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无殇
此刻,万剑峰之上,数以千计的弟子皆是撤离主峰,那主殿之前的广场之上大风呼啸,红旗呼啸翻滚着,那如雷一般的鼓声阵阵响起。
那主殿之前,剑殷玉冠竖起漫头青丝,盘坐在最后一节青石板之上,他双腿之间摆着一柄青玄铁剑。
他轻轻擦拭着这一把尘封多年的剑,还未出手剑气便纵横四周,此剑名为破锋,乃老峰主此生最爱的佩剑,仙逝之后作为大典之礼送给了剑殷。
可剑殷这几十年从未动过它不分,不是嫌弃它不锐利,不是怕用起来不顺手,而他觉得自己还没资格拿起这柄镇峰宝剑。
今日他重开破锋剑的剑芒,只为一战当初年少青衫薄,如今漫天白发落魄人的黄剑九。
“剑殷峰主请我来这是作何啊?”一声轻笑从广场的尽头响起。
剑殷缓缓地抬起头来,看向广场对面缓缓出现,渐渐走进的苍老身影。多年未见,他承认这位当初一人战一峰的天才少年真的老了,若不是那股锐气没有褪去,恐怕根本无人认出这便是当初名满江湖的天下第一剑——剑九。
那身影虽然很矮小,却又想一个不可打倒的巨人一般立在那里,剑殷还未战心中便已是生出几分畏惧之意,当初老峰主倒在自己身前的场景再度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剑殷峰主心神不宁?”黄剑九虽然如今灵力全失,可眼力见却还在,一眼便看出来剑殷心中所想。
剑殷紧咬牙关,强行稳住自己的心神,猛的起身与黄剑九对视,抱拳鞠躬,缓缓开口:“今日剑某冒昧请剑九师兄来,只为当年一件私事,还请师兄见谅。”
黄剑九捋了捋自己那白须,意味深长地说道:“当年之事,的确是老夫的过错,没想到当年一剑斩断了老峰主的剑心。”
“我知道你找我来干什么,无非就是报仇雪恨罢了……”黄剑九丝毫不惧怕,甚至一副居高临下的感觉。
剑殷冷冷说道:“当年之事已经过去,老峰主死前说过他的死与你无关,只是今日还去师兄解去剑某我心中的结。”
“当!”
剑殷将破锋剑狠狠砸在地上,与黄剑九对立长呵一声:“万剑峰剑殷以性命做托,请剑九师兄赐教。”
黄剑九依旧是单手放置后背,一副洒脱模样,呵呵一笑,说道:“请!”
这谈吐之间,黄剑九周身剑气升腾而起,化作一道道剑气漩涡,顿时天地间狂风暴雨,这威能竟能够这一瞬间引起天地大变。
“你们说咱们峰主能赢这黄剑九吗?他可是当年用剑第一高手啊!连咱们老峰主都败在他手下。”有弟子发出质疑地声音。
立刻有人发声质疑:“说什么呢!咱们峰主修的可是第一剑道无上剑道,这黄剑九当年早就被长灵尊者镇压了,如今不过是废人一个。”
“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啊!”
这一下子,观战台上众说纷纭,唯有圣子李均紧闭双眼冥想,细细感受着天地间剑气涌动,希望能够从当世两大剑道至尊那里悟道。
“剑九师兄,剑某今日不敢留手,所以还请见谅!”
剑殷大袖挥霍,猛的拍在破锋剑剑柄之上,那凶煞剑光挥霍,化作一道光柱直冲云天。
当年神剑在现锋芒,此刻在座所有人腰间的佩剑都发出来淡淡的剑吟之声,像是回应,更像是臣服。
“咻咻咻!”
那一瞬间,满峰的剑都是疯狂的颤抖了起来,那些弟子不论怎么压制也控制不住,在剑殷的举手投足之间突然全部飞出,倾巢而出汇聚在长空之上,那万剑齐出的壮观景象,道宗人人可见,眼下目光都是如一落在了那万剑峰之巅。
李均抬头望去,看着自己手中飞去的剑,淡淡说道:“这便是峰主修了一辈子的无上剑道吗?一入道便如入深海,永无止境,出道即巅峰?”
“轰隆隆!”
那万剑峰后山禁地四道异光飞出,那是四人,男女老少皆有,他们个个环抱宝剑,周身气势非凡,宛若神人一般引领着身后百万飞剑。
“风雨雷电四圣剑!”话语间,剑殷朝着四人一一礼拜。
“那是风雨雷电四圣剑!传说中咱们剑尊的四大佩剑啊!峰主为了对付他竟然请出了他们,会不会有些过了啊!?”
“怎么会过?当年就有传言说,这黄剑九敢一人闯万剑峰便是因为得了剑尊的真传,所以一峰人都不是其对手啊!”
