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不会再出错了？”李教官问。
他当了这么多年的教官，自然看得出来人品差跟班是在故意作妖。
“不是。我是忽然想到了另一个不出错的办法。”人品差跟班说。
“什么办法？”李教官不耐烦地问。
“新生明明没跟着我们一起军训，但是自从开始军训就没出错过，我觉得这肯定是有原因的。”人品差跟班又要搬出那一套玄学了。
“就因为他站在顾风的旁边，占据了关键性的地理位置，吸到的欧气比你多是吧？”李教官显然已经没了耐心，“十几年的教育没有教会你脚踏实地，只教会了你蹭玄学？”
疼得不行的谢云正在试图转移注意力，忽然发现了一件不算有趣的事情：李教官记不清所有人的姓名，却唯独记得各项成绩都十分突出的顾风的姓名。
这大概是所有教过学生的人的通病，无论是教官还是老师。只有足够优秀，才配在他们的脑子里留下姓名。
“其实也不是蹭玄学。我上次就说过了，光是站在一起肯定是不够的，最主要的是他们俩还亲过。”人品差跟班试图狡辩。
“人顾风上次也说过了，丑拒！”李教官气得就差没骂脏话了，“丑拒能听懂吗？顾风嫌你长得丑，知道不？你要是长得像新生一样好看，顾风也能亲你。但是你长得丑，顾风亲不下嘴，能怪谁呢？”
顾风没忍住笑出了声。
谢云怀疑李教官在趁机发脾气并且人身攻击，但是他没有证据并且还有点儿想拍手叫好。
“那我折中一下，亲新生也可以啊。”人品差跟班开始没脸没皮了。
忽然被点了名的谢云抬头看了他一眼，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个小子大概是要不安好心。
顾风当时被人品差跟班调侃了一句，依旧面不改色，半点都不在意。现在的谢云也一样，没有任何要搭理人品差跟班的意思。
身为校草级别的存在，他们见到的睿智多了也就麻木了，懒得再去费心搭理。
然而却耐不住李教官的脑子有坑。
在人品差跟班的坚持下，李教官越发想要惩治人品差跟班，也就顺着竹竿往上爬，“如果我让你亲了新生吸了欧气之后，今天一整天的四面转法、22公斤负重跑五公里和匍匐前进，你还是出错或者达不到及格时间怎么办？”
看样子李教官是非要出这一口气了。
“那我就把上衣脱了，顺着操场跑道滚一圈。”人品差跟班也豁出去了。
“好！”
“我敬你是条汉子！”
“就让他亲！”
同学们立刻开始起哄，典型的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丑拒。”谢云说。
就算人品差跟班被烫得外焦里嫩，他都不会眨一下眼，顶多拍手两下表示祝贺，所以他绝不会参与到这个赌局里去。
“都是ALPHA，亲一下怎么了？这么不干不脆的，莫非你是个OMEGA？”人品差跟班意味不明地看向谢云。
谢云没听懂他的言下之意，心说不好意思我还真就是个OMEGA。
不过谢云暂时还不想坦白这件事，也就把怒火引开，对顾风道：“他说你不干不脆像个OMEGA。”
顾风：“？？？”
是我聋了还是你聋了？
“我可没说顾风！”人品差跟班赶紧解释。
私下不爽是一码事，他还没有傻到跟顾风正面刚。
“顾风也拒绝你了。”谢云好心提醒道。
“好了别吵了。”李教官指着谢云，“你就让他亲一下，我今天非得让他在操场滚一圈不可。”
谢云自然不肯，不过也不好再给李教官火上浇油，也就婉转道：“他本来想亲的是顾风，现在折中亲我，我不想让他亲，是不是也可以折中一下？”
“你想怎么折中？”人品差跟班问。
“如果你能打赢我，那就随你亲个够。”谢云说。
玩这么大？
顾风看了谢云一眼。
他印象之中谢云不像是会这么意气用事的人。
“行！”李教官立刻准了，当下就让所有人围成一个圈，给他们腾出打斗的空地来。
人品差跟班的脸却绿了。
“怎么，怂了？”谢云拉了拉迷彩服，试图遮住脆弱的腺体，却发现只是徒劳。
“我会怂？你开什么国际玩笑？”人品差跟班嘴上这么说，眼神却一直在向吊儿郎当求助。
谢云昨天以一挑五的战斗力实在是令人记忆犹新，虽然知道谢云是个OMEGA，但人品差跟班还是觉得自己不可能打赢谢云。
“那就好。”谢云擦掉下巴上的汗水，“要是认怂了，就算是输了，也得在跑道上滚一圈，多不划算？”
倒不如来陪他玩一玩。
