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易槐瞧着戏台上的那个女子,那一张脸长得实在是太像昆黎了。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简直像是一个模子中刻出来的样子,简直就像是昆黎的转世重生一般。如果不是他知道,昆黎已经死在了那一夜漠北最冷的雪夜之中,他都要以为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就是昆黎了。
梦惜莲顺着戏台,按照着天仙配原定好的台布,绕着太子要走上一圈。
刚刚是走到了最前端,最前端的那一根支撑柱,突然发出一声咔擦之声。整个戏台竟然是在此刻轰然倒塌。
“黎儿……”
君易槐几乎是在一瞬间站起了身,整个身体控制不住的向前奔袭而去。孟涵雅端坐在圈椅之上,一张脸一瞬间变得惨白,凄然一笑,当她从君易槐的口中听到黎儿这个名字。
她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君易槐不说将那个女人忘得一干二净,多少也该是记不得了。
可是瞧着刚刚君易槐那动作,明明一切都还记在心中。撇开了她当家主母在一旁,直接奔向了一个戏子,究竟是将她给置之于何地了?
目光落在那已经轰然倒塌的戏台之上,那几根支撑柱,是她专门吩咐了人连夜做了手脚。
原本为的是让君念之请来得戏班子,在这戏台上出丑,喜事在即出了这等不吉利的事情,赤莲班的戏唱不成了,而君念之也难辞其咎。
可是现如今,她则更是万幸自己早早的就动了手脚,瞧着那一地的满是烟尘狼藉。只盼望这梦惜莲能够被砸死,或者掩埋至死。
“母亲,不上前瞧瞧吗?”
君念之已经踱步到了身边,面上带了几分关切之色:“母亲不去瞧一瞧吗?父亲都已经过去看了。这赤莲班虽然不是什么太出名的戏班子,可若是在府中出了事情,终究也是不好吧。父亲为了府中的声誉,可真是劳心劳力了。”
孟涵雅猛地站起了身,面上满是冷色,几乎要将君念之给彻底冰封似的。
“你请这赤莲班进府唱戏,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君念之一副听不明白孟涵雅那话的意思一般:“自然是为了给府中填一填喜气啊,女儿是做错了什么吗?”
君老夫人在一旁听着,也对孟涵雅那话中的意思多有不满。
“老大家的,如今这戏台倒塌,也不是二姐儿的过错,你对着一个孩子发什么脾气?”
孟涵雅张了张嘴,她潜意识的觉得,此事应当和君念之脱不了关系。可是,当初昆黎的事情,君念之都还没有出生,而知道与昆黎事情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君念之明明不应该知道这件事情的。
难道这一切,真的就只是一个巧合而已吗?
君之瑶也是走到了身侧,扶着了孟涵雅:“母亲,咱们还是赶紧过去瞧瞧吧,二妹妹说的也对,若是赤莲班在咱们府上出了什么事情,那可就不好了。”
说的是感天动地的话。
但是心里,却是盼着那梦惜莲能够直接死在那里。虽然和孟涵雅的目地是一样的,但是两人为的事情却是截然不同。
孟涵雅点了点头,带着君之瑶便是走上了前去。君念之在后面跟着。
待走的进了,孟涵雅看着面前的一幕,却是有些头皮发麻。
搜救的下人正在清理着倒塌的戏台,君易槐身为丞相,竟然也在翻着残垣断壁,拼命的像是再找着什么似的。
一边翻着,一边喊着“黎儿”的名字。
孟涵雅嫉妒的面色扭曲,如果不是为了维持嫡母的形象,只怕此刻已经是无法安安稳稳的站在这里了。
上前,拉住了君易槐的手臂,想要劝住君易槐:“老爷,这搜救的事情,交给下人去做就是了。你贵为府中的相爷,可不要伤着了自己的身体啊。”
君易槐却是置若罔闻,即便是双手被粗粝的木头和砂石给磨破了,十根指头变得鲜血淋漓,却也没有停下。
“你让开,我还没有找到她。我还没有找到她。”君易槐猛然的嘶吼着。
语气中又是愤怒,又满是恐惧,一挥手,如果不是旁边一直有李嬷嬷站在一边,只怕孟涵雅是要摔倒在地。
君念之站在一旁,瞧着这近乎荒唐的一幕。她以为自己这个薄情寡性的爹,从来不知情为何物。
孟涵雅身为妻子,没有感受到君易槐身为丈夫的爱情。
她升为孩子,也从来没有感受到君易槐身为父亲的亲情。
而在此刻,君易槐却仿佛更像个人,只是将所有的请全都给了一个像昆夫人的人,一切看着是这么的可笑。
孟涵雅面色铁青的站在一侧,心里只希望梦惜莲能够直接死在这废墟之中,不要活着出来。
突然,一处地方传来下人的声音:“老爷,找到了,找到梦班主了。”
君易槐闻言,面上多了几分难掩的喜色,几步便是跑了上去。灰尘烟土,蒙了一身。那一身戏服也是被划破了几处,不过探了一下鼻息,还活着。
“来人啊,拿本相爷的帖子,去请了宫中的太医进府整治。”
又是看了一眼那救出梦惜莲的那个下人,道:“你救人有功,赏。”
那下人闻言,喜出望外,连连磕头。
君易槐没有再多言,抱起梦惜莲便是向着一旁空出的小厢房过去了。
等着太医过来的功夫,君易槐在屋内来回走着,极为的焦躁。君念之和君之瑶也是陪伴在侧。
里屋的下人,帮着擦拭梦惜莲一身的脏污,顺便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老爷,你不必着急。这太医马上就来了。定然是不会有大碍的。”孟涵雅开口劝慰道:“这赤莲班毕竟是在府中唱戏,等着她们离府的时候,咱们多给些赏钱便是了。”
“离府?”
君易槐停下了脚步,缓缓的抬头看向了孟涵雅:“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让她离府了?”
孟涵雅眉心一跳,也是猛然的听出了君易槐那话中的问题。
不是他们,而是她……
这一夜,她的眼皮跳了一夜。而这种不安的感觉,终于在此刻翻涌而上,再难以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