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兹用奥术魔爆炸断了支撑用的立柱,同时也炸断了缠绕在自己身上的触须。
在禁魔地库崩塌的瞬间,他用曲径折跃转移到地库里唯一安全的角落,已经断掉桥梁的另一端。
这位符法师看着地库里所有一切都在眼前崩塌,看着废墟将他所守护的东西深深掩埋在地底,嚅动着法术侵蚀变暗的干裂嘴唇,咬紧牙关用能量粉碎留在掌心里的那一截断掉的触须,努力吞咽着怒火。
当一切归于沉寂,瑞兹松了一口跪坐在地上,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侧。
一丝熟悉的光亮从废墟中亮起,那是符基石散发的魔法辉光。
似乎感受到了光亮的刺激,他的双眼再次睁开,在看到符的瞬间,他的眼神变得比弗雷尔卓德的所有劲风都更冰冷,还有一丝彻人骨髓的、病态般的恐惧。
没人能把世界符带出这个地方,即使是埋葬,他也要它们留在这里。
看着下方的废墟久久没有传出其他动静,他想着,不出意外那两人和世界符都被永远留在了里面。只不过他已经没有余力下去检查并且重新将符收集起来,就这样先放在里面吧。
想到自己又失去两位熟人,瑞兹发出一声悲哀的叹息,抛弃心底里残存的一丝不理智的同情心,运起体内最后的魔法能量再次施展曲径折跃。
当他皮肤上的符逐渐亮起,奥术的光芒淹没了他,等光芒沉寂的时候,他也随之消失在了原地。
千里之外的弗雷尔卓德,卡恩和卡莎纷纷踏着虫洞,再次步入这片寒冷的土地,包裹里放着符基石,以及那卷卷轴。
瑞兹以为他们死了,但其实那只是他们将计就计制造的假象。
在坍塌的那短短十几秒里,卡恩在用废墟掩埋身形的同时,还不忘让卡莎把符都抖出来,让它们散落在废墟上营造一种没人拿走的假象。
这一招瞒天过海成功骗过了瑞兹,让他以为他们和符一起埋葬在地库里。等他离开以后,他们便带着世界符回到了弗雷尔卓德。
而这几乎是最好的结果了,他们拿走了想要的东西,瑞兹也以为自己守住了符。不然冥顽不灵的瑞兹还是会像疯狗一样追着他们死都不放。
等到他们把虚空处理完,再神不知鬼不觉的把符放回地库里,瑞兹便不会知晓这一切。
当然,他们也可以不用装死,制造出人死了符还在的假象,以强硬的姿态当着瑞兹的面带走符。但那样做的话瑞兹肯定会豁出性命留下他们,到时候他们手上难免要沾上他的鲜血。
他们选择了一种温和的方案,这并不是仁慈,而是一种自私。
因为卡恩不想背负更多的责任了,他不想在瑞兹死后接过他的使命,一生都为收集符而奔波。
瑞兹把这件事做得很好,就让他继续做下去吧。
卡恩将卷轴从包裹里取出来,然后放在地面上展开铺平。不出意料,里面存放着的是启迪基石的符碎片,一枚枚嵌在卷轴里,上面奇异的符号正在闪烁着蓝色的光芒。
“难怪瑞兹不肯动用这个卷轴。”看到这个,卡莎不由得感慨着。
“他是个很有原则的人,坚决不会使用符之力的。”卡恩小心翼翼的将卷轴收起,这些碎片太过零碎,无法拼凑出启迪基石的主体。不过应该够用了,世界上大部分的世界符都在他手中,足以应对绝大多数的情况。
卡莎望着连绵的雪山,忽然一股担忧涌上心头。
“有段时间不在了,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找个人问问吧。”
在湖边城拉克斯塔克的大厅里,艾希热情的招待了两人。
厄努克身上各个部位的肉,以及它的奶酿成的酒摆满了琳琅满目的一桌,从艾希脸上难得的笑容看得出她兴致高昂。
“我的姐妹,实在太感谢你们了,熊人和凛冬之爪退兵以后,前线的压力顿时小了许多,阿瓦罗萨部族的日子也好过多了。来,我们喝酒!”
盛情难却,卡莎举起象牙杯一饮而尽,其飒爽风度不输于男人。
一杯热酒下肚,卡莎问道:“凛冬之爪怎么也退兵了?”
“斥候传来的情报里说,凛冬之爪正在积极备战,为下一场战争做准备。”
“真是一刻也不消停。这次是为了劫掠物资过冬吗?”
艾希摇摇头:“最近有一个传闻在人们口中疯传,说沃利贝尔要再次向丽桑卓发起挑战,而且这一次还拉上了他的兄长奥恩,势必要摧毁丽桑卓一手建立的霜卫要塞。”
卡莎举杯的动作一顿,这则传闻的散播让她很意外,她记得他们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给三位蛮荒半神以外的任何人,除了那天救下的那些阿瓦罗萨人可能知道部分事情,应该就没有别的泄漏渠道了。
“你从哪里听来的。”她问。
“一位冰霜祭司的口中。”艾希说道。
听到回答,卡莎和卡恩面面相觑,消息传出来就传出来罢,为什么连冰霜祭司也掺入其中?他们背后站着的可是丽桑卓啊,散播这种对他们不利的谣言是有什么好处吗?
卡莎看卡恩陷入了沉思,便想问问艾希的看法。
“战母艾希,你认为这是真的吗?”卡莎往杯里倒酒,就好像只是不经意的一问。
艾希想了想回答道:“我觉得这个传闻并不是空穴来风,现在整个弗雷尔卓德都知道奥恩很久都不现世,而一现世就在打造巨型兵器,这显然是为战争做准备,两者间绝对有所关联。”
卡莎自己其实清楚得很,沃利贝尔这是要去对付监视者了,进攻霜卫要塞也只是顺手为之。想了想也是,三尊古神接连现世,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瞒得住,有心人只要调查一下就知道事情发展的方向了,更不要说弗雷尔卓德会预言的萨满还不在少数。
她估计消息刚传开的时候丽桑卓就已经知情了,就是不知道这位女巫会做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