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笑声,显得有些阴森。
邢应苔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可也不害怕,跟着崇善笑了两声。
崇善问:“你笑什么?”
“哈哈哈,小叔……你用词……好好笑……”
“……”
崇善眯着眼看邢应苔。
邢应苔说:“唉,小叔,你的房子可真是多。我毕业后工作,什么时候才能像你一样成功?”
“你想要,现在就给你。”
“那怎么行。”邢应苔搓搓手,说,“这里好冷,我们进去说话吧。”
打开门,走进房间,顿时感到一阵冷风吹来。
崇善打开空调,问:“你饿不饿?”
“饿。”
“可惜,这里没人来做饭。”崇善说,“你先吃点零食,明早我再想办法。”
邢应苔点点头,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这里虽然偏远僻静,可别墅里格外干净,能看出最近才被人细心打扫过。
邢应苔在一尘不染的浴缸里泡澡,仔细听浴室外崇善的声音。房间外宁静无声,他心想,我只在这里住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也没什么的。
邢应苔心比天宽,过了一阵悠闲愉快的日子。虽然这里没有网络,也没有信号,但并不无聊。
闲时他会和崇善一起看电影,但更多时候两人会坐在一张桌上,面对面读书。
崇善收藏了不少原文书籍,书房里有一个直冲天花板的巨大书架。两人一人拿一本书,往往能度过一整个下午。
邢应苔大一下苦功夫学过一段时间英语,本来以为程度算是过关,可看崇善这边专业性太强的书籍,还是吃力。
吃力也读。
邢应苔身边坐着一个活字典,可他从没问过崇善单词的意思,总是辛勤地翻一本被崇善翻得快烂了的厚字典。
两人相处的这段时间,没有外人过来帮忙打扫。崇善开始学着自己做饭,几次差点把厨房给炸了,右手手背上被滚油烫了两个水泡,卖相恁的可怜。
邢应苔给他涂烫伤膏,道:“我说煮点面就好了,多方便。你非要炒菜,看,烫成这样。”
崇善沉默了一阵,手指微微弯曲:“可也不能总吃面。”
“那就叫阿姨来做饭啊。”邢应苔说,“术业有专攻,你在厨艺方面肯定没什么天赋。”
不知怎么的,崇善突然生气了,他说:“没天赋就多练。我只想看见你,我不要其他人踏进这里半步。”
邢应苔一怔,问:“什么?”
崇善缓了缓,用一种平和的语气说,“你不要担心,我学东西快。其实做饭这种简单劳动,也不需要学。”
邢应苔涂药的手一顿,几秒后缩了回来。他把药膏的盖子拧上,想了想,道:“小叔,我想和你说,我该回家了。”
“……”
邢应苔说,“马上要到春节,爸妈也该着急了——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去?”
崇善斩钉截铁地否决道:“不。你也不能走。”
“就明天吧。”邢应苔含糊着说,“我银行卡里没钱了……对不起,还要你借我钱买机票。”
“我说不行。”崇善一下子站起身,他说,“我不开车,你一个人也走不出去。”
邢应苔皱眉,说:“小叔,你别这样——”
“你也别叫我小叔。”崇善的身体在发抖,可声音竟然异常的温柔,他道,“你就喊我名字,应苔。”
“……”邢应苔从沙发上站起来,他握着崇善的肩膀,问,“小叔,你很冷吗?你为什么抖得这样厉害。”
崇善紧紧握住邢应苔的手,怒道:“让你别这样叫我!”
邢应苔吓了一跳,惊问:“怎么啦?”
崇善说:“我……不行,我的药……”
“崇善,崇善,”邢应苔看他一副要晕了的表情,忙喊了几声,“我叫好了,你别这样。”
崇善勉强保持冷静,他深吸口气,从口袋里拿出药瓶,倒出药片,服了下去。
崇善表情痛苦,近似扭曲地说:“应苔,以后你不能再对我说,你要离开。”
“我不想伤害你。我对你很好,是不是?我要对你再好一点。”
……可我也能自私到残忍的地步,如同我所恐惧的那样。真的。
第42章
又是两天过去,离春节只有十几天了。
邢应苔没再那样直接的和崇善提回去的事情,只是有一天和崇善说:“总是待着好无聊,我想出去打球。”
崇善犹豫了一下,说:“家里有运动器材,不出去可不可以?”
