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右翼_第19章

  我冲他拼命使眼色:“喂喂,喂喂,你做什么呢?没看到我?”

  “真的吗?我上次在耶路撒冷的时候也没看到他啊。你们是不是弄错了?路西法殿下的雕像下?不是吧?那就是我眼拙……”

  他一直说一直说,但是没有看到我。直接绕过我,走过去。

  我去拉他的衣袖。

  但是他走得太快,很快就挣脱了。

  周围看我的人有的走了,有的还在看。还有的人走着走着,停下来。

  

  我舒展开眉,吐一口气,笑了笑,随便在一个草坪里坐下,收住翅膀。身后有几个天使正坐着聊天,声音简直叫做震耳欲聋。

  “伊撒尔真的太厉害了。之前巴结梅丹佐殿下,现在换作拉斐尔殿下,不知道他下次想找谁。”

  “原来我一直误会卡洛了……”

  “是啊,卡洛真可怜,交到像伊撒尔这样的朋友。”

  “你们听说没,伊撒尔消失了一个月,不知道待在哪的。不过据说他消失了,拉斐尔殿下也没生气,看来……”

  几人相视一笑,都开始无奈地叹气。

  

  我抱着小腿坐在草坪中,抿了抿嘴唇,把头埋进膝盖。

  后来钟声响了,所有人离开。我在草坪里躺成个大字型,眯着眼,疲倦地闭上双眼。许久,睁开,发现一双大眼睛正看着我,吓得立刻弹起来。

第30章

  

  又是天使小屁孩。他左手抱着右手肘,右手指关节轻顶着下巴,微微倾着身子,那姿势,那姿势……若是一个美少女做这个动作,则是说不尽的妩媚,道不清的女人味。若一个美少年做这个动作,那叫百分百的优雅,百分之二百的迷人。

  可是,这个姿势由一个十岁不到的小屁孩做出来,我脸上挂着蒙娜丽莎的微笑,实际忍笑忍到心肌梗塞。小屁孩对自己的滑稽浑然不知,还迈着猫步朝我走来,那架势,还真像在走T型台。他在我面前站定,站着比我坐着高一些,垂头,一副傲然相:“现在怎么想的?”我笑眯眯地摸着他的脑袋:“小弟,你真的太可爱了。”

  心里在想着,这小孩的老爸老妈一定漂亮得惊天动地。再一深想,又想起了路西法。那家伙确实让人赞叹。每一个动作都像是经过训练准备一般,完美得无懈可击。

  因此,更显咱们无产阶级的俗气,大汗。

  

  小天使略有些不爽,脸跟个炭似的黑。我坐直身子,将他搂过来放腿上,还一手枕着他的小脑袋。小天使明明很可爱,可是我心思怎的就收不回来。吸气,想叹气,忍了。记得以前的某某女友曾告诉过我,最好不要叹气。因为每叹一口气,就会有一个天使死亡。还记得有个哥儿们告诉我,最好不要叹气。因为每叹一口气,就会有百万个白细胞死亡。我比较害怕后者。

  还记得有人告诉我,不要叹气。因为每叹一口气,就会少一分自信。要时刻提醒自己,我无所不能。

  时刻告诉自己,没有人会否认,世界终将是我的。

  他还说,这世界上总有一些孩子不被爱,而我爱他们。

  慢着,这一句是谁告诉我的?

  是谁呢?

  咦咦咦,这么拽的话,有人对我说过,可我竟然记不住了。我轻叹一声。

  哎,怎么会记不住呢。

  

  “不要叹气。每叹一口气,就会少一分自信。”小天使不愿仰望人,只把目光往上移了些,“要时刻提醒自己,我无所不能。”

  我……我听错了?难道这孩子会读心术?太,诡异了……

  小天使淡然一笑,确切说只有嘴角扬起,眼中毫无笑意。一个小孩竟然会笑得如此清冷,实在令人毛骨悚然。他说:“他们恨我,他们不愿意我存在。那么,你说我是不是就会消失?”

