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陈氏早早就起身,在丫鬟的伺候下,处理好了一切事物。
陈氏淡淡的对身旁的丫鬟立冬询问道:“东西可否准备妥当?
立冬恭敬的回答道:“禀夫人,一切准备妥当,可以出发。”
陈氏点点通说道:“那就出发吧!”
广源寺庙内,陈氏对眼前的男子疑惑的询问道:“悟道大师,只能选林家的闺女?别家的不行?”
悟道大师看着眼前的女子,茗了一口茶问道:“白夫人你想有子嗣吗?”
陈氏答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自然是想的。”
悟道大师定定的开口说道:“那不就行了。也就只有她才能助你有子嗣,助你一生顺遂。”
悟道大师继续开口说道:“陈夫人只要他活一日,你就能顺遂一日。往施主珍重。”
陈氏答道:“有大师话在此,小女子自知该如何自处。多谢大师。”
三日后,林家。
陈氏淡淡的说道“林举人、林夫人只要你愿意将闺女嫁与我夫君为妾,只要我夫君在永安一日以后每逢过年过节,二位生辰皆让你家闺女归宁。更重要的是我会写信给父亲让他收你长子和次子为弟子。如何?”
林杰坦然的说道:“夫人来我家,自然是蓬荜生辉。只可惜我林某读书十几二十载,却也知道何可为,何不可为。林某不愿自家闺女为妾,夫人抱歉。”
陈氏来林家之前,本就打算好如若林家不同意就暗里威胁一番。只是如今看着眼前的男子只是区区举人罢了,竟然丝毫不惧自己,还能如此维护自家闺女,让陈氏想到了当初父亲为自己拒绝太子和当今圣上的情形,陈氏欣赏不已,并未打算过多为难。
彼时,屋内的林瑜竹听到县令夫人的话,再想到家中境况,便毫不犹豫的冲出房门开口说道:“只要夫人兑现之前的种种诺言我愿意做县令大人的妾。”
未待县令夫人多想,林杰大怒,拍了拍桌子说道:“糊涂,我林家断不能让自家闺女为妾,有失体统。回去,莫要多言语。”
钱氏听着夫君的话不顾身为县令夫人的陈氏在场也赶紧开口说道:“你父亲说的对,莫要为妾。”
林瑜竹看着发怒的父母亲,有了些许退意,可想到家中境况硬着头皮开口道:“父亲家中已无米下锅,兄长与村人进山未归,母亲大嫂日日食糠,只为省出口粮给我们,不让我们挨饿。如今我为妾便能养活一家大小,父兄也不必进山冒险找食物,有何不可?”
林杰作为男子,从未进过厨房,家中一切事物大多是妻子打理,并未知晓妻子儿媳已开始食糠咽菜,听着闺女的话,堂堂八尺男儿竟然当着一众女子的面潸然泪下。
林杰并未言语,只是背身而坐。
而钱氏看着自己的丈夫,想到家中景象,自幼虽不是锦衣服玉食,也是被宠着长大,嫁人也深受夫家疼惜,何曾受过此等苦头,也跟着潸然泪下。
林瑜竹的大嫂周氏擦了擦眼泪坚定的开口说道:“妹妹我们怎可让你委身为妾,哪怕是良妾也是不行。我们若同意了待你大哥回来还不知怎么埋怨我们。”
林瑜竹看着父母亲和大嫂的样子,再想到家中和村里的情形自知家中无粮,同样也借不到粮食,林瑜竹更是坚定了自己的内心的想法,也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于是林瑜竹坚定的开口说道:“县令夫人村中许多人家已断粮,只要您兑现之前的诺言之外,再给我们村每家借50斤粮食我便自愿为妾。”
陈氏看着眼前一幕也是震惊和感动不已,陈氏自小锦衣华服,食遍珍馐,即便如此天灾也并未吃过苦,日日使奴唤婢,锦衣玉食的。至于食糠更是闻所未闻,见所为见,何曾见过此等景象,心生不忍。
陈氏淡淡的开口说道:“你父母兄长皆不愿你为妾。你可是要继续坚持?你若坚持,我明日便派人将百斤粮食,一百两作为聘礼,再给你们村每户借50斤粮食。不过,得当场签下婚书。”
林瑜竹看了看父母大嫂,众人均未出声,便知道大家是默认了,咬着牙开口说道:“是夫人,希望夫人可以兑现自己的诺言。”
立冬看此情形当机立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婚书,并未言语,二叔将婚书递给陈氏。
林杰低落的开口说道:“夫人明日将聘礼一块带来,我们明日再交换庚帖,写下婚书。”
陈氏满意的点点头,告别离去。
陈氏客套的说道:“林举人明日见。”
晚饭十分,林家饭桌上,除了一群孩子,林家的几个大人都只是胡乱吃点,也并未说话。
林信从山里回来后就发觉大家的不对劲,只是此时才有时间开口询问:“父亲家中发生何事?怎么一个个如此?”
林杰把儿子叫到书房,跟儿子说道:“你可知道你母亲和你妻子早已经开始吃糠咽菜?若不是你妹妹今日提及你我恐一辈子也不会知道?”
林信惊愕的反问道:“怎么可能?怎么会如此?”
林杰继续说道:“你妹妹已经答应县令夫人要做县令的妾。明日便会来下聘礼。你去村长和族老家中说你妹妹给村里争取了五十斤的粮食。这是县令夫人允诺你妹妹借给村里人的,你去跟村长和族老交代清楚吧!”
林信低落的说道:“是孩儿无能,让父母妻儿兄妹吃苦了。”
林杰摆了摆手,示意儿子可以离开了。
林信听了父亲的话,躬身退去。
林信来到村长和族老家中说明情况,告知众人自家妹妹成了县令夫人的良妾,明日便来下聘。更重要的是自家妹妹跟县令夫人为众人争取了五十斤的粮食。但是这粮食是要还的,只是时间是待明年秋收后归还。最后再让村子和族老他们跟大家将事情交代清楚。
两刻钟后,林家村人人皆知此时,家家洋溢着喜悦的氛围。
众人皆叹林家养了个好闺女。
唯独林家上下不见一丝喜悦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