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那一串手钏,终究是让君念之心中起了疑心了。
想到这……对于春梅的恨意,又是多了几分。
在心中思索了片刻。
黎思楠忽然开口道:“念之,王爷此番将你从南燕国带回来,一路上想必是极为不容易的吧。”
“南燕国?”君念之不解。
黎思楠故作了茫然之色,一双剔透的眸子有些意外的瞧着君念之:“难道不是吗?”
紧接着道:“前几日的时候,你身边的霏儿来到府中求见四爷,说是你被南燕国的人给抓走了,希望能够面见四爷,好让四爷带人去将你给救回来。”
“只是可惜了,当时四爷正在上朝,还没有回府。霏儿似乎极为着急似的,等不及四爷回来了,便是希望我能够代为转达。”
“又说,想抵押一些东西给我,换一些路费。等到她在南燕国寻到你之后,再回来将东西赎回。”
“可是,你帮我那么多。你是我那么重要的人,霏儿有求与我,便等同于是你有求与我。我直接是给了她一百两银子当做路费,她便是走了。”
黎思楠说罢,又是不解的瞧着君念之:“难道……念之,你不是被四爷从南燕国带回来的吗?”
君念之听的一头雾水,但黎思楠面上的真诚之色,却又不像是在撒谎。
且,她也没有必要撒谎。
霏儿有没有到过陆凝安的府邸,是很容易就能够查到的事情。霏儿又有没有从陆凝安的府邸上离开,然后出城前往南燕国。
也是只要去一下五城兵马司,便是能够查到的东西。
“霏儿来寻过你?”
“是。”黎思楠极为认真的点点头,又是满脸疑惑道:“难道这里面出了什么叉子不成?”
“不,无事。”
君念之微微一笑:“只是我知道霏儿还活着便十分高兴了,我还以为那严林寺中的事情,会让她难逃一劫,如今能够听到她还活着的消息,我已经很开心了。”
“至于,霏儿是去了南燕国的话。我相信,人活着便总有一天能够相见的,不是吗?人活着,便是比什么都强了。”
黎思楠附和的点了点头:“是啊,人活着。便已经会有再相见的时候。”
君念之神色温和,对于黎思楠的这一番话,她信。
只是,她不解的地方是。那一夜,将她给掳走的人,明明是陆含双,为什么霏儿会认为是南燕国的人将她给带走了呢。
难道是那一夜山上云雾缭绕,事情发生的突然,霏儿没有看清陆含双的身影吗?
这一桩事情,发展到如今,却始终像是蒙了一层雾似的。
总觉得,这事情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
就在二人闲谈的空档,马车已经是停在了君府的门前。
春桃将陆凝安提前准备的轮椅给推到了马车边准备着,待君念之下了马车,扶着她坐稳。
黎思楠下了马车,派人前去敲门。
“君二小姐回府,还不快快开门?”
看门的下人愣了一下,像是看傻子似的瞧了一眼来人:“你是不是疯了?我们家二小姐,已经死……”
那后面的话,还没说完,瞧见来人那一身金贵的料子。
又是忍不住向着后面张望了一下。
那为首的马车赫然是四王府的马车,而一旁站着的女子,绝色姿容,出尘绝艳,浑身上下透着的气度,想来便是四王妃。
可这还不是最让看门的下人最震惊的。
当目光瞧见黎思楠身前推着的那个轮椅,而轮椅上坐着的那一名女子,不是府上的二小姐,又会是誰呢?
“天哪,真的是二小姐啊。”
看门的下人连忙是将门打开,又差了人进去禀报老夫人和老爷。
黎思楠亲自推着君念之的轮椅,有四王妃在前,府中众人无人赶拦。
一路推着轮椅便是向着府中的正厅过去,一路上的下人瞧见为首的君念之时,先都是像见了鬼似的,又连忙是跪匐着,将头给低了下来。
黎思楠低声道:“看来这府上,这几日的风向变了许多呢。”
君念之也是笑着:“誰说不是呢?”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而还未寻着她的尸首呢,府上的下人便是一个个口中传着,她已经死了的消息。
不过一一想来,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这整个府邸之中,只怕除了自己院中的人之外,没有任何人是希望她能够活下来的。
两人刚刚步入正厅。
君易槐和君老夫人也是一前一后的入了正厅。
君易槐瞧见君念之时,瞳孔先是一震,但瞧见黎思楠也在一旁,硬生生的控制住了面上的神色。向着黎思楠行了一礼。
黎思楠向着君易槐回了一礼,开口道:“君丞相,还请包含。本该是出了事情第一时间就应该派人到府上送信才是的,可是我当时实在是怕极了,所以才耽搁了事情。如今为了表示歉意,便是亲自上门赔罪,然后将君二小姐安安生生的给你送到府上。”
“赔罪?”
君老夫人也是有些懵了,君念之不是死在了严林寺中吗?怎么只是几日功夫,本该已经死了的君念之不仅活生生的回来了。
堂堂的四王妃,竟然也是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前来府上赔罪了呢?
那东西在正厅之中堆叠着,待放完,竟然是有一个小山那么高了。足见得黎思楠‘赔罪’的诚意了。
见着问起,黎思楠便是将陆凝安的那一番给原封不动的说了出来。
君易槐和君老夫人听完,面上神色各异。
本还想着,君念之就算没有死在严林寺中。连着几日的不知所踪,传出去,也是有辱门楣的事情。
可是此刻经过黎思楠这么一说,那君念之赫然是变成了保护皇室成员的功臣了。
君易槐听罢,忍不住连续说了几个好字,才是道:“念之,你不愧是为父的好女儿,和你姐姐一样勇敢心善,你可知道这么些天,你不知所踪,为父和老夫人是有多担心你吗?”
君老夫人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渗出的泪意:“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瑶儿出挑是府上的骄傲,念之也是不差,都是心善的。”
君念之听着君老夫人和君易槐说的话?反倒是她有些迷茫了?
府上的骄傲?
勇敢心善?
她的那位好姐姐,这几日是做了什么?竟然将一直颓败阵势给扭转回来,连本是对她没什么好脸色的君易槐和君老夫人都是这般的称赞有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