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婚礼结束,陆凝安身上染着酒气入了洞房。
君念之一身凤冠霞帔坐在床榻边上,喜婆一脸笑意盈盈的递上了挑开喜帕的秤杆。
“请殿下用喜秤挑起喜帕,婚后日子逞心如意。”
喜帕之下的君念之是那么的美,肤若凝脂,面上的几分红色胭脂更是衬的君念之娇艳异常。
君念之有些怯生生的看了陆凝安一眼,唤了一声殿下又是将头给垂了下去。这般娇羞的君念之,是他未曾见过的,可是只是那一回眸,却又让他心神一荡,却又觉得幸福。
两人又是喝了,合卺酒。喜婆又是说了些许的吉利话。
这一夜,他压抑着自己的疯狂。他不想吓着了君念之,他好像没有任何的遗憾了。他得到了君念之,也得到了成妃对自己的爱意,他还有什么是缺陷的呢,他想不到。
云雨过后,两人身上都带着几分黏腻的汗。
只是誰都不想先动,陆凝安的大手,握着君念之细嫩的小手,一下又一下的摩挲着。
“念之。”
“臣妾在。”
“其实,我真的喜欢了你很久很久。我没有想到,我们竟然能够走到如今的这一步。你能够成为我的王妃,我真的很高兴。”
君念之神色带了几分疲倦,却也应着:“臣妾也爱慕陛下,臣妾希望一生一世的可以陪伴在殿下的身边。”
“嗯。”
陆凝安用力的嗯了一声,只是将怀里的君念之抱得更紧了一些。
这是幻觉吗?可是它真的太过真实了。这温暖的触感,熟悉的只有君念之身上才会有的香气。甚至连拥抱住君念之的触感,都那么的真实。
就算明知道,这是幻觉,他好像也不愿意从这一幕的环境中苏醒过来啊。
婚后的日子,一切都平淡而又幸福的过着。他依然忙于朝政,他身为太子,自然要为惠安帝分忧。要为整个漠北国负责。
君念之替他守着后宅,有君念之在,他好像没有任何需要担心的事情。
直到——
那一日君念之匆匆忙忙的跑过来找寻他的时候,他正在与群臣会面。
君念之微微喘着气,一路小跑过来身上,太子妃的服制也跑的有些凌乱了。鬓边的发饰有些移位,没了身为太子妃的端庄,带了几分粗野。
陆凝安只是微微一愣,却也差了府中之人,将朝臣先一一送出了府。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吗?”
他极为少见到君念之这般慌张又似是害怕的表情,上前想要抱一抱君念之。
然而君念之却是不动神色的后退了一步,陆凝安看了看空落落的手,一时有些无措。
他瞧向君念之的时候,发现君念之面上是冷漠,又是愤怒的瞧着自己:“你为什么要将黎侧妃赶到底下的宅子里去?她做错了什么吗?”
陆凝安微微一愣,他对于黎思楠,即便知道这个世界的黎思楠一心良善,并不是什么大恶人。虽然嫁入了府中,但是看着自己的时候,总是怯生生的,连靠近自己一步,都不敢。
但每当他瞧着黎思楠那张脸的时候,便是会忍不住的想起黎思楠做过的那些恶。
曾经的过往,让他没有办法将黎思楠一直留在府上。所以才是吩咐了管家,将黎思楠顺便寻了个由头赶到外面的庄子去生活。
吃穿用度依然是按着府中侧妃的分列给她,绝不少了她的。
只是这种没有缘由的事情,又怎么能够和君念之说呢。
陆凝安叹了一口气道:“我这么做,自然是有我的用意,你就不要多问了好吗?你只需要知道,本王只对你一个人动心便是,不论发生了什么都不会影响你和本王的感情便好。”
“殿下……”
君念之似是犹豫了一下,忽的在陆凝安的面前跪了下来:“殿下,若是妾身跪下来求你,不要送黎侧妃出府,你可否将她留下?”
陆凝安看向君念之。
他甚至能够看到君念之眼底的一抹泪,他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可能没有争夺的女人之前,情意总归是牢固的许多吧。
只是……
“不行。”
陆凝安想都没有想的,直直的拒绝了君念之的请求。
“为什么?”君念之似是不理解:“黎侧妃在府上一直安分守己,平日里除了待在自己的院子中之外,便极少走出来。她这般无所求,也不曾做过任何恶,为何殿下对黎侧妃始终是这般的铁石心肠?”
“没有为什么。”
陆凝安第一次对君念之动了怒,他直直的看着君念之,但看到君念之脸上那受伤的表情时,他心中的那一丝暴怒,又被君念之的泪水洗刷着,给浇灭了。
君念之在屋外跪了一夜,只说黎思楠无辜,不应该受了这般的对待。
请求陆凝安回心转意,不要送黎思楠出府。
陆凝安不认为自己是铁石心肠的人,只是对某些人,他终究无法宽容。
君念之跪了一夜,便是晕了过去,并且大病了一场。恰逢朝中又是发生了事情,陆凝安便一心看向了朝中之事上,直到每日入夜的时候,才能顶着一身的风雨回到府中,去看一看病中的君念之。
她本生的娇弱,人一病,便眼看着又是消瘦了不少。
陆凝安总想着,等这事情过去了,他再好好与君念之说说话。他们本就是情投意合的,日子长了,总能谅解的。
黎思楠最终还是被送出了府去,那一日陆凝安不在府上。
只是听着管家说,黎思楠被送上马车的时候,什么金银首饰都没带,就带了几身干净衣裳。满是留恋的便是上了马车。
而君念之,则是拖着病体追了出来。拉着马车死活不让马车走。
远远的瞧见,黎思楠撩开帘子,探出一个头。一边笑,一边哭着。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不断的从脸颊旁滑过。
黎思楠本就生的让人觉得支离破碎,这一落泪,更是让人心尖发颤,为之动容。
不知黎思楠在君念之耳边说了些什么,君念之终究是放开了马车。
那一瞬间,像是失去了主心骨似的,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