南省里能不那么注重那些形式主义,那就好了!”
王成脑子里又乱了。他尽量努力地有1句没1句地回复着。
快下车时,这位司机师傅说:“我也不知道经济形势怎么样?但我觉得吧,这几年赚钱确实难1些了…”
下车后,王成1直想着那些话,不知不觉就走到那家夜宵店。
“大领导来了,您好您好。好久不见。”夜宵店老板赶紧发烟。
“你好,给我弄点吃的,我1个人吃。”
王成微微1笑,找了个角落坐下,然后看着周围的食客,等待着夜宵上桌。
没想到,不远处的桌子边,李木子正坐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