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便说:“欣姐,我不想猜你到底为什么跟来均州,我只想告诉你,你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再做我嫂子的,我希望你不要有这个念想。”
“实话告诉你,我哥要娶谁,我已经帮他定好了,你可不要从中作梗。”
“我明白。我与你哥解除婚约之后,我们之间就再也没有关系,他要娶谁是他的事。我今天就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再嫁人,一个人抚养孩子长大!”宋欣指天立誓。
刘欢闻言连忙上前道:“欣姐,你怎么能不嫁人?除了我哥,不管你看上谁,我都可以帮你。”
宋欣摇头道:“你不用劝我,从我决定北上那一刻起,就已经决心终生不嫁。”
“欣姐,不是我逼你,实在是......”刘欢欲言又止。
264
宋欣脸上挤些善意的微笑,轻声道:“我明白,以你哥现在的身份,我跟他不合适,我什么都不想。”
“欣姐,你理解就好。”
“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
刘欢匆匆离去。
看着她的背影,宋欣再也忍不住,泪水如同江河决堤,滚滚而下......
均州城外,各军兵卒或安于营内休息,或下河游泳摸鱼,或上山打鸟掏蛋,好不惬意。
从潭州起事至今,各军兵卒们无时无刻不在练军备战,不敢有一天松懈,好不容易到了均州,自然要依令好好休息。
刘安从城内回到军营,盯着面前的地图看了半晌,临近日落,传令各军统领前来议事。
各军统领这些天也是有多放松就多放松,朝廷在均州仅有两百守军,自从大军进城,早就不管城内事,所以在均州,大家根本没有任何危险,各军如散民,无需值岗备战,也就不需要各军统领们多管。
所以他们前来议事时,除了余德年纪稍长,还算稳重,穿好了衣裳,其余人个个打着赤脚,光着上身,看起来半点没有统兵官的模样。
营中条件简陋,没有单独的座椅,只有数个长长的条凳,众人三三两两,分坐左右。
不多时,各军统领全部到齐。
刘安目光从一众统领身上扫过,“你们相互看看,你们像什么?”
众人左右看看,浑然不在意,天太热,大家都一样,不至于因为这事责备大家吧?
可他们不清楚刘安的意图,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休整了十天,将士们的状态怎么样?都能适应吗?”
见首领果然不怪罪,孙正马上回道:“挺好的,大家玩的很高兴,白天下河洗澡捉鱼,晚上掏鸟窝看星星,从来没这么轻松过。”
“我听说不少人后悔,早知道北上的日子这么好过,说什么也要把父母兄弟带过来,可惜现在晚了,没有机会了。”
“我这边也差不多,反正有吃有喝,敞开了玩,没听说有人不适应,更没听说有人想走的。”
“我那帮人......”
众人纷纷开口,每一个人的状态都很轻松。
他们状态放松,自然有他们的理由,均州安全,周边也无危险。
西边的利州路远在五六百里之外,群山阻隔,南边的房州第三军正在那边,东南边是光化军和襄阳府,两地守军不足五千人,东边是邓州,现在属于金国,更不用担心。
可以说,只要他们不找事、不惹事,完全可以在均州过的无忧无虑。
当然,所有人都知道,这种生活只是暂时的,他们渡江北上就是来找事,来找金人的事!
但在均州境内,他们想怎么放松就怎么放松,因为这里没有战事。
一众统领争抢着说了好一会儿这些天发生的军中趣事,知道将士们的状态都很不错,刘安才让众人安静。
“今天把大家召集过来,一是为了了解将士们现在的状态,看得的出来,将士们的状态都不错,很享受在北方的生活,能接受这个地方,这很好。”
“二是我们休息的差不多了,需要商讨一下接下来要做的事。”
“在这之前,我问大家一个问题,我们现在吃的粮食是从哪里来的?”
“都是从南方运来的啊。”孙正回道。
“那以后呢?南方运来的粮食毕竟有限,以后的粮食怎么办?大家这几天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刘安将问题抛给众人。
万尧道:“我们带了不少钱过来吧,襄阳也很富庶,可以去襄阳买。”
“能有多少钱?这么多人,买粮可坚持不了太久。我以为我们可以拿下襄阳或邓州,任意一座城的存粮,应该都够我们吃上很久。”余德道。
“打襄阳?这不合适吧?要打还是打邓州。”
“不错,我们北上就是打金人,要是还没开始打金人,就先打了襄阳,被宋军和金人前后夹击,我们想在北方生存就难了,我们只能有一个敌人,不能有两个,所以只能打邓州。”
“你们也想的太简单了。你们知道邓州城有多少守军吗?知道附近的唐州城、南阳城有多少守军吗?据我所知,邓州城有守军一万,唐州城一万二,南阳城两万,这几个城可都不好打。”
“老万,你别是信口胡说吧,邓州、唐州怎么可能有这么多兵?当年我们北伐的时候,这两个地方就只有四五千人,半天就拿下了。”
“当年是刘豫驻守,现在是金人。我们从邓州、唐州撤军之后,就被金人占了,这两座城池,兵力最多的时候可是有五万多人,现在这些兵力还是议和之后的。”
“你怎么这么清楚?”
“我在鄂州的时候看过京西南路布防图,上面写的清清楚楚,你没看吗?田师中才到鄂州城时候,分别召集各军统兵官去议事,布防图不就挂在那儿?”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想起来了,确实见过那张图,不过当时没细看。”
“那时候岳帅被害了,宋金已经议和,不可能再北伐了,那种布防图也无关紧要,自然也不会有人在意,我也不过是不甘心,多看了两眼而已。”
“你这多看的两眼可为我们省了不少事,至少现在不用急着去邓州、唐州打探敌情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我看的那是两年前的军力部署,现在肯定不一样了。是不是啊,首领?”
刘安正饶有兴致听他们争论,问题忽然又甩回来,他只能应道:“不错,邓州、唐州和南阳的军力确实有变化,总体上不大。”
“邓州城驻军五千人,唐州七千人,南阳城一万两千人,三城兵力都归邓州知州节制。所以,如果要打邓州城,我们要面对是两万四千人。”
此言一出,众将不由大吃一惊。
三万人打两万四千人,不是三五天就能打赢的,即便最后真能打赢,也会失去再战之力,一旦金人从别处调兵来,必败无疑。
就在众人茫然没有头绪之时,刘安道:“对付邓州城,我们不能强攻。我的策略是,先积粮草,引兵出城,分而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