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玉儿喝的醉醺醺的,被我和扎伊伺候睡下了,我也累了一天,将大玉儿吩咐给扎伊,自己去休息了。
刚进帐篷,我察觉到一丝不对,转身就要往外走,被人叫住:“苏麻,你要躲我躲到什么时候?”
我站住了脚步,却未回身,只是轻轻的开口:“十四阿哥,这里不该是你来的地方。”
“回答我,你还要躲我躲到什么时候?”他向我走来,边走边说。
我听见脚步声,回身阻止他,“别过来。”
他站住了脚步,真的没有走过来,只是说话声中带上几分受伤:“为什么你可以这么狠心,这么快就能放下,几天而已,难道你就喜欢上八哥了?”
“我没有!”我大声打断他。
“那是为什么?既然还喜欢我,为什么还要躲着我?”
我沉默了,眼睛里阵阵发酸,哽咽差点发不出声来,“我和你没有结果的,十四阿哥。”
“这不是理由!”多尔衮吼道。
“这是!”我吼了回去,抬起头的时候,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下来,看着多尔衮,又说不出话来了。
多尔衮也看着我,柔下语气道:“苏麻,只要我喜欢你,身份不是问题,你相信我。”
说着,他又要向我走过来,被我喝住,“站住!”
我用手擦擦眼泪,压着哭声,咬着牙音,一字一句的对他说:“十四阿哥,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别忘了,你姓爱新觉罗,所以你别想了,忘了吧。”
“苏麻喇姑!”多尔衮几乎快抓狂,三步两步的走到我的面前,抓着我的肩,逼着我直视他,一股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熏得我发晕,他睁大眼,涌动着受伤与愤怒,浑身散发出凌人的气息。
我就这么看着他,眼泪不停止的往下掉。
“傻瓜,”多尔衮软了态度,伸手为我擦拭着脸上的泪水,我想躲开,却被他钳住下巴,低头咬住了我的唇。
我一把推开了他,看着他,目光微冷,嗓音微沉的道:“十四阿哥,请自重。”
没想到多尔衮只是冷笑道:“你让我自重,你什么意思,意思是我不能动你,苏麻喇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金贵了?”
我不说话,只是侧开了眼睛,忍着心口的酸痛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觉得奴婢只是卑贱之躯,怕污了十四阿哥的金身,十四阿哥,时候不早了,你还是快点回去吧。”
多尔衮不动,他只是看着我,眼神越来越冷,拳头紧握,泄露他激动的情绪,他大笑道:“苏麻喇姑,你真是胆大,居然敢赶我走了,真是好厉害,让人难以相信,你好狠,你好狠。”
多尔衮一连重复了两遍,他真的很生气,可是我却无法可说,他说的没错,我是好狠,而且自私,我所做的一切根本不是为了他着想,而是为了自己着想,我不够爱他,所以没有勇气陪他一起面对接下来的风风雨雨,我就是这样一个自私自利的人,我承认。
见我不说话,多尔衮的眼神越来越受伤,他终于不说话了,哼了一声,挥袖转身,走了帐篷。
我看着他的离开,身体里的力气如同被抽空了一般,无力的坐在地上,心里泛起无限的酸楚,眼中也有泪水在打转,看着他离开,我只觉得万分难受和内疚。
回想初见时他像极了狐狸的笑容,他为我擦药时的轻柔与细心,嘴角总挂着似是而非的笑容,没有皇太极看上去如此阴郁,他的笑容总有安慰人心的效用。
或许我不知道我和他之间的结局,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去爱他,和他在一起,可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或许,无论我这么逃避,我始终要面对,我和多尔衮就像是两条交叉线,过了这个点,又要各归各的的路。
到达盛京时,正值小雨,雨丝夹杂着彻骨的冷意,拍打在脸上时,不由得生寒颤栗。
大玉儿被安排住进了行宫,只待明日行完婚礼仪式,正式入住皇太极的府邸。
寂夜雨停,雨珠子从屋檐滴下,落在台阶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我服侍大玉儿睡下,从屋中退出来,关好门离开,经过一条走廊的时候,看见院中站了一个人。
定睛看了许久,我才认出是多铎,走过去,对着他行礼,“十五阿哥。”
他看着我,提起手中的酒坛,对着我问:“会喝酒吗?”
我看了看,笑道:“十五阿哥,是在这里专门等奴婢的吗?”
他嗤笑一声,轻轻的道:“脸皮真厚。”
我笑意未改,只是伸手接过一个酒坛,打开来,闻了一下,道:“好酒。”
“算你识货,”多铎也打开了手中的酒坛子,饮了一口。
我喝了一口,口中涌起辛辣,刺激着我的神经,我端着酒坛子,苦笑着说:“酒虽香,却太过辛辣,不宜多饮,别喝最好。”
“你是在变着法的安慰我?”多铎问我。
我轻笑一声,走了几步,在青石桌边上坐下,看着多铎说:“这大概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了。”
他也走过来,挨着我的旁边坐下,相对静默一会后,看着我说:“我其实很讨厌你,一直都是。”
我无声失笑,这小子讲话真直接,可是我也不生气,仍是笑道:“我知道,因为我干涉你和格格之间的感情,可是现在证明,我当初那么做是对的。”
“你是八哥的人吧?”多铎突然出声道。
我愣了一下,莫名奇妙的看着他问:“什么意思?”
“如若不是,你怎么会知道玉儿始终要嫁给八哥,所以才会让我和玉儿分开,甚至,”他顿了一下,望着我说:“我带玉儿逃的那晚,八哥怎么会知道我们往那个方向逃,然后抓住我们。”
我额了一声,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他这么怀疑,不过听他这么一说,的确很多事情都太凑巧了,难怪他会这么想我。
“如果我说我不是八贝勒的人,十五阿哥会相信吗?”
多铎摇摇头,“不信。”
“那就算了,反正清者自清,我不是八贝勒的人,我是格格的人,”我根本不做解释,一旦被人怀疑,越解释就越会被人当作狡辩,索性闭口不谈的好。
他笑出声了,指着我说:“还以为你会狡辩一番呢。”
“狡辩也没用,反正横竖十五阿哥都不信,还是省省口水,”我莞尔一笑,对着多铎举举酒坛子,先干为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