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右翼_第153章

书本在一丝丝合拢,玛门的黑衣中滴落鲜血。

他从怀里掏出烟杆,往缝隙里狠狠一戳,书本抖了一下,继续使力合并。玛门拔出烟杆,在里面狠戳了几次,肉体撕裂的声音一阵阵响起,圆润的黑色血珠大片大片飞溅出来,落在地上。

只是几秒的时间,魔书抖一抖的,忽然就不动了。

玛门随手扔了烟杆,重重靠在书柜上,大口大口喘气。

我毫不迟疑变回成人模样。虽然带有魔法的衣服会随著人变化而变化,但是这种款式的衣服实在……

刚把手伸过去想要看伤情,他猛地收回去。看著他手上的血亚马孙河似的流,我声音都抖了:“很疼?”玛门朝额头处吹了一口气,不屑地说:“疼?哈,笑话!”

“让我看看……”我再伸手过去。他飞速收手:“不要过来,我自己来!”我说:“伤著骨头了?”玛门说:“你不要过来!”我说:“啊,你後面有什麽?”

玛门刚把头转了一半,又突然回头:“不要想转移我的注意力!走开,我自己来!”

我说:“战天使也比你个魔法盲的恢复力好,不要动。”玛门愣了愣,慢慢伸出手:“轻点。”

我点点头,轻轻扣住魔书的边缘:“你怎麽不像刚才那样用书砸?居然塞自己的手进去。”玛门说:“一急就给忘了。”我轻叹一声:“谢谢你,要不我早死了。”

我慢慢提起锯齿,玛门的血流得更多了。我抬头看看他,他嘴唇抿得死死的,一张小白脸白得更彻底了。我说:“会很痛,忍著点,一会就好了。”玛门颇乖巧地点头,额上冒了细汗。

本来想玩彻底一点,狠狠把整本书都提出来,但是那样他肯定会痛死过去。於是只有慢慢往上提,提得我都开始冒汗。

玛门小声说:“米迦勒。”

我刚一抬头,他的两片唇就压了上来。

我惊诧,却不敢动弹。

他拨开我的手,抓住书壳,往外一扯,果决干脆。他低哼一声,用另一只手扣住我的脖子,深深探入我的嘴唇。我在心中默念咒文,捧了一团光靠近他的手臂,周围的景物迅速被点亮。

手上的伤在一点一点恢复,他纠缠得令人愈发难以自拔。

玛门侧过头,以便探得更深。

白玉般的鼻尖顶在我的脸颊,他良好的接吻技术居然可以使尖牙不弄伤别人。

鬼火被白魔法的星光掩盖,理智在激烈的吻中迅速缓缓磨散。

每一秒脑中都在嗡嗡作响,时间过得飞快。

恢复清醒是在玛门开始动手动脚後。他刚一伸手到我的衣服里,我立刻就往後退了一步。玛门粗重地喘气,双臂轻挂在我肩上。他扬著头,一整副发情的媚相:“我们继续吧。”

我晃晃头,有点怨怼自己的身子。

怒,怎麽这麽容易就硬了?

我推开他的脑袋:“找别人去,谢谢。”玛门挡在我的面前,又面条似的缠上来:“我就要你。”我深呼吸,摸摸他的头:“孩子,我能理解你。我在你这个年纪,连头河马都想上。”

玛门愣了愣,站直了身子,特不高兴地说:“算了算了,我知道这种事急不得。”我说:“你的烟杆不要了?”玛门抽出另一根一模一样的烟杆:“我有备用的,好几百根了。”

我笑:“那好,我们现在去哪?”

玛门说:“雪月森林。”

我说:“不去。”

玛门勾勾我的下巴:“小气的天使,给我一次追求你的机会都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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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开始总是以为玛门对我那些表示是闹着玩的,充其量就是年少的冲动。后来回想当年的事,知道他动真格的了,似乎已经晚了。到最后走的走挂的挂,一锅汤哗啦啦打散。那一年,天界和魔界彻底撕破了脸,圣浮里亚和罗德欧加,依然是一个在天顶一个在地底,隔得比较远,加上九日九夜的距离,我看着逐日疯狂的路西法和渐渐沉默的玛门,总会想起这一年。