他的身体太难受了，就盼着能借此活动筋骨清醒头脑呢。
“我……我当然知道，不用你提醒。”人品差跟班皮笑肉不笑的。
“报告教官。”吊儿郎当忽然举手，直直地盯着谢云，“我申请代替他作为新生的对手。”
“好！”人品差跟班正愁找不到台阶下呢，一听这话赶紧就答应了。
谢云挑了挑眉，脑中似乎有了点儿头绪，但在这烈阳下稍纵即逝，根本就抓不住。
自从昨天被信息素压迫过之后，他今天的反应就越来越迟钝了。
李教官看向谢云，见谢云没有异议，也就点头道：“行。你上吧。不过如果输了，你们俩都得脱光衣服去滚一圈。”
“没问题。”吊儿郎当应了。
“等等。”李教官似乎发现了什么，问他，“你的脸怎么了？”
吊儿郎当顿了下，想起昨天谢云那要命的一拳，死要面子地决定还是撒个谎：“……在洗手池磕的。”
李教官：“……”
顾风：“……”
两人下意识地看向谢云，严重怀疑是来自于同款洗手池。
谢云心说不用怀疑，就是同款洗手池。
吊儿郎当的嘴巴是被他揍淤青的，额头是被他揍的时候撞到墙上磕红肿的，一个直接一个间接，反正都跟他脱不了干系。
“来吧。”谢云不想再浪费时间了，他的腺体疼得厉害，只想赶紧揍了人赶紧完事。
吊儿郎当有心找他的麻烦，他虽然不喜欢招惹是非，但这不并代表他是个善茬。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才是他谢云的处事之道。
更何况，谢云并不认为他会输。事实也证明了他不可能会输。
“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嚣张多久。”吊儿郎当想也不想就冲了过来。
破绽太多了。
谢云一拳打在吊儿郎当肥胖的肚子上。
真不明白这一个月的军训到底都训到哪里去了。
在一片欢呼声中，顾风饶有兴趣地看着谢云单方面碾压吊儿郎当的游刃有余，脑海中想起了李教官被揍的时候对谢云的评价。
无论是从速度、力度还是准确度都无可挑剔，谢云的战斗力确实非常强悍。
当然，这个战斗力只单指打架，换作需要耐力和持久力的训练就不行了，比如15公斤负重跑五公里。
想到这里，顾风忽然就有点担心今天22公斤负重跑五公里，谢云能不能达到及格时间了。
虽然谢云没有挑明，不过顾风还是看得出来，谢云今天的状态并不是很好。
顾风正走着神，忽然听到谢云一声痛呼，赶紧回过神来，就看到谢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落入了下风，单膝跪地，怒目而视着吊儿郎当。
“你他妈要脸吗？”谢云咬牙握紧了拳头
刚才吊儿郎当趁他不备，忽然用信息素偷袭他，他猝不及防，疼得差点儿倒在地上，好在最后还是强忍住，只不过单膝跪地而已。
“怎么就不要脸了？”吊儿郎当捂着青一片紫一片的肚子，笑得狼狈，压低了声音，“不是你自己说的，我的信息素弱到你如果不仔细感受，还以为是楼梯道太久没打扫产生的异味吗？怎么，现在又能感受到了？是我变强了，还是你变弱了？”
知道吊儿郎当是想用自己说的话噎自己，所以谢云并没有如他所愿，咬牙旋身就是一脚。
吊儿郎当躲也不躲，猛地加强了信息素的压迫——他就仗着其他ALPHA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有恃无恐的嚣张。
谢云疼得身形一颤，速度也就慢了下来，正好被吊儿郎当将脚踝握在手里。
顾风皱了皱眉。
他现在能够肯定，谢云的状态确实不对劲了。不然一个吊儿郎当罢了，不可能会有抓住谢云的机会。
“皮肤还挺细嫩啊？”吊儿郎当看着他白嫩的脚踝，调戏道。
谢云屏住呼吸，出手就是一拳，给吊儿郎当来了个左右对称的淤青，抽出脚踝向后退了好几步。
在之前的打斗中，谢云一直都没有碰过吊儿郎当的脸，毕竟现在不比昨天，还有这么多人在看着，打人不打脸是基本原则。
但是现在被信息素压迫得浑身疼痛的谢云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他只想赶紧脱身，无论要用什么手段都无所谓，反正吊儿郎当也不是个出手干净的人。