此话一出,众弟子惊呼连连。剑尊真传那可是天下第一剑道啊!万剑峰当年也是有神尊坐镇的,可是剑尊老人家走时没有留下自身真传,害得万剑峰无绝世传承。
“今日剑殷借万剑峰所有剑,来挑战剑九师兄,可否?”剑殷字字句句沁人心扉,声音如雷一般爆炸开来。
“可!”
此话一出,剑殷也不在客道什么,双手迅速结印,他大手猛的扬起,将那柄寒光破锋剑握入手中,顿时天地间寒光大放,无数剑气从四周喷涌而出。
他迅速朝着黄剑九指出一剑,只见那剑虹随即破空而出,身后飞剑齐出,化作一条剑龙呼啸。
只见黄剑九立与原地,其单手翻,身前无双剑罡凝结而成,化作一道符文大阵,无数剑影在他左右升起。
剑与剑碰撞在半空之中,四周火花四溅,剑影闪烁,剑吟之声不绝入耳。不知道两者对峙了多久,黄剑九依旧是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剑殷与黄剑九一攻一守,谁也占不到上风。
可就在一刹那间,剑殷猛的出手,身后四道神光乍现,那是风雨雷电四圣剑,圣剑出天地异象生出。
四道凶煞无比的剑虹依次斩杀而出,每一剑皆是毁天灭地,斩出之时四周的无上剑罡都开始颤抖,那四圣剑随着无数飞剑一同杀出,那气势汹汹,宛若大军压境一般。
黄剑九虽然依旧面若止水,可背在身后的那只手也是缓缓升起,双手应敌。
“看这架势咱们峰主大人现在是占了上风了啊!我看这一次峰主有戏,将我们万剑峰的屈辱一洗而尽。”
“我看不一定,传说中黄剑九得到了咱们剑尊的真传还寻到了他老人家的绝世宝贝,咱们万剑峰曾经第一大至宝——通天剑匣!可他刚刚还只是单手,现在双手,说不定到时候还有通天剑匣呢!”
两者再度碰撞了一炷香,可局势依旧是久攻不下,剑殷冷清地传语而去:“剑九师兄,你我剑道切磋,不必留手。”
黄剑九笑呵呵地说道:“你快别这么说,我已经快招架不住怎么个留手之法啊?”
剑殷看着黄剑九依旧是轻松,想着用一杀招,逼迫他用出真正的实力。
“破锋!”
此刻,剑殷举起手中的那把宝剑,身后四圣剑齐刷刷悬浮而立,破锋剑的寒光渲染天地,寒冷的剑气缠绕而上。
大概是剑气纵横百里,这天地间乌云压顶,没有电闪雷鸣,只有那寒气逼人,不时天空之上甚至还有晶莹剔透的雪花飘落。
“咻咻咻!”
那锋利的剑刃将那美丽的雪花斩作两半,此刻滔天剑光轰杀而出,无数剑气凝聚在一处,宛若那攻城大炮,猛的炸开。
剑虹直直轰杀而是,顿时将黄剑九的身影淹没,剑罡之上浮现出破损的裂痕,咔嚓地声音不绝入耳。
黄剑九哼了一声,随后抽出手掌,凝聚剑气从那无数飞剑之中随手取来一把铁剑。
“一剑霜寒十四州!”
仅仅是一剑,是那般朴实无华,没有一丝的花里胡哨,那一剑点出,如同止水之中落入一块石头般,顿时炸开一个巨大无比的水花。
仅仅是一剑,黄剑九便破开了那轰杀剑势,只留下一记流星划破长空。
“噗嗤!”
黄剑九一口鲜血喷出,身体颤抖着,随手将那早已是折断的铁剑扔去,哈哈大笑了起来:“这便是万剑峰绝学——一剑霜寒十四州!”
而剑殷那边也不好受,他单手抚地,强撑着自己身体立着,四周插着无数飞剑,手中破锋剑余威未散,还不断颤抖着。
“就是这一剑,击败了老峰主,就是这一剑毁了老峰主一生所凝练的剑心!”剑殷越说越恨,一边缓缓站起身来,一边将嘴角的鲜血擦拭而去。
“今日剑某受教了!”
黄剑九笑道:“你比当年的老峰主还要强,这一剑比起当年可差不了多少。无上剑道吗?老夫倒是想要全力领会一下,何为无上。”
“那便请剑九师兄全力出手,剑某定当全力以赴!”剑殷抱拳鞠躬,很是恭敬,像是在求学一般。
“如你所愿!”
此刻只见黄剑九双目紧闭,进入冥想状态,四周剑气平静了下来。
剑殷不敢有所怠慢,连忙催动体内功法,运转其几个周天之后,将内力沉积心中,随后猛的抽出那直直立在地面之上的破锋剑。
那一瞬剑吟响彻天空,众人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