  我摇摇头。

  小天使说:“别人扇你一巴掌,你捅他十刀,他还能忽视你的存在么。”话音刚落,我一个栗暴捶在他圆溜溜的脑袋上:“你这小屁头,跟谁学的,肚子里长牙了你?这么没心眼儿的话你都能说得出来?都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爱,我欲也,性,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爱而取性者……”汗,我在说什么。以前跟哥们儿改编的古文,顺口就背出来了。

  不过估计这小孩该听不懂,大松一口气。呼呼呼……

  正在松气当中,小天使忽然盯着我的脸看了很久:“你觉得性比爱重要?”

  我眨眨眼,又眨眨眼。

  这孩子,在说啥?

  小天使又笑得不伦不类:“果然是梅丹佐的人。”

  这孩子,究竟在说啥?

  

  我刚想解释,小屁孩却扑腾着翅膀飞掉了,小蜜蜂啊小蜜蜂,小蜜蜂……我一爪抓住小蜜蜂的翅膀,硬拖他下来:“刚我说着玩的。不相爱的两人发生性关系,无非是为了泄欲,跟排泄区别不大的。但是,如果你把它当作爱的升华,那世界上最美妙的事莫过于此。嘿嘿,你年纪还小,等你长大,找个喜欢的姑娘……”虽然国外的小孩都挺了解这个,可是说多了怕他早早地就……啊呸,我怎么能乱想。

  小天使说:“那你有过吗?”这种问题,麻烦小哥不要问这么直接。我清了清喉咙:“你看哥这样像没有过吗?”虽然最后被甩了,可怎么说也喜欢过不是?不过现在的女人越来越牛,你要是个男的以为能用上床来挽留她,那就大大地错了。

  归结下来,当代情侣关系的三个阶段,总共九字:吻关系。性关系。没关系。

  

  所以,被性欲淹没的咱们啊,开始寻找最纯真的东西。那就是,LOVE。

  我正准备发表自己的感慨,小天使却有些疑惑的问:“是互相喜欢才做爱吗?”这小孩,说话真是……我点点头。小天使默了许久,又问:“那是什么感觉?”我想了半天才说:“不知道怎么形容,以后你就知道了。”

  他没再追问,只随手从衣中掏出卷羊皮纸,扔我手里。我接过来一看,竟然是课表。小天使说:“还有一个小时,去学火魔法。”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怎么会有这个?”小天使说:“随便找个讲师就要到了。”

  问题是没人愿意理我,我怎么要?不管它,就像小屁孩子说的一样,别人不鸟我,不代表我不存在。

  我摸摸小天使的头,笑道:“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

  小天使一愣,一双蓝眼澄澈明亮,声音甜得像蜜糖:“路西斐尔……这是我的名字。”

  哦。路西斐尔。

  瞧他那样,就知道将来作为不小。一定是个有名的大天使,所以这名字听去才这么耳熟。

  

  第31章

  

  路西斐尔一个下午就变成超级跟屁虫,我暗示他N次让他先回去,他的神经跟钢管似的粗。实在是法儿他妈哭法儿,只有让他跟着。我觉得这小孩吧,什么都没话说,还够懂事,就是不大像孩子,少了年轻人的激情。于是作为他大哥的我,有义务为他无趣的生活润色。

  原本想让他等我下课后再找我,可没想到他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走进教室。进去以后才回头对我说:“这里的课,任何人都可以随便听。”我说:“这么说,不交钱也可以?”路西斐尔说:“谁给你说在上课要交钱了?”[!--empirenews.page--]

  我汗,原来天界已经发达到这种境界,终生义务教育,全免费的。什么叫做共产主义社会?这就是了!

