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弟,话可不能乱说,我何时碰你一根手指了。」富公子的声音从五楼传来,众人一听,心中惊讶,仅凭这一句话便显示出其不俗的修为。
「大哥,敢做敢当,何必如此?」年轻人将嘴角的血迹一擦,仰头看着五楼道。
李澜清目力远,看清五楼的富公子听到这句话后,笑容收敛,变为冷酷。
「想必是谷大少,请下来一说。」
老郭见其年纪不大,已有七合境修为,北城之中也只有这位谷家大少了。
谷家大少凌空一跳,径直从五楼落下,淡然而立,道:「不敢当,在下谷伯里,见过大人。」两位护卫也一跃而下,站在谷伯里两侧。
李澜清见其落地后,脸上变得春风和煦,暗暗戒备这位谷家大少。
「令弟如此说,那就请谷大少跟我们走一趟。」老郭开口。
谷伯里走向其六弟,挥手让两名店员退下,上下打量一遍,道:「建业,自家兄弟的事何必牵扯上各位军官大人。」
「你也配说兄弟二字吗?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谷伯里凌厉地看着谷建业,又回身对老郭笑道:「这是我谷家兄弟间的事,还望大人包涵。」
「大人,临川城的法令可是人人记着,今天那么多人……」
谷建业还没说完,头一歪,被谷伯里扇了一个耳光。
「我教训自家兄弟,难道临川法令也要管不成?」
谷伯里这句话不知是说给谷建业听,还是说给周围的人听,亦或是说给老郭他们十人小队听。
「谷大少教训兄弟我管不了,但在公众场合出手,损坏财物,这我能管。」明白老郭脾气的人,知道他这是很不爽的表现,吴元等八人脸上已泛起笑容。
谷伯里笑容一收,气势直逼老郭,老郭放出同样是七合境的气势,一副极为随意的样子,道:「谷大少,不必吓我,袭击百川军谷家也庇护不了你哦!」
「将谷六少也一并带回去。」
听到老郭的话,最近的李小曼和李澜清走过去一左一右将谷建业夹在中间,谷建业非常配合的走到一边。
「将六少带回去。」
两名护卫听到谷伯里的话,向谷建业走去,一名护卫伸手欲抓住其手臂,却是被李小曼挡住。另一名护卫见此,同样出手,李澜清忽出右脚踢在护卫肩膀,护卫痛叫一声从谷伯里身旁飞过,摔在后面的人群中。那护卫不过三合境,如何抵挡李澜清一脚。
谷伯里毫不将百川军放在眼中,李澜清未见如此嚣张之人,心中对这位谷大少厌烦,故而出脚重了些。李小曼笑吟吟地看着站在原地的护卫,那护卫被李澜清的一脚吓到了,回头看向谷伯里,不知如何是好。
谷伯里身如魅影,一掌将护卫打到在地,手中的一柄长剑抵在李澜清脖前。
「废物,滚过去。」
护卫连滚带爬跑到一边。
「队长不必紧张,我开个玩笑而已。」谷伯里又换上一副笑脸。
李澜清没有动,脖子隐约传来刺痛感,他知谷伯里不会出手。在谷伯里长剑抵住李澜清时,老郭的大刀也搭在谷伯里后颈。
「拿开手中的剑,跟我们走一趟。」老郭语气严肃。
「这位兄弟真是年轻气盛,不知高姓大名?」谷伯里盯着李澜清道。
李澜清正欲说话,老郭打断道:「谁比得过谷大少。在下郭达,孙坚校尉麾下,谷大少可记住了。」
谷伯里将长剑一收,笑道:「难怪,难怪。郭队长,带路吧!」
又回头对两位护卫道:「你们两个,回去让人来城主府接我。」
谷伯里、谷建业二人被围在中间,慢慢地向城南走去。谷伯里背着双手,一直与李澜清搭话,老郭对此也无可奈何。
「这位兄弟还没有告诉我名字?」
「李澜清」
「李澜清?这个名字好耳熟。」谷伯里嘴上说着,心中已知李澜清身份。三天前谷家四名弟子被杀,就和李澜清有关,知其进了百川军后,本想将他弄到谷家校尉麾下方便行事,不料孙坚插入。
「李兄弟似对我不满。」
「我不喜欢聒噪之人。」
谷伯里脸上堆起的笑脸马上消失不见,阴沉地盯着李澜清,从未有人让他如此生气。李澜清直视前方,面无表情。
「大哥热脸贴了冷屁股。」抱着一只手的谷建业嘲讽道。
谷伯里冷冷看了一眼,不再言语。
一行十二人来到牢房。谷伯里看到门口的「牢」字,一字一句道:「郭达,安敢欺我如此?」怒气不言自明。
「谷大少以为我请你来喝茶不成?」
谷伯里气势一放,老郭等九人尽皆修为外放,旁边驻守的小队注意到情况,走了过来。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谷大少,难怪敢在这撒野。」