邢应苔问:“那以后我都不能出去了?”
这样说着也没很生气。邢应苔听到崇善说‘这里没有信号’‘想金屋藏娇’时,就大概明白他想做什么,只是一直没觉得崇善能坚持多久。他在心里还是不相信崇善是认真的。
谁知崇善点点头,说:“你知道最好。”
“人是群居动物,不能远离社会的。”
“你说得对。再过一段时间,我就和你一起回去。”
“多长时间?”
“等你爱上我。”崇善毫不犹豫地说。
邢应苔一噎,喉咙里好像被卡住了。
良久,邢应苔问:“小……崇善,你真的是同性恋啊。”
“……”
“可是两个男人……”邢应苔表情困惑,不知道怎么表达心中怪异的感觉,顿了顿,问,“你是想让我,呃,那个,像对女人一样的,进入你?”
说完这话,邢应苔脸一下子热了。他不像女孩那样爱害羞,可毕竟刚成年,跟长辈说这种事,还是羞耻的。
崇善坐在邢应苔面前,想了想,说:“我确信我之前没喜欢过其他男人。我也没想让你‘进入’我。”
崇善故意加重了‘进入’两个字,果然看见邢应苔低下了头。
崇善接着说:“实际上我更想进入你,还做过相关的梦。只是梦里你一直在哭,所以我觉得换我在下面也好。”
因为崇善说得十分坦荡,邢应苔面色愈发不好,他叹了口气,说:“可是我不喜欢男的啊,为什么非要是我。”
“不要再叫我小叔。”崇善说,“我再也不是你小叔了。”
邢应苔有些愤怒,又有些悲伤。
他千里迢迢来云南找崇善,不是为了听崇善说这些的。
如果可以的话,邢应苔甚至想开口哀求,求崇善别再这样,让他们俩恢复原本的状态和关系。
可是邢应苔没说出口。想让崇善对自己好,想见他,又不想让他喜欢自己,这算什么,怎么能两边都占便宜?
邢应苔说:“好吧,崇善,我想问你,你真的喜欢我吗?”
崇善表情平静。
邢应苔怒道:“那你为什么不笑?这么多天,你为什么不再笑了?”
崇善一下子站起身,说:“我有多少种方式可以证明我爱你……可你能接受吗?我只不过是想让你留在我身边,你就这么不情愿。我怎么笑,你让我该怎么笑啊?”
邢应苔说:“其他人谈恋爱也没有你这样的。你……你写过那么多关于爱情的小说,哪个是捆着绑着就能修成正果的?”
“我不知道!”崇善大吼起来,他浑身都在颤抖,“我不管,我只要……”
崇善猛地一愣,他弯下腰,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姿势看上去十分可怜。
他想说什么?
是的。他不在乎邢应苔会不会爱自己,但他要邢应苔永远陪在自己身边。
“我只要……你陪着我。”崇善这样说了。
邢应苔听闻觉得事情有转机,温声回答道:“那我们回家好不好?我们还像以前那样,也不需要你再照顾我,我自己打工有钱的,我可以对你好……”
崇善摇摇头,眼神锐利,极富有攻击性。
他说:“然后呢?看着你娶妻生子,生一个可能和你父母和你哥哥有关的小孩?不可能。应苔,你还是在这里陪我,我比较安心。”
那天的对话不欢而散,邢应苔心情郁闷,原本来云南前信誓旦旦要让两人重归于好,现在都打了水漂。
不是邢应苔太强人所难,根本就是崇善一点点都不想退让。他想让邢应苔怎么样?一辈子一直待在这里陪崇善吗?这怎么可能,就算是真的情侣也不见得能做到这样吧。
邢应苔看了眼日历,心想这么多天没能和父母联系,他们应该会担心吧。无论如何,明天要再试试委婉的方式和崇善说买回去的机票,马上就要春节了……
第二天早上,邢应苔睁开眼睛时,就发现崇善坐在自己床边,安安静静的模样,可眼睛里有血丝。
邢应苔开口想说‘早’,同时抬起手要舒展身体,可还没动,就愣了,话也说不出来。
他看见自己的右手和右脚上挂着一个铁圈,环形周围连着一条长长的锁链。
崇善若无其事,像往常一样问:“应苔,你要吃什么?”
