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彪进医院的时候手机没带在身上,住院也没法和我们取得联系。他这是偷着溜回来取点儿东西的,但也不想急着回去,求着老洪给医院那边的朋友打电话通融一下,今天大彪就不回去了,明天肯定会准时赶回去挂点滴。
老洪走后,我们几个又把白胡子老头儿讲给我和常来的事儿聊了一遍,大彪对此也表示出了很浓的兴趣。我和常来决定带他一块儿去白胡子老头儿那儿听故事。说不准能弄明白这手指头和铜像的事儿。大彪更感兴趣的是那个“秃头”是不是所谓的四驴子,还有他秃脑袋上的那个红脚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第二天早晨,我按老洪的指示洗了澡后,我们三个去了小古玩市场。我在心里仔细琢磨了一下,常来把坛子从墙上扔给我的时候,坛子晃动有可能就是这个小铜像和手指头的原因。手指头倒不说,只是这个小铜像就足够沉了,让坛子有那么一丁点儿轻微的晃动是极有可能的。其实,遇到一时想不通的事儿,我都是尽可能往科学处想的,当然,实在科学不了,那就没办法了。
带着一肚子疑问来到了小古玩市场,这里每家的摊子都摆得很早,从街边小型停车场里新停过去的几台好车就不难看出,很多有钱人都喜欢早上来挑东西。出乎意料的是,白胡子老头儿的那个摊位却是空的,后面的店面也没有开门。我四处找人打听,但是旁边店面里的老板都声称不清楚,平日里他们之间也少有来往。我们三个在店前等了小半天也没见着人。
医院那里已经打电话催大彪回去挂点滴了,大彪只好打了个出租回医院去了。我和常来坐在门口又等了两个多小时才很不爽地回了医学院。常来留在了医学院门口的麻辣烫铺子,说是那儿的味儿正宗。但据我了解,那个铺子的服务员一个比一个漂亮,更关键的是,工作服的小裙子又特别短,这小子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懒得动弹,回寝室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想睡觉也睡得不踏实,摆弄着那个小铜像揣摩着白胡子老头儿讲的故事,想想看,也还说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举个例子说,他说那坛子里装了一坛子手指头,结果事实上没有那么多,只有一根,但确实是有的,还有个铜像,这个铜像又是他故事里涉及的内容,更主要的是,他的故事刚讲了一半,还有很多问题没解决呢。那个红影是个什么东西?确切是什么样子的也没有说。怎么就无缘无故地不开门营业了呢?
我左思右想地睡不着,索性爬下床,借了辆自行车又去小古玩市场转悠了一圈,还是没见着人。
晚上,做解剖时,常来把酒精棉误当成浓HCL棉递给了老洪,挨了好一顿臭骂。类似的毛病我也犯了好几次。整个晚上我总是心神不宁的,常来这小子肯定和我一样,心里头有事儿。
从研究所回到寝室。我和常来没有像通常那样侃天侃地,就连一向钟爱的黄片都没兴致看了。我摆弄着手里的小铜像琢磨着,他托着下巴也在想着什么。就这么待了有一小时。常来凑过来说:“华乔,咱哥俩去验证验证那老头儿讲的故事怎么样?”
“怎么验证?”
常来又往前凑了凑,“我暂时也就这么个想法,具体的还没想好,咱哥俩商量商量,就当是去探险了”。
他这么一说倒也勾起了我的兴致。这些天我一直觉得心里头烦,也许和这该死的天气有点儿关系。正要找个机会出去散散心呢,何况那白胡子老头儿讲的故事,还有那个“秃头”、坛子、坛子里的东西都在拉着我的神经不放。我就权当是出去玩玩,探个险,没准儿回来还能写个小说、手记之类的东西。
我们两个商量了半宿,最后一致决定从故事中的“西花园”开始。
这么决定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在这座城市的西边儿的的确确有这么个“西花园”,也听过一些乱七八糟的传言。那里经过了改建,让开发商给开发了出来。去年暑假的时候,我们三个还去过一次。是一个不小的公园,里面的设施好得没得说,游乐场、植物园,还有一座不小的假山,其他的一些基本设施更是一应俱全。只是没注意到哪里有花儿。开发商有可能是外地的,没有在意之前的传闻。城市再往西的部分去年这个时候还是一片荒地,新的城市规划里摇身一变成了一栋栋钢筋混凝土建构的住宅,叫公园小区。听说开发商就是西花园的那个,楼盘没建好就已经卖出了多半。我看当初改建西花园的时候除了考虑花园本身的赢利外,也是有长期打算的,这个楼盘大卖就是个例子。
白胡子老头儿故事里讲的“西花园”应该就是这个“西花园”了。
我们研究生这边儿最近有一周的假期,说是要作一下什么整顿,名目说的也不是很清楚。我看很可能就是冲着老洪来的,众矢之的嘛!虽说老洪这人的确有点儿怪,但治学这方面不得不让人佩服,并且对我们其实也是好得没得说,只是表面上不怎么样。我还是希望他不被那些脑满肠肥的院领导整。我们两个就定在了这个小假期出发。
接下来的几天,一有空我和常来要么就去小古玩市场转悠,要么就是规划我们的行程。但二者都没收到什么实际的效果。前者,根本没见过他们人影儿,店面一直没开,摊位也一直空着。后者更不用说,到时候碰到什么情况都还不知道,规划有个屁用!
不管怎么说,最后我们终于度日如年地熬过了放假前的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