  

  我们的火魔法教室比较牛掰,房间大得吓死人,还是环状的。就跟足球场看比赛似的,老师站圈圈中间,咱们就是圈圈。我坐在第一排,离讲师最近,她一上课,我就学那些乖学生,一个劲将身子往前挤,仿佛靠近一步就可以多得一分。

  路西斐尔坐我身边,个子不够高,两只手搭在桌面上简直就像在晾衣服。我瞧他可怜,把他抱我腿上。估计他有些尴尬,一直没吭气。他这么一坐高,周围的人都转过头看他。这么小个小屁孩来上高级魔法,还长这么漂亮,还好翅膀收衣服里了,不然肯定给人逮去卖了。

  然后老师开始上课,半小时之后我彻底倒塌。

  

  “燃烧之手的创始者是上帝左手耶稣殿下,它对施法者精力要求偏高,需要快速聚集高浓度和超大量的火元素会聚,让它们以施法者想的形式出现。巨大的热能,促使天使体内原始魔力激烈地运动和变化。大家都知道火是四大元素中冲击最激烈,也是优劣最明显的一种,因此我们常常用它作进攻魔法……”

  

  我撑着脑袋,上下眼皮眼皮一直打架打架打架。自从开始学魔法,因电玩漫画还有哈利波特而对魔法产生的浓烈兴趣,被猛泼凉水。上魔法实践课,就是操着火球一个劲往自己人身上烧。上魔法理论课,就是一直处于半昏迷半清醒状态。

  是谁说了,魔法是一种神秘而拥有强大力量的东西?在天界人人都会魔法,要有人不会,人家就跟看一蛤蟆会说话似的。大家都会了,这玩意就不再强大。加上讲师把理论解释得那么清楚,那么枯燥,魔法最后一丁点儿的神秘韵味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路西斐尔用手指关节敲了敲我的手,小声道:“不想听就走,坐这浪费时间。”

  我怒,神法的课程就是个鱼网,学火魔法天语要不过关,连听都别想听懂。天语我就听过一节,五分钟之内撤退。

  我说:“我听不懂。”路西斐尔说:“这么简单你都听不懂?火球你会不?”显然后一句是在讽刺我。可是,火球我确实不会。于是我老实摇头。路西斐尔面无表情:“你是怎么当上能天使的?”

  我怎么知道?

  

  我冲路西斐尔笑了笑,摸摸口袋,掏出一面镜子。路西斐尔狐疑地看我一眼。我蹲下身,解开靴子带,把镜子拴在脚背上,忙得满头大汗。起来擦擦头,我在他耳边小声说:“让大哥教你怎么当一个真正的男人。”

  路西斐尔还是一脸迷茫。我趴在桌上晃着羽毛笔玩。

  

  没过多久,那个戴着眼镜的女讲师走过来。我嘿嘿一笑,把脚伸出去。哎,想想这也是咱们小学时干的事儿,当时我那年纪就跟小路差不多大。后来上了初中,常常借问题目的空子让老师俯身偷看胸部……当时做这事时还会脸红心跳,上高中后就麻木老~~~

  

  “燃烧之手的力量相当于火山爆发的能量,刺激身体内最能量相互碰撞,其中的一方难以力敌,便俯冲下降,在高温下熔化,熔融的产物轻者上浮,重者下沉。当能量继续挤压时,便会碰撞出更强大的能量……”讲师在我旁边停下,对着我们这一块人念课本。

  我挤挤眼睛,指指自己的脚背。路西斐尔伸过脑袋去看,半晌无语。

  我得意猖狂地笑,女讲师裙下春光尽收镜中眼底。看着路西斐尔茫然的表情,我骄傲鼻子都快甩出去。拿我当傻瓜看吧,这回知道大哥的厉害吧?

  路西斐尔清了清喉咙,那声音可爱得让人想掐死他。讲师回头看他一眼,先是睁大眼,再是微微一笑,显然喜欢他得不得了。路西斐尔说:“教授,您的鞋带开了。”

  妈妈的,我怎么从来没见他这么可爱这么乖巧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