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顿时有些尴尬,云逸抓住机会,继续说道。
“玉清、玉虚、玉衡都在天庭治下,难道要我去投靠妖庭?就算我愿意,外面那些人会同意?妖庭会同意?妖界一战,我一人斩杀百万地妖,如此血海深仇,就算我投靠,妖庭会收留我吗?”
哼!
郑御冷哼一声,“斩杀百万,好大的口气。让你陈述罪责,不是夸大其词的摆功劳。”
“请过目!”
云逸神识一扫,须弥戒飘起,九道神识几乎同时扫来,九御纷纷变了脸色。
百万妖丹确实没有,但八九十万还是有的。说是斩杀百万,一点都不为过。
战利品归个人所有,这些自然都是云逸的功劳。
从古至今整个人族历史上,斩杀百万妖族之人不说绝无仅有,但绝对是屈指可数。
仅凭此功,天庭就应该重赏。不然,以后还有谁给天庭卖命?
“据老夫所知,当时与你一起的不下二十万人。他们都死了,唯独你活着。霸占他人的功劳,可耻!”郑御冷冷道。
“是啊!”
云逸轻叹一声,满是落寞,“他们都死了,但死得其所!我之所以活着,是要给他们报仇,为所有逝去的同胞报仇。
难道二十万斩杀百万就是罪过?我不死就是罪过?”
“狡辩!”
郑御冷冷道:“现在说你背叛天庭的事,不要顾左右言他。”
“好!”
云逸朗声道:“请郑御回答我三个问题,我背叛天庭动力何在?目的何在?好处又在哪里?”
郑御冷声道:“已有人交代,你要带他们逃往玉衡界。”
哈哈哈哈!
云逸闻言,放声大笑,声浪震荡,传向四方。
殿前五千人纷纷抬头,脸上满是惊愕,这种时候还能笑得出来?
旋即眼神充满敬佩,面对九御都如此从容不迫,怎能不令人敬佩?
“好笑么?”
“不好笑!”
云逸摇摇头,“一点都不好笑,郑御有所不知,我本就来自玉衡界,现在回玉衡界有什么问题?难道玉衡界不属于天庭?三界同为一家,何来背叛之说?莫非有人起了私心,要圈地为王?”
“放肆!”
郑御老脸一红,明显被戳中痛处。
事实便是如此,三界无数岁月来,各方势力错综复杂。建立天庭已是个奇迹,短时间内怎可能融合?
九御就是各方势力推举出来的代表,怎能没有私心?
玉衡界就是最好的说明,人人皆有私心。
但表面上谁也不会说出来,口口声声都是冠冕堂皇,为人族!
云逸这句话不仅撕破郑御的脸,其他八人的脸色也很不好看。指着和尚骂秃子,何况是玉清界表面上权力最大的九人。
“晚辈放肆了!”
云逸躬身行礼,神情渐渐凝重,“妖界一战,死伤无数。那些常年被妖族奴役的同胞有许多不惜生死,奋起反击。二十万人全部战死,没有一人后退半步!
证明人族还是有血性的,妖族也不见得有多厉害。人族内部争斗消耗太多力量,为何就不能团结起来?
即便要争,灭了妖庭再争也不晚吧?
弟子斗胆,死不足惜,只愿有朝一日看到人族不受欺凌!”
“够了!”
白衣老者淡淡道:“不可否认,你有大功,但这也不是你肆意妄为的理由。认清自己的身份,还轮不到你在这里说教。
真相大白,就算你没有背叛,不听号令的罪名也跑不掉。念在你有大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林御!”
郑御顿时急了,“此子如此肆意妄为,若不杀一儆百,天庭威严置于何地?”
林御微微皱眉,“既然郑御觉得老夫处置不妥,那就按规矩来。是生是死,大家决定。”
“当死!”
郑御迫不及待的表态,誓要把云逸置于死地。
“当死!”
“当死!”
连续又是两人,王婉妗到现在还没有开口,算上他已是四票。也就是说,只要再有一人,云逸就死定了。
“当活!”
“当活!”
“当活!”
连续得到三票,云逸暗暗松了口气,至少打平了。
仅剩三人,王婉妗、林御还有一个头发灰白的素衣老者。
生死就在他一念之间!
“当死!”
素衣老者话音落下,云逸的心瞬间沉入谷底。哪怕林御支持他也没用了,结果已注定。
如此九御,也配执掌天庭?
云逸笑了,现实向来都是如此残酷,可笑他还抱有一线希望。权力才是主宰,其它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
“诸位!”
林御淡淡道:“多少年来人族一直是盘散沙,好不容易建立天庭,看到一线希望。起初有私心在所难免,不说后辈,我等谁没有一点私心?
杀他容易,杀了他又该怎么办?斩杀百万妖族,如此功绩都能杀,还有什么人不能杀?
要怎么公布他的罪行?背叛天庭?怎能服众?
如果他该杀,天庭还有多少人犯了错?他们该不该杀?
老夫以为,他不该杀,也不能杀!
王御,是生是死,由你决定!”
四对四,最后由王婉妗决定!
张震霖被她寄予厚望,现在全都毁了,一切都毁在云逸之手。
她当然希望云逸死,而且是交给张震霖,让他亲自报仇!
可是林御一句话提醒了她,如果云逸该死,临阵脱逃的张震霖该不该死?
云逸的罪行没有铁证,张震霖可是人尽皆知,而且一些证人属于玉虚界。
如果林御抓着不放,张震霖死定了,谁也保不住。也就是说,她的话不仅决定了云逸的升起,还可能决定她儿子的生死。
沉吟许久,看向林御,猜不透他的心思,不知他有多少决心。
“天庭初立,规矩不可破,底线不能触碰,林御以为呢?”
“王御说的极是,坚守规矩和底线,公平公正,天庭方能持久。若有人假公济私,处事不公,影响天庭根基,恐难以长久。天庭一旦分崩离析,人心就彻底散了。妖庭入侵,再想抵挡,难比登天!如此罪责,老夫相信在座谁也承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