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月明星稀,万籁俱寂。
江兰禧推开房门走进了梁昭清的卧房,自大婚以来她都不愿踏足的地方,今夜带着复杂的情绪推开了房门。
再次看向梁昭清的面容时,共同救灾抗敌的种种都已消失不见,回荡在江兰禧脑海里的,只有皇帝想要致江家于死地的阴谋,和眼前梁昭清虚伪的假面。
这一切不过都是一场骗局。
“今夜如何有空到访?”梁昭清坐在案前翻阅着书籍,只是微抬眼皮看了一眼江兰禧后便没在意。
烛火在冷空气中不停跳跃,火光下的影子不停晃动,江兰禧依旧向前不停迈着步伐,站在梁昭清的对面停下脚步。
江兰禧一把按住了梁昭清手中的书籍,那双明媚的桃花眼在烛火中泛着微光,略带严肃看着对方,“给你一次机会,可愿与我和离?”
梁昭清抿起嘴角,面带柔笑:“娘子说笑了,你我刚成婚怎么可能和离?”
梁昭清的眼睛黑沉,仿佛无底洞般看不透他的心思,使得他面上的笑容更加诡异可怖,令江兰禧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江兰禧凑近身子,在梁昭清的耳畔吞吐云雾,“殿下,你且看着,这一切才刚刚开始呢!”
“娘子今日好雅兴啊!”
梁昭清突然搂紧了江兰禧的软腰,用力一拉便躺倒在自己的双腿上,瞪着一张惊慌失措的桃花眼看着他。
二人看着彼此都微怔片刻,江兰禧也没能想到一个瘦的脱相的男子竟还有这般力气,立刻起身站的远了一些。
“三殿下,早些歇息,莫要熬坏了眼睛。”江兰禧心脏狂跳不止,只能匆匆逃离房间,似乎走出门后才能自由呼吸。
梁昭清如黑洞般的双眸紧紧盯着江兰禧离去的背影,面上的竟扬起一抹温笑,停在嘴角迟迟收不回去。
夜已过半,整个江府被黑暗笼罩之中,透着皎月的光影依稀有一处身影在廊中鬼鬼祟祟。
江兰禧和袖银在梁昭清的卧房前停了下来,向袖银使了使眼色,推着她往房门处进去,可袖银面露难色扭扭捏捏。
“小姐,真的要这样吗?我不敢!”
“你怎么这时候怂了,快去,我在这里给你把风!”江兰禧说着为袖银壮胆的话,可自己心中其实也没有十足的底气,害人这种事毕竟她也不常干。
袖银鼓足勇气轻轻推开房门,只见里面漆黑一片沉寂无声,刚要迈进的脚步又收了回来,“小姐,万一姑爷醒了怎么办?”
“放心吧,今晚我来房中给他的茶中加了些药,他此时睡得正香,不会醒的!”江兰禧又推了推袖银,“速去速回,我就在门外等你!”
袖银知道江兰禧不喜这桩婚事,索性为了成全自家小姐,果断地向房间内迈开脚步,蹑手蹑脚地向梁昭清的木驹移动。
掂着个小桶来到木驹旁后,袖银小心的在座椅上刷上一层有一层的,最后还怕效果不够,拿自己的衣角放在上面试了一试。
布料刚沾上椅子便撕扯不下来,只见床上的人轻声翻身,一阵咳嗽声欲要从梦中醒来,吓得袖银用力一扯撕裂了衣角,慌张的逃窜出房间。
房间外空无一人,江兰禧的身影不知何处,袖银更觉害怕,只管往江兰禧的卧房冲去,冲进房间才发现江兰禧已然大口喘气的坐在床上。
看见袖银回来后江兰禧问道:“怎么样,弄上了吗?”
袖银点了点头却总感觉有些不对,“小姐,咱们在自己家为何总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江兰禧腰板一挺答道:“对啊,我是在害怕什么,就算梁昭清发现了又如何,他能把我怎样,这是在江府又不是皇宫!”
随即那张可怖诡异的面容又出现在江兰禧的脑海里,身体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想想若是真的被梁昭清发现了谁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毕竟梁昭清那个人心思深沉不可测。
天色初明,空气湿润。
北舟早早地来到了梁昭清的卧房内为他洗漱,梁昭清不喜欢他人服侍自己,就算是范锦为他安排的几个小厮都被他打发在院外扫地。
北舟发现了木驹上的异样,向梁昭清投去警惕的目光。因为木驹平常除了他不会有人接近,必定是心怀不轨之人才会偷偷如此。
“无妨,当作什么都不知。”梁昭清十分平静的坐上了木驹,“我想看看她如何让我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