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凭我们俩的水平和实力恐怕搞不定这些事儿。至少也要找到专业的医学研究人士帮忙才行。常来又提到了那个表妹的父母。说他们可不是一般的医生,把这事儿交给他们肯定能搞定。
就这样,常来又狠心地拨通了他表妹的号码,要来他父母的号码后,准备开始行动。
先是拨通了那女孩儿父亲的号码,也就是常来的那个姨夫的号码。因为我们一致认为,男人永远比女人好说话,并且更具有正义感和使命感。
常来说:“姨夫,我常来啊!”
我凑过去听,“哦,常来啊。我查资料了,你们学校被检查出艾滋病的名单里没有你,不错。别乱吃东西。我先忙了啊,有病人等着……”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
常来又拨过去,说:“姨夫,我有重要的事儿要跟你说。”
那头说了句:“小刘帮我处理一下,一会儿回来。”之后对着电话说,“怎么了常来?别急,慢慢说。”
常来调整了一下语气,听起来相对正式了些,“对于我们医学院这次艾滋病病毒泛滥的事儿,我有一个重大的全新发现。我想呢,把这个事情和您谈谈,兴许对这事儿能有所帮助……”常来说了很长一串,几乎全部都是在吹牛说自己掌握的情况多牛多厉害。但就是没说我们究竟发现了什么,我小声提醒他他也没有说,最后那头说:“嗯,晚上来我家吧。一起聚聚。”之后就去忙了。
我问常来干吗不说我们的重大发现,一种疾病不带有传染性应该是好事儿。常来推着我的脑瓜袋说:“傻啊你。说完了他就知道了,还会鸟咱们吗?不鸟咱们了他怎么能够领略咱们的强大能力呢?”
这边解决后,我给“秃头”打了电话,问白胡子老头儿有没有消息,还有就是大彪还有没有和他们取得联系,要是可以的话我还是想和大彪取得联系,毕竟我们谁也不希望大彪走上不归路。大彪的本性肯定是没有问题,虽说偶尔彪悍了点儿,但总体上说还是不错的。
“秃头”在电话里说:“哎呀好事儿呀,回来了回来了,被你们那哥们给放回来了。谢谢你们!谢谢哥俩!”
我被他说得有些晕了,“谢谢我们什么啊?又不是我们俩绑的票再次给放掉了。”
“秃头”说:“哥俩就别谦虚了,哥们准备好好犒赏你们呢。晚上来晚上来啊!”
我推说晚上有事儿,那头“秃头”又一个劲儿地嚷嚷说白胡子老头儿虽说回来了,但总是张罗着要给我们俩讲故事。他“秃头”以为我们俩的电话坏掉了,现在我们学校艾滋病的事儿又在市内闹得沸沸扬扬的,他也就没敢直接来学校找我们。这正等着我们哥俩打电话给他呢。没办法,我们准备先去常来他姨夫那里,之后再去“秃头”那儿。
听白胡子老头儿讲故事那是《快乐大本营》,见常来的姨夫这可是《新闻联播》。
我跟着常来提前到了他姨夫家楼下,我本以为也就是个医院的职工楼或者是一般的住宅吧。可是事实上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常来姨夫的家位于全市最豪华的小区,并且据常来说是整个小区中价格最高的内二层结构。
果然,这年头大夫都有钱。常来否定我的每个医生都心黑收小费的说法,给我讲了他姨夫家的家史来打发时间,我们到他们家楼下已经待了三个多小时,接到了他姨夫两次电话,每次都是“还没忙完”,让我们在楼下找个地方坐坐。
直到晚上九点多,终于见人回来了。他小姨和姨夫一起回来的。
彼此简单介绍后,我和常来随着他们进到了楼内。果然装修豪华,里面的摆设之类都特别讲究,绝不是那种暴发户式的,可以说是具有一定的文化素养。
小姨说下厨给我们做饭,让我们和姨夫先聊着。姨夫倒了咖啡给我们,微笑着说:“说说看,有什么发现?”
我们就把今天调查的事儿说给他听了,并且理直气壮地推断说这种艾滋病毒不具备传染性。
姨夫稍稍想了想,伸着指头指着我们俩,把我们两个弄愣住了。根本猜不透他是什么意思嘛!过了好一会儿后,姨夫却说:“这么多个一流的专家这么长时间的讨论研究,都没有注意到这个点上。好好!”夸得我们哥俩眉开眼笑的。
我们提出自己的想法,表示想请他来研究这件事儿,或者通过他把这件事儿报上去。
姨夫轻微啜了口咖啡,说:“你们看啊,这个传染问题呢,应该是这个病毒自身具备的一种特性,具备传染性与否,研究这一点的好处主要是着力于改善我们如何预防,避免这个病毒扩散。但是呢,现在我们面临的最大问题是如何治疗已经患病的这些同学。你们这个想法不错,并且是一个长久之计,但是这件事目前还无法迅速地被提上整个计划的日程上来。”
我赶忙激动地说道:“通过这个问题有助于查到传染源啊,另外,这是病毒的一个特性,有助于对这个病毒进行研究,进行预防药物的研制甚至于彻底将其消灭啊!”
