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被夜色笼罩着。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君成弘端坐在书案之前,手中掌着一只笔,笔尖提起悬于宣纸之上,却久久未有下笔。直到一滴墨落在洁白的宣纸之上,才是回过神来。
心烦意乱地将那张宣纸卷成一团,扔了出去。
他一直在等马车回府的消息,他告诉自己要冷静一些,却愈发地难以平静下来。
春霖公主只说今日,君念之绝对没有办法安安稳稳地从宫中走出来。但他对于君念之的了解,却始终没有办法将这句话尽信,不知怎么的,一种不安的感觉始终将他笼罩着。
正忧虑着,一个小厮跑了进来:“少爷,老夫人和二小姐从宫中回来了。”
“你说什么?”
君成弘脸色难看得紧,一步步走到那下人身前:“你再说一遍,你刚刚说,老夫人和二小姐,都回来了?”
“是,且身后的马车还跟了许多赏赐的物件,正如流水一般的,正向着二小姐的海棠阁送呢。现在府里的人都出来,都看热闹呢。”
“废物。”
这二字,一时之间不知是在说下人,还是说着春霖公主。
说不出的怨毒从双眸之中迸射而出,浑身上下的优雅和气度在顷刻间都荡然无存。
将一件长袍笼在身上,也是出了云书楼,快步走到正厅前面的时候。正好瞧见君念之搀扶着君老夫人一步步地走进来。
君念之不仅完好无损,反倒是华贵的不像样子。看来,君念之这一次又是从春霖公主的局中,安然脱身了。
君之瑶听见消息,也是从洛水苑中走了出来,看着那赏赐一箱箱地抬进海棠阁中。
如仙般的面容,此时也有些克制不住的扭曲。刚刚是想要上前,却是被君成弘给拦在了身后。
君念之瞧了一眼君成弘,吩咐着林嬷嬷将老夫人先扶着回了静安院休息。
一旁的下人来来回回地搬着东西,忙碌得不得了。
君念之似笑非笑地看着君成弘,向前走了几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哥哥,夜色已经如此深了。还不入睡吗?难不成是专门在此等候妹妹回来吗?”
“你……”
“我怎么了?”
君念之面上的笑意更是浓重了几分:“哥哥是想说,我为何还能回得来是吗?”
即便君成弘想要掩饰,可那眼眸之中的震惊之色还是显露了出来。君念之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可春霖公主那边却一直没有传来消息。
一时之间,他有些无法判断,如今究竟是个什么局面。
端着赏赐的下人从一旁走过,君念之拦下其中一个。
垫着大红色绸缎的托盘上,放着各色的首饰,皆是皇家赏赐,价值千金。
君念之从中取下了一枚白玉雕刻而成的同心锁,这同心锁做得极为精妙,正反两面以榫卯的结构相连接。嵌合在一起的时候,若是不知道打开的法子,非外力破坏而不可开。
如此一来,倒真有几分永结同心的意思。
君念之将那同心锁递到了君成弘面前:“哥哥不如拿去送给春霖公主吧,公主现在正是失落的时候,瞧着哥哥亲自送去这同心锁,象征着永结同心,应当会极为感动的。”
君成弘面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第一次有些失态的怒意。果然,君念之知道了她和春林公主的关系。这是他最不愿意被人提及的东西,可君念之竟然敢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提及这些。
但他很快也察觉出来,君念之这话里,似乎更加的意有所指。
“你对春霖公主做了什么?”
君念之挺佩服君成弘对于危险的直觉的,她只是刚刚抛出了一点点东西,君成弘便就能够顺藤摸瓜的缠了上来。
“我对春霖公主做了什么?”君念之故意做出一个不解其意的模样:“哥哥怎么会问这种问题,春霖公主可是天家的金枝玉叶,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相府庶女罢了。我又能够对公主做什么呢?”
“只不过,春霖公主用了最不适合对付我的法子,来对我下手。惹怒了皇上,得了该有的报应。被皇上罚着去龙吟寺为皇上和皇后娘娘祈福罢了。”
君成弘死死地抿着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但是脑仁却是一下又一下的发胀发痛。
他自然是知道春霖公主准备用什么法子来对付君念之的,可是,他觉得那个法子明明是天衣无缝的计划。为什么君念之能够安然逃脱。
反而是春霖公主惹恼了惠安帝,今日宫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胸中气血翻涌,怒目圆睁:“你怎么可能安然逃脱,你怎么做到的?”
“哥哥很好奇吗?”
君念之轻笑了两声:“可是我并不是很想与哥哥说呢,这可怎么办呢?”
“哥哥,若真的好奇的话,不如就乘着春霖公主还未走,自己去问问春霖公主吧。不然等着明日公主一离去,哥哥的疑惑,就再也没有人能够解答了。”
风吹动着,君成弘竟然嗅到了一丝血腥的气息,等他回过神,才发现是他嘴唇已经被他用力地咬破。鲜血在口腔中已经蔓延开来。
“好,好,好。你做得可真好,还是我太小瞧你了,君念之。”
君成弘何时在人前这般的失态过,如此可见,当真是被君念之给气极了。
待等着君成弘愤然离去,君念之将那首饰又是递到了君之瑶面前:“姐姐貌美,自然要用这貌美之物来相配,大哥哥不愿收,那姐姐便拿去吧。”
“你竟然敢用这东西来折辱我?你也配?”
瞧着君之瑶愤然离去的模样,君念之眉眼中多了几分调笑的意味。若是寻常,君之瑶只怕是要动手泄愤。
她刚刚可是瞧着君之瑶将手已经有举起来的意思了,最后却还是掩了下去。她这位嫡姐,看来也是长进了不少嘛。
待回到院子中梳洗,霏儿一边用花水替君念之梳理着头发,一边说着云书楼的一些消息。
听闻君成弘回到云书楼,没过一会儿,便是吐血了。一时之间忙成一团,叫了大夫过来诊治。
君念之瞧着铜镜,笑意愈发浓重了几分。
这就受不住,气得吐血了吗?
这不过,还只是一个开始呢。大哥哥,你前世给到我的伤害,现在才要对你一一偿还。
咱们后面的日子,还长得去了,现在就受不住的话,岂不是少了许多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