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2章 一封信来

“念之……”

陆凝安想要开口安慰君念之,但是此刻却只觉得自己词穷,明明学富五车。

在此刻,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知道殿下要说什么,不过……没有必要。”

君念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疲惫之感如同潮水一般涌了上来。身体不自觉的向后倒去,陆凝安张开手,将君念之揽入了怀中。

靠在陆凝安的怀中,君念之如此长时间以来的各种心惊胆战,惴惴不安,好似在这一刻得到了平复一般。

“我会让自己接受这样的事实,但是在最后确定凤姐姐的死活之前,我都会让自己相信着,她依然活着。这是每一个在意她的人,最后的期盼。”

陆凝安没有说话,只是将君念之抱得更紧了一些。

寒风肆虐的冬日,两颗伤痕累累的心,互相贴在一起,只希望能够得到最后的一丝慰藉。

陆凝安将君念之送到了君府门前,便是止步,但是却将苏钰给唤住留了下来。

君念之不疑有它,先入了府内。

两人走到一处较为僻静的地方,陆凝安便也是直接的单刀直入了。

“苏钰,关于霏儿的事情,你查的怎么样了?”

提到霏儿的名字,苏钰面上的神色不自觉的便是染上了一层阴霾。

他去查看了霏儿的尸身,那惨烈的死相,简直让他不敢相信。霏儿那样一个如同小太阳一般的人,对谁都是笑呵呵的。

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要对她下这样的毒手,且用的是这么残忍的手法。

收拾了一下情绪,苏钰才是道:“属下检查了霏儿的尸身,发现霏儿是中毒而死。但这种毒,却不太常见。我已经取了一部分霏儿尸身中的血块,和骨头被毒液浸染的部分,在进行分析。应当再有个三日,便能够查出,究竟是什么毒了。”

“你说,那是不常见的毒?”

苏钰点了点头:“这里面是有什么问题吗?”

“并不是。”陆凝安心中浮起一丝疑虑:“正常来说,想要毒杀一个人,应当是用越普通,越不容易被人发现的毒才对。毕竟,只有这样,被人查出来的可能系才会降到最低。”

“选择一种不常见的毒,那被调查出来的可能性,岂不是会加大暴露的风险吗?”

苏钰对于这一点,也有些想不明白。

“殿下想得这一点,也是我不明白的一点。如果下毒之人,想要的是无色无味,杀人于无形。那么很多常见的毒药,也能够有相同的作用。”

说着,苏钰干脆也是有些气馁:“罢了,待属下分析出来,那毒药究竟是什么东西之后,再与殿下商议吧。”

陆凝安点了点头,现如今也只能是这样了。

两人商定好,苏钰便是回了府上。当夜君念之身上一直压制着的副作用便是爆发了出来,君念之的身体变得极为的滚烫,连意识都烧的有些不清楚了。

苏钰不敢随意惊动了人,只能够一边从屋外取了冰雪进来,给君念之进行身体降温。一边又是通过施针,缓解君念之的症状。

这一夜,苏钰没有合眼,直到第二日天亮。君念之才是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两日,苏钰一边仔仔细细的分辨着,留存的霏儿的血块和骨头。一边照顾着君念之的身体。

白毫的身体在小心的修养和一直服药的情况下,比君念之先是好了起来。待身体一恢复,便是立刻到了君念之的屋中去伺候,没有一丝一毫的携带。

苏钰抽出空来,干脆是一心一意的分析着霏儿那血液中的毒素。

终于在第三日的晚上,苏钰将那毒素给解析了出来。

“这是…叹浮生?”

苏钰有些意外,这种意外,让他有那么一瞬间判断自己是否产生了错误的判断。

但很快又是摇了摇头,他对于药物的分析一向都是极为的严谨。一旦确定了,便不会出错。

只是……这叹浮生却实在是太过少见了。

叹浮生这种毒,无色无味,中毒之人没有任何感觉。身体中的五脏六腑便就会被毒给侵蚀,当中毒者反应过来的时候,往往只是在一个叹息之中,便口吐血沫,无法医治了。

这种毒,少见的缘故,便是因为这叹浮生中,有一味‘地灵草’极为的罕见,那并不是极为好生长的药材。

之所以被称之为地灵草,则是因为它只会生长在埋过死人的土地上,通过腐肉和血液的滋养,才会长得极为的茁壮。

地灵草生长的越是茂盛的地方,说明那一处地方,埋葬的死人便是越发的多。

这叹浮生,究竟是何人制成的呢?

心中正惊疑不定,想着先是去一趟四王府上,找了陆凝安赶紧通传一声。

地灵草这种东西,在漠北城中基本不会出现。即便是在乱葬岗中,因为是一直暴露在外的缘故,尸身没有经过土地的腐化,也都不足以让地灵草生长。

那么尽快了解到,究竟是什么人采购过地灵草,或许还能够查到一些东西。

刚刚走出药园,却是听见君念之的屋子那边,传来了一声奇异的声响。

苏钰快步去了君念之的屋子。

推门一进去:“小姐,怎么了?”

“是凤姐姐的信,是凤姐姐的信!!!”

君念之激动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苏钰也是心情有些感慨,凤天临还能够寄信过来,那起码说明她还活在世上。小姐,应当也能够松一口气了。

苏钰上前,小心为上的检查了一下信封,当注意到封口处的时候,脸色微微变了变。

君念之也敏锐的察觉到了苏钰的神色:“怎么了?”

“这封信,好像并不是今天写的,也不想是昨天。”苏钰指了指那一处封口的凝胶:“这种封口的凝胶,会随着时间的长短,而呈现出不同的状态。它如今的这种硬度,起码这封信已经被装入信封有五天有余了。”

“五天……”

君念之听着,将日子一天天的往前推。

五天前,正是陆凝安府中大摆宴会的那一日,也是自己遇袭的那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