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来,妾身的魂魄皆是在这宫殿之中游荡,看到陛下每日坐在这蒲团之上,对着妾身的画像出神。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妾身说不出的心疼,只希望陛下不要再这么折磨自己。”
君念之缓缓的抬起手,温柔地捧着惠安帝的脸。冰凉的指尖,细细地勾勒着惠安帝的脸颊。
从薄薄的唇,描绘到细致的眉眼。一丝一毫都不想放弃,那动作轻柔,满含了恋人的爱意一般。像是想要将惠安帝的模样彻底地刻入记忆中似的。
“陛下还年轻,还有大好的年华。妾身只愿陛下能够好好的,宫中新人胜旧人。陛下总有一日能够忘记妾身,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不。”
殿内是男人发疯一般的嘶吼。
“朕不要忘了你,你是这朕这辈子心尖的朱砂痣。你让朕如何将你忘记?不论在这宫中有多少的新人旧人,你永远都是朕忘不了的那个人。”
“陇儿,你怎么变得这般心狠。你竟然要让朕将你忘记,朕如何做得到?”
字字泣血,惠安帝的贴身太监在一旁听着,也是忍不住地抹着眼泪。
春霖公主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现在的局面已经远超了她所预想的结果,连她都不知道,最后会变成什么模样。
君念之眼中满含着泪意,那一双眼亮晶晶的,唇角含笑,满是死而无憾的满足。
“妾身,真的已经够了。能够得陛下这般深情,妾身已经知足了。若有来世,妾身只想与陛下做一对寻常夫妻,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便也不用再理会这宫中的种种勾心斗角了。”
“陇儿,你说什么?什么勾心斗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惠安帝死死地盯着那张记忆中,让他为之癫狂的那张脸。
胡月陇是他一心要纳入后宫,他知道胡月陇心思单纯,这后宫之中本不适合她。所以他将胡月陇保护的很好,给了她仅次于皇后的位份,给了她无上的恩宠。
为何,她还会说出勾心斗角这种话。究竟当年发生了什么?
一个奇异的念头,从心中猛然的翻涌了起来。
君念之却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妾身只是一缕早该消散于人世间的一缕亡魂罢了,妾身不想再提当年的那些种种过往,让陛下为难。”
“陛下,忘了妾身吧。”
说罢那最后几个字,君念之整个人身子一软,晕倒在了惠安帝的怀中。
“陇儿,陇儿!!!”惠安帝将君念之紧紧的抱在怀中,不断的喊着。
好像只要这么做,就可以将胡月陇的残魂给重新呼唤回来似的。
君念之揉了揉眉心,有些迷蒙的看着面前的一切,无辜的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一切。
当瞧见正上方,满是泪意的惠安帝,像是受惊了似的。
连忙从惠安帝的怀中挣脱出来,向着惠安帝恭敬的行礼道:“臣女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君念之的声音,打碎了惠安帝心中的最后一丝期盼,失魂落魄的摆了摆手:“起来吧,起来吧。”
君念之得令起身,又是瞧见一旁的春霖公主和嬷嬷。
像是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似的。
“咦,公主殿下也在吗?只是换一件衣裳的简单事情而已,公主已经吩咐了嬷嬷带臣女来公主在宫内的寝宫中更换了,又何须亲自过来呢?”
在春霖公主开口之前,君念之又像是极为感激的,手在华贵的礼服上抚了抚。
“说来,也要多谢公主殿下。愿意将您受封的公主礼服拿给臣女更换,臣女在此感激不尽。”
惠安帝原本还沉浸在胡月陇彻底消失的痛苦之中,听着君念之刚刚说的话,也是回过了心神。
“你刚刚说你穿的是春霖公主的礼服?”
君念之茫然无措:“陛下此言,难道臣女着的不是吗?”
“可是,这是嬷嬷亲自拿给臣女的,应当是不会拿错才是啊。”
春霖公主脸色难看的紧,几乎是脱口而出:“大胆,你竟然敢污蔑本公主?本宫何时让嬷嬷带了你到这未央宫来?本宫在宫中多年,心中极为清楚,这未央宫是宫中的禁地。又怎么会明知故犯?”
忽的,又是看向了惠安帝,手指拉住惠安帝的衣袖:“父皇,你要相信女儿啊,女儿知道皇贵妃在您心中的位置。又怎么敢去随意去动了皇贵妃的遗物?是她,是君念之自己误闯了这未央宫,动了皇贵妃的遗物,女儿的嬷嬷想要拦着,反而还被君念之教训了一番。”
惠安帝转过头,一双眸子瞧着春霖公主。
被那一双眸子盯着,春霖公主却只是有些胆寒。她觉得,父皇好像并没有全然的相信自己。
他不信自己,自己可是她的女儿啊。难道父皇要相信君念之那个贱人吗?
目光看了一眼君念之,后者却只是看着惠安帝,缓缓道:“臣女虽不知宫中规矩,却也知道谨言慎行。这未央宫位置本就偏僻,若不是嬷嬷亲自领路,臣女又如何能够寻的到此处。而且公主殿下说臣女教训了嬷嬷,更是子虚乌有之事。”
“你住口。”
春霖公主怒斥着:“本宫真是看错了你了。你年纪轻轻,心眼却是不小。既贪恋荣华富贵,又谎话连篇。”
将嬷嬷拉到了身前,指着嬷嬷的脸颊:“本宫念及你是丞相的女儿,本想若你若是认了此事,便尽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你却如此百般狡辩。难道我嬷嬷脸上的伤也是假的吗?难不成是嬷嬷自己弄的不成?”
君念之无声的笑着,那笑意淡淡的。
春霖公主看得,却有些毛骨悚然。
“臣女知道,公主殿下对自己身边的人极为相信。可是有些奴才的话,却并不能够尽信,臣女倒是想说,嬷嬷脸上的伤,真的就是她自己弄出来的。”
“荒唐。”
春霖公主咬着牙否认君念之的话。
“嬷嬷与你并不相识,为何要这般陷害与你?这么做,与她又有什么好处呢?反倒是你,从头之外,百般抵赖,其心可诛。”
“来人啊,将君二小姐拖到院子之中。先庭仗三十,看她是不是还能够这般嘴硬。”
“朕,看誰敢动。”
惠安帝的声音不大,但殿内的每一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一瞬间,春霖公主的心,不断的向下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