“跑？”吊儿郎当的眼里盛满了怒火，却还是忍住了没有当场发飙，而是不动声色地扩大了信息素的压迫范围，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谢云艰难地大口喘息着，他自认不是一个会轻易认输的人，但那是在身处绝境时不得不做的奋起反击，现在还没有到绝境，他只需要弃权就能够结束这场不公平的折磨了。
想到这里，谢云也就举了手，“报告教官，我——”
“如果你弃权的话，就得任我想怎么亲就怎么亲。”吊儿郎当打断了他的话，适时提醒道。
谢云的手顿了下。
“我之前只答应了他。”李教官伸手一指人品差跟班，“可没有答应你。”
“既然输了要一起脱光衣服滚操场，赢了当然也能一起亲新生了，不然对我多不公平啊？”吊儿郎当说得还挺有道理的。
“……行吧。”李教官只得认了。
谢云真有些服气李教官，他第一次跟顾风亲就是因为李教官从中作妖，现在李教官居然还同意把他往火坑里推，就不能好好地做个人吗？
“在想什么呢？”
谢云走神的时候，吊儿郎当已经悄无声息地走到了他的身后。
谢云的目光一凛，反手又是一拳，却在吊儿郎当随之释放出来的信息素下疼得放慢了速度。
“这点力道，就算打在脸上也只是不轻不重的一下而已。”吊儿郎当轻而易举地握住谢云的拳头，靠近他耳边笑道，“小绵羊，你是想给我挠痒痒吗？”
小绵羊？！
谢云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正想打得吊儿郎当叫爸爸，一股刺鼻的信息素猛然朝他袭来。
两人的距离太近，谢云无可躲避，针扎一样的剧痛令他疼得眼前一黑，当下就身体一软跪在了地上，“啊——唔！”
谢云的痛呼声刚出口，就被吊儿郎当给捂住了嘴巴。
顾风一愣，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一步。
“区区一个OMEGA，也敢跟我叫嚣，你他妈还真把自己当个ALPHA了？”吊儿郎当轻声道。
谢云一愣，顿时反应过来人品差跟班今天为什么会一直出错了。但他来不及多想，正要忍痛奋力反击，吊儿郎当的手就搭在了他肿胀的腺体上，被扼住死穴的他浑身一僵。
“别乱动。”吊儿郎当笑了笑，小声道，“真是个不会照顾自己的OMEGA啊，腺体都被晒成这样了，特殊时期也快要来了吧？”
“唔唔！”距离信息素的源头太近，谢云痛苦不堪，就连挣扎都快要没了力气。
“不过我看你还挺想做个ALPHA的，那这个腺体留着也没什么用了，不如……我就大发慈悲地帮你挖掉怎么样？”吊儿郎当的手上暗中用力，“反正大家都以为你是个ALPHA，就算不小心因此死了，我也不过是被判个过失杀人罪而已。几万块钱就能搞定的事情，就连牢都不用坐，稳赚不赔啊。”
谢云的脸色倏地白了。
吊儿郎当说的没错。
如果被暴力挖掉了腺体，OMEGA有百分之八十的几率会死，施暴者也会被判死刑。但如果施暴者不知道对方是OMEGA，就只是叛个过失杀人罪罢了，还可以通过交钱免受牢狱之灾。
现在正在军训期间，所有ALPHA都吃下了信息素阻隔药，谢云又出现在不属于OMEGA的队伍里，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个ALPHA，这场打架也是他自己主动提出的，最后真要是判刑，指不定判处的金额会更低。
谢云咬了咬牙。
操他妈的，原来是知道了他的第二性别，故意做局让他跳，就等着这一刻呢！
只可惜谢云明白得太晚了。
谢云挣扎了没一会儿，就在越来越浓烈的信息素压迫下没了力气。
察觉到吊儿郎当残暴地想要抠破腺体的力度，谢云动不了也喊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闭上双眼不让别人看见他眼里的惧怕。
如果换作返校前，就算再来几个ALPHA，谢云也能够在被扼住死穴的情况下反杀对方，但是返校后的军训已经消磨了谢云太多的精力和体力。虽然谢云不想承认，但是他确实不行了。如果今天真的被挖掉腺体，那就是天要亡他，他也只能认命。
“差不多行了。”
腺体上不断加重的力道忽然停下，有个熟悉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谢云抬头，就看到顾风掐住了吊儿郎当放在他脖子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