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家,修炼室内。
聂欢将最后一瓶“聚元丹”,吞入了腹中。
小家伙兴奋地摇曳着,数十枚叶片和上千条细嫩的根须,齐齐舞动,爆发出来的吸噬之力极为强横。
片刻功夫,十几颗聚元丹的药力就已被汲取殆尽。
“咿呀……”
小家伙有些意犹未尽,扭着枝叶撒娇般地叫唤了一声。
聂欢有些无奈:“现在我可拿不出更多的灵丹和灵草给你吸收了。”
聂、云两大家族的灵丹和灵草,已被他搜刮一空。
如今的沧浪城,就算是有钱都买不到这两样东西,因为这小城中,根本就没有专门售卖灵药的店铺。
“咿呀!”
像是明白了聂欢的意思,小家伙白白嫩嫩的叶片顿时耷拉了下去,甚至连刚新长出来的根须,都有些萎靡不振,似因需求得不到满足而闷闷不乐。
“放心,我们很快就可以换个地方了,那里肯定有更好的灵药。”聂欢笑着安慰道。
“咿呀!”
小家伙飞快地挥动着叶片,又变得精神了起来。
聂欢哑然失笑。
现在他依然是聚气九重的修为,但体内打通的灵窍,却已达到了一千。
不过,小家伙的根须,还有数十条空闲。
这便意味着,他还可以继续打通数十颗灵窍,除非能找到更多的药力,让小家伙继续成长。
“灵鹰一天,便可飞到赤阳灵宗,算算时间,那聂锋,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这沧浪城也没必要多呆了,干掉他,便可离开!”
聂欢心中已是有了决断,正要运转“大衍造化诀”,一声暴喝陡然震响,宛如雷音滚滚——
“孽障,出来受死!”
“轰!”
房门突然爆裂开来。
漫天碎屑中,一块磨盘大小的石头呼啸而入,狠狠砸了过来。
“回来得还真够巧的!”
聂欢眼皮微抬,直接一拳砸在那重达上百斤的石头上。
灵藏之内,“轮回剑柳”幼苗剧烈摇摆,根须勾连一千灵窍,堪称磅礴的灵力急剧翻腾,层层叠叠,宛如惊涛骇浪,让聂欢这一拳爆发出了无比惊人的威力。
“砰!”
猛烈的撞击声中,巨石没有丝毫悬念地爆碎成了无数大大小小的碎片,向四周激射而去,瞬间将墙壁砸得千疮百孔,随即,这修炼室便是轰然倒塌。
漫天翻卷的烟尘中,聂欢宛如一道白色流光,直冲数丈高空。
目光一扫,数道人影便已印入眼帘,双手微举、尚未完全放下的高大中年男子,正是如今的聂家家主聂锋。
在他旁边的,是个躯体干瘦的灰袍老者。
两人身后,还有四个年轻男子,都穿着统一的制式衣袍。
左胸衣襟处,火红的圆形烈日标志清晰可见,显然都是赤阳灵宗的弟子。
更远处,大量聂家族人正往这庭院快速聚拢,甚至连被废掉了灵藏的那几个聂家长老,竟也在自家子弟的搀扶下,一路小跑着跟在队伍后面。
“聂锋,我等你很久了!”
聂欢飘落在地,而后盯着聂锋,一步一步走出了废墟,神色平静,可眸中的杀意,却似凝结成了实质。
被聂欢这么一盯,聂锋竟只觉整个人都似被洞穿,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仿佛此刻正向自己靠近的,不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而是一柄绽露出了绝世锋芒的无双利剑,只要稍有异动,便会被那利剑扎个透心凉。
真是见鬼了!
聂锋暗骂一声,强行驱散了那种怪异的感觉,狠声道:“聂欢,你这无法无天的孽障,就凭你聚气九重的修为,也想杀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说话间,已是“锵”的一声,拔出了腰间长刀,体内灵力疯狂运转,一抹淡淡的金色,已是如水流般盈盈而动,瞬即便覆盖了全身上下。
“莫急!莫急!”
一只枯瘦如柴的手掌,按在了聂锋肩膀之上。
那灰袍老者笑眯眯地上前一步,兴致盎然地打量着聂欢,眼神直勾勾的,似恨不得将聂欢心底的秘密直接掏出来。
“果然还是聚气九重!”
旋即,灰袍老者便又是一笑,“小家伙,聂家主已晋升通灵四重,你是打不过他的,若继续出手,只有死路一条,不如随老夫回赤阳灵宗,可保你性命。”
略微一顿,又眯眼道,“至于你和聂家的恩怨,就由老夫做主,从此一笔勾销,如何?”
“大人,这……”
聂锋闻言,心中一急。
可话没说完,便见灰袍老者挑了挑眉,眼神似有些阴冷,顿时心头微颤,将冲到嘴边的话又吞咽了回去,只得苦笑道:“全凭大人做主。”
说罢,又狠狠地扫了聂欢一眼,颇为不甘地咬了咬牙,沉声喝道:“孽障,算你今日走运,遇到贵人了,还不赶紧过来跪下,谢过大人恩德。”
灰袍老者这才舒展眉头,满意地颔首一笑。
“慢着!”
可就在这时,一声森冷的大喝响起,数道身影闪电般穿过庭院大门,如飞而至。
最前面的,赫然是一个身穿黑色衣袍的中年男子。
其身后,是数名同样穿着统一制式衣袍的年轻男女,再后面,则是云飞流等几个云家族人。
他们并没有跟入庭院,而是瑟瑟缩缩地留在了门口。
“常枭?”灰袍老者眉头一皱,脸色沉了下来。
“贾坤兄,这聂欢,我必须带走!”
名叫常枭的黑衣中年,冷冷地扫了聂欢一眼,沉声道,“此人数日前,于这沧浪城云家连杀我万象灵宗十余名通灵境的内宗弟子,其中更有一人是内宗弟子中的真传,罪不可赦,我定要将其带回宗门,接受惩罚!”
什么?聂锋登时面色大变,下意识地望向庭院门口探头探脑的云飞流。
“真传?”
贾坤眉头微拧,“如果老夫没记错的话,你们万象灵宗的真传弟子,最起码都得是通灵五重。”
“这聂欢才区区聚气九重的修为,也能杀得了他?更何况还是连杀十几个通灵!”
“常枭,你自己是傻瓜,还是当老夫是傻瓜?”
说到最后,贾坤已是毫不客气地嗤笑一声,“你就算要找借口,也得找个像样点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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