和玛门一去第二狱,水中城又名幻影城的后方,满满的白雪堆积了世界。街道很窄却很热闹,热闹却又不喧哗。苦恼河的河水从两边流过,白雾雪花撒网似的落下。

艾肯雪山脚下停着一排排鹿拉的雪橇,旁边站着车夫。鹿的毛发是白色,斑点和角是银色,背后还长着梅枝般的白色骨翼。

玛门抱着我跑过去,给车夫一安拉,坐在雪橇上:“直接到雪月森林吧。”车夫应了一声,摸摸鹿身,在它耳边嚷嚷几声,雪鹿拍拍翅膀,拉着我们往天上飞去。

我睁大眼看着离我们越来越远的地面,还有正朝我们微笑挥手的车夫:“他不跟着上来?”玛门说:“不,一会儿雪鹿自己会下去。我们可以坐其他雪橇下来。”我说:“真像圣诞老人。”玛门不爽了:“别在魔族面前提圣诞。”我耸肩:“哦。”

飞得越高,雪花颜色就越接近海蓝,飘摇旋转,就像暗夜中的繁星从天而降,纵横交错,漫天蔽野。

苍莽的世界,大雪把回头路模糊。

越往上走,天际就越黑,不见明月,却见在夜空下散发出宝石蓝光的雪地。

雪花飘点点,飞满天。像纤细的绒毛,像舞蹈的精灵。柳絮一般绵软,蜜糖一般香甜。

树木孤单的躯壳,白雪的漂泊,绝艳倾城,隐忍冰冷,如同魔界君王的笑容。

雪月森林,冰蓝的世界。

七瓣的雪花,鹅羽一般翩翩落下,随着风飘飘洒洒。

森林是一片平野,琼枝玉叶在树上轻轻抖动,偶然抖落一片玉雪,几颗泪珠。

我和玛门从雪橇上走下,靴底踩碎了残雪。

流华千里,把脚下的世界染成银白。

现在是魔界至冷的时候,不会魔法的人来这里绝对是自己找罪受。玛门就是个例子。他抱紧我,指尖不断打颤。重点是,他死活不肯承认他冷。我实在无奈,只有一直用小火球将我们两个围住。

一轮明月出现在森林尽头,一个个玉一般的精致冰雕发出水晶的光。

月前有两个紧紧相拥的美丽身影。

男子展开黑色的六翼,将女子裹在怀中。她依偎在他胸前,安静幸福地躲风。

雪花在巨大的轮月前旋转,一片一片又一片。

他的身材高挑,跟她站在一起尤为明显。他跟她说话的时候,需要微微低下头。

雪落在这银色的大地上,模糊了回去的道路。

玛门停下脚步。我下意识抓紧他的领口。

我们两个都没有说话,只听到莉莉丝的声音轻软,在路西法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话,然后满足地把头埋进他的胸口。

路西法的视线在月下显得十分温柔:“你如果还想来,我随时有空。”

玛门小声哼道:“色狼老爸,平时我说什么他都没空。一遇到老妈就什么都忘了。”

莉莉丝说:“可是……我们的孩子怎么办?”

我的手握紧到生疼,玛门也愣住了。

路西法紧紧抱着她,把下巴枕在她的头顶:“我以后会天天守着你,不让你操劳。你呢,只需要躺着休息就好。” [!--empirenews.page--]

莉莉丝有些哽咽:“可是,你叫我拿掉他。”

路西法说:“那是我糊涂,对不起。以后不会这样了,我发誓。我们的宝宝会健康长大的。”

两个人的身体贴得更紧了些。

路西法放开她,垂头吻她。

她露出修长的白手套,轻轻搂住他的脖子。

他们吻得很缠绵,很漫长。

长到我忘了思考,长到我彻底松开了手。

“我想给你说一件事,不可以发火。”路西法轻轻捏着她的脸,直到她点头了才继续,“其实怀孩子的时候,前几个月是可以继续在下面的。”莉莉丝顿了顿,狠狠在他身上捶了一下:“你!”路西法微笑:“当时在天界的时候,你不是告诉我在上在下无所谓么。”莉莉丝说:“但是骗人就不对。你要想在上面就老实说,我又不是不让你……”

我这一回彻底被弄糊涂了。

怎么他们的对话越听越……诡异?

玛门抓抓我的手,指了指远处的冰雕:“怎么会……这样?”

定睛一看,一排一排,全是天界建筑的塑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