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认贼作父

“……”隶持之嘴巴动了动,试图解释:“我以为你看出来了,有办法应对。”才会一碗接一碗的糖水鸡蛋往肚子里送!

叶伤槐咬牙:“你从哪里看出我看出来了?!”

“……这毒苦味明显,并不难发现!”隶持之想了想,又补充道,“毒也寻常,普通解毒丹就能解掉。我看你吃得开心,以为你知道!”

“……”叶伤槐气急,傻子才会明知道有毒还吃进去吧!“你当我是傻子!?你这解释就离谱!那你怎么发现有毒了,就不吃了呢?!”

“我吃的。”

“什、什么?!”叶伤槐怔住。

隶持之:“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会吃。”

“那为何没吃!就我一个人中毒!”最终他是没有吃那糖水鸡蛋的,还每次都把自己那碗喂了她!

沉吟片刻,隶持之终于说出理由:“因为是三个!”

“什么三个?!”

“里面卧了三个鸡蛋,我不吃!若是两个,或者四个,我会吃!”

叶伤槐认真地研究隶持之的表情,见他仍是一派整肃端方,才知道他并非拿自己开涮。

“……”叶伤槐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胸口的疼痛都有些无力,苦笑道:“隶公子,你竟有如此大病,为何不早早言说?我方才,不该那般怪你的!”

她愧疚一笑,拿过陈林手里的刀,冲隶持之比了比:“我该一刀捅死你!”

“两刀。”隶持之反应极快,说道。

“什么?”

“我不喜单数。”

“……”叶伤槐觉得,遭受天雷亟的痛苦,应如是吧!她苦笑,安抚道:“有机会的!”说罢,冲隶持之比了比他掌心,“他们交给你。至于这两个,”她手里的猎刀从陈林母子面前点过去,笑容意味悠长,“就交给我吧!”

隶持之看了看自己的掌心,本想拒绝,但想到方才叶伤槐说的那句欠她的,抿了抿嘴没再说话。掌心一收,转身去了角落,盘腿坐下。

被定身术束缚住的陈林母子,两人脸庞肿胀,但那恶狠狠瞪着叶伤槐的眼神如出一辙。

“果然是母子!有其母,必有其子啊!”叶伤槐冷笑,手里的猎刀点在姜氏的心口,“你这老妇人竟如此狠毒,实在是超乎我的想象!”

姜氏人虽然不能动了,但喉咙一梗,厉声喊道:“为了我们陈家,杀对奸夫淫妇算得了什么!不能为了这两个下贱女人,就让我们老陈家绝了后!”

叶伤槐嗤笑:“你们陈家?可笑!你不也是一个外来女,不过是冠了个夫姓,死后排位上要写‘陈姜氏’,就让你魔怔成这样?认真说来,你和芸娘、丹娘有何区别,不都是嫁过来而已吗?”

“我和她们如何相同!她们是不会下蛋的母鸡,占着茅坑不拉屎!我可是为我们老陈家生下了儿子的!”被拿来对比,姜氏气急。

“我这按捺不住的小手啊!”叶伤槐抬手就在姜氏平整的那半边脸摔了个耳光,嘲笑道,“老妇人,你要做鸡要拉屎我不拦着,你可千万别拉上我大姐和芸娘!”

“你,你……”姜氏双颊通红,嘴角慢慢流出一缕鲜血来。眼见叶伤槐又抬起手来,她下意识地就眼睛一闭。

叶伤槐好笑,从怀里掏出东西来,往姜氏面前一送:“你看看,这是什么。”

姜氏眼睛一睁,就看见一抹熟悉的玛瑙光泽。平滑的镯身里,沁着的几缕血丝。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那血丝竟觉得比以往看到的更大了些。就好似,那缕血丝,自行晕开了一样。

“镯子!我的镯子!还给我!”姜氏情绪激动起来,她死死瞪着那镯子,生怕叶伤槐为了报复毁了它。

“还你还你。你们老陈家的宝贝镯子嘛!”叶伤槐倒不在意,拉着姜氏的左手,就将那羊角镯戴了上去。随即,放下姜氏的手,笑道:“其实,虽然你不承认,但你和芸娘、丹娘她们还是有一个共同点的。”

“还有什么一样的?老婆子我可没有她们那么不知羞耻!”

“你们最大的共同点,就是你们,都,生、不、出、孩、子!”叶伤槐凑到姜氏的耳边,一字一字,特别大声说道。

“你、你胡说!”姜氏声音颤抖起来。

“你说得什么鬼话!”被冷落在一旁的陈林怒斥道。

“别听她乱说!”

到了现在,姜氏仍然嘴硬。“鬼话倒不至于!不过陈林你确实是个鬼!”叶伤槐轻笑。

“你、你……”姜氏的唇瓣剧烈抖动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叶伤槐,“你究竟是何人!”

陈林听到叶伤槐的话先是一愣,随即狂笑:“你莫不是痴了傻了?我是鬼?方才那两个被我娘制住的,才是真的鬼!”

叶伤槐走到陈林面前,比了比姜氏:“你认贼作父了,你知道吗?”

“什么?”陈林不明白,喝道,“你在说什么鬼话,说清楚!”

“你若要听,那我就辛苦点,说与你听!”叶伤槐比了比姜氏的左手,“她手腕上的那只羊角镯,是从你的母亲头上生生挖下来的!”

“……”陈林黝黑的脸上,现出茫然不解。

“你本是一头刚出世的小羚羊。可怜你母亲怀着你,就被这猎户活捉。猎户,就是你叫了多年的那个爹!猎户将它养着,等到她生产那日,把刚落地的你一刀斩下头来。对了,还有你母亲的头。”

陈林完全不知道叶伤槐在说什么,喃喃道:“你疯了吗?”

“疯的不是我,自有疯的人。”叶伤槐比了比姜氏,“她没有生养过。第一次见面,我就看她眉毛稀疏、人中横纹,生气散尽,子女宫暗淡无光且瘪平,应是未生过儿女的命数。可她偏偏又有你这个儿子,我还道是陈家祖上荫德庇佑的缘故。其实,你不过是一缕生魂,被那个妖道用术法引进她体内,才被她生了下来。”

“妖女,你胡说什么!”姜氏大怒,连声尖叫,“啊,啊!你敢诓骗我儿,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娘!娘!你别动气,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陈林忙出声喊道,一边表明自己的态度,“任她胡说什么,我都不会信的!娘!娘!”

“我的儿!这才是娘的好大儿啊!”姜氏老眼里满含泪水。

“好一个母慈子孝!”叶伤槐揶揄,也不浪费时间,拿手一指姜氏的左手,一缕金光从她指尖蹿出,倏地就钻进了那只羊角镯里,“那妖道把那母羚羊的生魂死魄封印在这只镯子里,叫你时时佩戴,就是为了让你生下的孩子能够凭着生魂里模糊的记忆,认你做娘!孩子还小,哪里知道他对你天然的亲近,并不是母子之间十月怀胎的牵连,而是那只镯子里他生母的魂灵在感召他!”

“胡沁,听你这妖女胡沁!”

“不要嘴硬。妖道只是要了小羚羊的生魂引进你体内,小羚羊的死魄,同母羚羊一起被封印在镯子里。你看,镯子里的那缕血丝,就是小羚羊的死魄所化!”叶伤槐稍一捏诀,就解了姜氏的定身咒。

“你也看出来了吧!那血丝,变得更大了,你猜,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