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馨心中的警兆骤然升起。
她收回神识,放弃其他的试探,凌空飞起御风飞行,极速向着飞缘桥的方向飞去。
安馨路过半山腰时,顺便用大抓手从山上抓起三把长剑,跟着她一起飞向飞缘桥,她飞到飞缘桥附近,隐身在距离飞缘楼桥头最近的一棵大树上,隔着阵法看向飞渡楼附近。
飞渡楼外的青石板上,已经铺上厚羊毛地毯,地毯上躺着五十几个重伤的先天长老,看他们奄奄一息的样子,已经挣扎在垂死边缘。
在距离飞缘桥更近的地方,盘坐着八十来个先天长老,伤势比躺在地上先天长老略微好些,他们面色煞白用丹药吊住了性命,也随时有伤势急转直下,命悬一线的危险。
难怪高天要着急,不管不顾要破阵。
飞缘桥的桥边,站立着炼阵堂三十二个先天长老,跟后面的一百三十多人相比,他们精神抖擞神情兴奋,用目光迎着莫非从飞渡楼前走到他们中间,压低声音着急地问道:“太上掌门同意了?”
“同意了。”莫非小心谨慎地强调道:“太上掌门收下了大家的生死状,一众人等的性命都握在我们的手中,不要辜负了后面伤员的信任,大家千万要格外当心了。”
马上有长老欢喜道:“我就说嘛,不能死等掌门来救人。仙山就在这里,掌门破阵跟咱们破阵,不都是破阵”
“不一样。”有长老即刻反对道:“仙尊破阵,摧枯拉朽,威压四方。我等破阵,因势利导,以巧取胜”
有长老飞快地顺嘴强调道:“还是以巧取胜好,有这么多伤员在,一个不慎救人不成,反倒害人性命,还是我等慢工出细活来得更合适,不必劳烦掌门”
莫非高举右手阻止长老们继续说下去:“掌门办大事,我们办小事。”
他扫视身周的长老们,正色警告道:“不要信口开河!你们谁见过掌门破阵?!不要以为我们无法根据掌门的图纸,炼制出新的防御大阵,就无端质疑掌门的阵法造诣。”
“都好生记住了,是掌门救了我们所有人的性命!等会儿,若是我们无法破阵,还是得等掌门来救人!!一个个的怎么这么多话?为何不多想想,我们要如何将功折罪?!”
绝大部分炼阵堂的长老都闭上了嘴巴,只有一个满头白发的先天五境长老,不服气地低声嘟囔道:“我们哪有罪?分明是无论如何也赶不及。灵禽有翅膀飞,我们”
莫非一个眼风扫过去,不满的嘟囔声顿时消音。
莫非继续扫视炼阵堂的其他长老,径直下令道:“我先上桥试探阵法,你们原地待命,听令行事。”
炼阵堂的长老们提起精神,应声答应道:“是。”
莫非缓步上前,在飞缘桥边暂定,低头仔细凝视桥面上密布的阵法,他身后有长老主动开口道:“堂主,我们先看过了,桥面上没发现有杀阵,上桥走到仙阵前,应该没有危险。”
莫非听了这话,并没有放松警惕,他从储物袋中刷出一柄伞状兵器,撑开来举在头顶上,用伞柄下的棱角划开握伞的左掌心,激发伞面和伞柄上的阵法,让紫色的大伞弥漫出淡白色的荧光,方才抬起左脚,轻缓的踏上飞缘桥的桥面。
落日余晖下,风轻云淡中,飞缘桥边没有任何异样的动静发生。
果真没有危险。
炼阵堂的长老们都有些激动了,有长老又急又快地兴奋道:“我说什么来着?这是飞云门的仙山,我们是飞云门的长老,修习的功法一脉相承源远流长,这里的仙法禁制怎么会阻拦我们?!”
开口说话的长老激动地边说,边从众人的后方往前走,“堂主,你只管大踏步往前走,我们跟你一起上桥,去见识仙阵……”
莫非不为所动,他全神贯注全力戒备,将身体重心放到左脚上,再缓慢地抬起的右脚,小心地跟左脚一起,并排落到了飞缘桥上。
那个向前走动的长老,见莫非的动作极其小心,还在继续对莫非保证道:“不用太过小心翼翼,自有门中前辈大能护佑……”
莫非突然痛楚的闷哼一声,浑身上下的骨骼嘎吱作响,他左手高举起的紫色大伞,“啪”一声向下击打在他的身上,伞面上的光芒消散,莫非“噗”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喷射在里面的伞面上,顺着伞面滴落在桥面上。
守卫在飞渡楼前的平千里,及时暴喝提醒道:“结阵,护住莫堂主!”
炼阵堂的长老们应变的动作也不慢,那个越众而出的长老,正好走到长老们中间,他马上从储物袋中刷出一枚阵牌,大声叫喊道:“归一阵!堂主,五成功力!!”
他向前伸出握住阵牌的左手,右手搭在距离他最近的长老左肩上,炼阵堂的长老们如法炮制,在那个握住阵牌的长老周围,迅速围成了两个圆圈。
外圈十六位长老右手搭在同伴的左肩上,左手向前搭在内圈的长老的肩膀上,内圈的八位长老们伸出右手结成圆圈,他们同时向前伸手,伸向握着阵牌的长老向前伸出的左拳。
只要他们的八只左手能握在一起,就能把内外两圈二十四个长老,各自往外输送的五成内力,通过握紧在左拳中的阵牌输送给莫非。莫非只要能储物袋中掏出归一阵的阵牌,跟他们结成的阵法连成一体,就能集中十三人之力,对抗遭遇到的危险。
没等内圈的长老们的左手紧握在一起,细小的血光从桥面上一闪而过冲入仙阵中,仙阵中瞬间向上闪过一道血光,到达雨伞滴落血液的高度,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激射而出一抹血色。
莫非没有企图从储物袋中刷出阵牌,他在猝不及防的压力中顺势往下蹲,同时竭尽全力向后仰,想要从飞缘桥中挣脱出去。
莫非高估了自己的实力,没有归一阵中长老们内力相助,他的动作慢了一息,射向他的那抹血色穿透伞面,轻易击中他的左胸,穿透他的后背,穿过长老们组成的两层圆圈,恰巧击中握住阵牌的长老的左拳。
莫非和那个长老同时哀嚎一声:“啊!”
莫非忍痛趁势继续向后仰倒,可他的双脚却纹丝不动,依然站定在飞缘桥上,仿佛是被飞缘桥给吸住了,无法动弹。
被击中左拳的长老手骨碎裂,握在掌心的阵牌被击穿。血光四溅中,他的左手腕喷出鲜血,左拳已经消失不见。
那长老痛呼出声:“我的手!噗噗”
与此同时,内圈的其他七位长老也同时张嘴吐血:“噗!”
八人的神情顿时委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