姨夫又说:“我们专家组初步认为,这个病毒很可能是因为饮食,像大多数疾病那样病从口入,经由消化系统对人体进行感染。并且自从我们彻底控制学校学生的饮食问题之后,没有再发现同学有感染的情况。并且,通过SB教授的药物,再加上一些常规的治疗。已经起到了不错的效果,只是,钱要花费很多。”
“只有SB教授的药物可以治疗吗?”常来似乎问到了点子上。姨夫稍稍沉静了一下,说:“不瞒你们说,我们正在研究SB教授的药物之中具体的成分以及炮制的过程。”
“您是认为SB的药物有问题?”我急切地问。姨夫的状态一直很平稳,“只是感觉这药物和病毒之间有着某种微妙的关系,我感觉并不是很复杂,但就是无法准确地找到切入点。并且,我们不能把自己的假设随意地应用于临床上啊。”
常来又要问话,被姨夫阻止说:“别问了,你们知道太多也不好。这个事情目前还处于保密阶段,况且听说你们的导师洪教授就要有个项目上马,此项目又是SB教授出资支持的。你们要记住,天上不会平白无故地掉馅饼下来。洪教授那么臭那么硬的一个怪老头儿,那个SB不会无缘无故地就掏腰包出来的。至于什么向某个机构申请的资金啊那都是不可能的,根本不符合应用程序。你们俩处处要小心才是。”
小姨端来了一些菜,热情地邀请我们一起吃饭。我们推辞了。临出门的时候,姨夫送我们到楼下,叮嘱说:“我们研究SB教授药物这件事已经很危险了,你们俩的意见我们会考虑。因为这件事不仅是发生在你们学校那么简单,很可能你们学校只是一个实验点,一旦被幕后的这个人得逞,那么很可能就会适用于全国全世界的。”
我急着问:“您也认为这是一个阴谋?”
姨夫沉重地点点头,说:“很可能!我女儿已经被查出很久了,我一直坚持没给她用药,但目前看来并没有任何的不良征兆,并且那种病毒的能力似乎正在一点点微弱下来。按现在的自愈进度,一周后,将彻底消失。”
常来愣了下,急着问道:“您是在拿妹妹做实验?”
姨夫赶忙把手指伸到嘴巴前嘘了下,“别让你小姨听见。”
那一刻我真的感觉到,这个男人真伟大。想想自己当初学医,还有拜在老洪门下那点儿自私自利的想法,都觉得汗颜。
钻进出租车要去“秃头”那里,透过车窗,我看见那个温文尔雅的男子正站在路灯下面冲我们招手,脸上带着一种笃定的笑容,我感觉谁也没有他伟大,我们所有人都应该向他致敬。我不由得念叨着:“常来,你姨夫可真厉害!”
常来很久都没有说话,让司机把音响的声音开得大些,我知道他在担心他那表妹。拍了拍他肩膀说:“会没事的,会的。”
常来长长吁了口气。
常来给家里打电话,问候爸爸妈妈好,还一个劲儿地重复自己很好什么问题都没有身体很棒不要担心之类的。
一路上“秃头”打过来几个电话,都兴高采烈地让我们俩快点儿,说再不过去白胡子老头儿就要和他拼了。他可不想听那老头儿唠唠叨叨个没完没了。
“秃头”今天格外热情,竟然跑到楼下来接我们,替我们俩开车门,付车钱,抱着我们俩一个劲儿地说:“谢谢,谢谢……”搞得我们俩一头雾水。
随“秃头”上了楼,白胡子老头儿还是最初见面时的样子,坐在客厅里喝着茶水,看我们过来还招呼道:“来了俩小伙子。”现在看样子应该是很正常了。
对我们俩,“秃头”依然热情得跟儿子见了失散多年的亲爹一样,哦不不,我可没兴趣当他亲爹。总之他是非常热情,腮帮子上的肉都笑得开花了,一个劲儿地说谢谢,还从柜子里拿了两个大信封放到我们面前。我打开一看,哇,钱啊。一大捆钱,我没见过这么多钱,不知道是多少。只是纳闷儿地问他:“你这是……”
“秃头”从屁兜里翻出一张折成几叠的硬信纸放在桌子上,这种折法是我、常来、大彪我们三个发明的,当时闲着无聊,就说发明一些单独联络的暗号,万一日后参加什么反间谍行动之类的,没准儿用得上。
我打开一看,是一封信,确切说是类似于留言条的一个小东西。
秃瓢:
你听好了,我是看在常来和华乔的面子上才放了这个老东西,之前我的做法对不起他们,幸好你没真的杀了他们,不然我肯定也会杀了你。你最好犒劳犒劳他们俩,也替我向他们认个错。
——大彪
事情竟然是这样。不过我们也没心情在这上面纠缠太多。那白胡子老头儿已经在问我们俩:“故事还没讲完,俩小子还要听吗?”
我和常来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要听、要听、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