邢应苔皱着眉,抬头看崇善的眼有些冷。
他举起右手,晃了晃,只听得铁链触碰的叮铃声,他问:“你什么意思?”
“就是你看到的意思。”
“……钥匙呢?”邢应苔伸手去摸崇善的口袋。
崇善大大方方让他摸,同时说:“没有钥匙。”
“我又不是狗,”邢应苔愤怒道,“你为什么锁着我?”
“我只是怕你走而已,”崇善摸摸他的头发,心中爱怜,又去亲邢应苔的额头,“应苔乖,你不走,我永远听你的话。”
邢应苔避开了,他用力扯手腕上的铁环,从床上跳下来后,愤怒地跳来跳去,似乎想用这种方式甩开身上的禁锢。
这是毫无作用的,崇善平静地看着邢应苔在房间里发泄,等他停下动作后,依旧问:“——应苔,你饿不饿?想吃什么?”
邢应苔憋屈地拖着两条铁链走进客厅。
那条链子不重,但很长,能让邢应苔自由行走在家里的每个角落。
端着茶杯,喝下滚烫浓香的红茶,邢应苔虽然有些不高兴,但也没特别担心。
毕竟自己长时间不和家里人联系,父母一定会担心,过不了几天就会找到崇善这里的。
邢应苔看着做工精良的铁链,又摸到铁环里贴合的橡胶圈,心想怪不得刚刚那样用力的拽都不觉得痛。这铁链崇善做好了多长时间?
恐怕早就准备好了,只是忍着没给自己带。要不是昨天邢应苔再次提及要出门的事情,说不定也不会铁链加身。
崇善看邢应苔一直在晃手上的链,安慰道:“你别怕,我会经常给你松开的。这东西不能带太长时间。”
邢应苔叹了口气,没说话。
崇善说到做到,在他认定安全的情况,会长时间松开邢应苔手上的环。
邢应苔觉得这些都可以忍受,他本来就不是特别强势的人,只有最开始被套住和崇善发了几天脾气后。
而邢应苔发脾气,崇善就耐心的听,时不时安慰几句,对邢应苔更是百依百顺。时间长了,邢应苔自己反而不好再揪这件事再说什么。
直到有一天,崇善提出要和邢应苔zuò • ài,才打破了邢应苔随遇而安的梦。
邢应苔大惊,一口否决。
崇善也不生气,但凑上去亲邢应苔的脸。
邢应苔抬手要挡,被崇善抓住手臂,推到床上。
邢应苔体力和身高都比崇善要强,但没有崇善那样坚决,一时间落入下风。
崇善的舌头是那样的滑,顺着邢应苔的脖子,一路向下,他用手握住邢应苔的腰,呼吸急促,无法遏制地脱邢应苔的上衣。
邢应苔说:“停,停,小叔,我们谈谈。”
崇善说:“别那样叫我。”
“……崇善!”
邢应苔忍不住,终于用力,推了崇善肩膀一下。
崇善任他推,仍旧紧紧抓着邢应苔的衣角。
“你放手。”邢应苔说,“我真的生气了,你快放手。”
崇善深吸一口气,果真松开了。
邢应苔说:“把这条链子也解开。”
“……不要。”
“崇善,”邢应苔的心脏跳得很快,他怒道,“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这话说得既难过又愤怒,他抬手擦自己脖子上的湿痕,一时间手足无措,又伤心至极。
崇善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痛楚,他说:“总有一天要的。”
邢应苔看着他的眼,看了很长时间。
他发现崇善是一点都不怕的。他的眼里甚至没有欲望,只是觉得两人应该zuò • ài,应该用这个方式好好敲打一下邢应苔,经过深思熟虑,才开始行动的。
发现这点的邢应苔有些绝望。
与世隔绝的别墅,有人提前打扫干净的房间,制作精良的铁链。
原来邢应苔是一只被诱骗过来的野物,一点点走近陷阱,当网撒下来时,就逃不出去了。
邢应苔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