来人是隶属于十大校尉之一王宏阳麾下的小队长,亦是王姓之人,有六合境修为。
「王高军,凭你也敢在我面前吆五喝六,王高天还差不多。」
「你试试。」
谷伯里心知讨不了好,气势一收,对老郭道:「郭达队长,谷伯里记住了。」
「将他们分别关押,我去禀告。」
将谷伯里、谷建业二人关好之后,老郭便匆匆离去了,留下九人在此等候。
「澜清兄弟,你刚才那一脚可真是解气。」李小曼笑道。
「还有路上的冷屁股,哈哈。」这是吴元。
李澜清心想与谷家真是有缘,开口道:「这个谷伯里是怎么回事?」
众人心知他问的是谷伯里为何如此跋扈,有恃无恐。
「我来说吧!」王高陵站出来道。王家与谷家向来不对头,由王高陵来说很合适。
「谷伯里是谷家家主谷疏的长子,这个谷疏有十几个子女,谷伯里的天赋与修为在众兄弟中首屈一指,老大当得名副其实,人却不怎么样。王家是精英教育,谷家则是自由竞争,这样的情况下,谷家子弟中竞争非常激烈,得势之人往往对兄弟姐妹大加打压。谷伯里凭借自身优势,早已牢牢掌握大权,有威胁到自己地位的弟弟妹妹,毫不犹豫地出手打压。谷建业就是其中一位。」
「谷家不管吗?」
「谷家对后辈子弟有一条规矩便是不可争斗致死,不出人命就好。今天这种情况就是谷家兄弟之间的争斗结果,而谷建业不惧谷伯里,今天硬将他拉下水便是这条规矩的原因了。谷伯里向来心狠手辣,人称笑面虎,在城北可是一霸,人人闻之色变。这些年,谷家愈发膨胀,百川军中也有两位校尉是谷家中人。」
「即使是校尉也无权调动百川军插手家族间的争斗吧?」
「澜清兄弟,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总有处心积虑的人能做到。」
李澜清转念一想便明白,脑中不断回想起谷伯里那一剑,冷汗直冒。
孙坚与老郭一起到来。孙坚停下脚步道:「后面我来处理,你们回去继续巡视。李澜清和老郭留下。」其余八人列队离开。
「今天做得不错,一会你和老郭跟着我就行。」
李澜清应是,心中却想谷家两人作何处理。
下半天还未过去,谷疏便已到城主府。由一个士兵将谷疏引进,孙坚高坐主位。谷疏一进来便高声道:「孙大校尉,许久未见,近来可好。」
谷疏已有暮态,身体发福,挺着一个肚子。头戴华冠,腰系玉带,脚蹬高靴,从容华贵,面容和谷伯里有七分相像。
「谷家主客气,我挺好的,就是有些清闲。」孙坚做了请的动作,示意谷疏坐下。
「孙校尉是千总大人的臂膀,您都清闲了,临川城哪还有忙人。」
「我是想清闲,可有的人非得给我找麻烦,比如两位贵公子。」
「不想犬子今日冒犯校尉御下,谷疏特来赔罪。」
谷疏起身作揖,身上源气浮动,屋中多了一堆东西。李澜清一看,竟是中品源石,怕有数千块。
「小小敬意,望校尉海涵。」
孙坚起身手臂一挥,尽数将源石收起,对老郭道:「将他二人带来。」
看着老郭离开的背影,李澜清心中极为不舒服。
谷伯里、谷建业二人到来,身上多了些污垢、气味。谷疏走过去,一巴掌打在谷建业脸上,道:「两位逆子,还不向校尉大人赔礼。」
两人向孙坚赔礼。谷建业却是紧咬牙关,眼含怒气。
「还望谷家主带回去严加管教,再有此类事情发生,休怪本校尉无情。」
「那是自然。」
孙坚大喊一声:「来人,将谷家主送出去。」
「谷家主,好走不送。」
待谷家三人走后,李澜清欲道:「孙……」还未说完,被老郭出言打断。
「老大,没事我们先走了。」
孙坚却道:「澜清,我知你心中所想,但有些事我亦无可奈何。这一百中品源石,你拿回去修炼,作为体修没有源石是不行的。」
李澜清刚想拒绝,老郭再次抢先出言:「老大,澜清兄弟未开藏穴,我替他收下。」
「老郭,这五百中品源石,你拿回去与兄弟们分分。」
两人辞别孙坚,往回走。
「澜清兄弟,老大说得不错。他也无可奈何,况且还有千总大人的意思。」
「队长,你倒说说,百川军居然会怕一个谷家。」
「不是怕谷家,我说件事你就明白了。你知道我招你进入小队是因为我们当中牺牲了一人。当时轮到我们小队在城北巡视,川河上又出现源兽攻击船只事件,我们赶过去处理,老七便是因此牺牲的。当时攻击船只的源兽是川鳄,谷家融合最多的源兽。」
「是谷家之人做的?」
「虽没有直接证据,根据那川鳄的特征与行为也能看出是与修炼者融合过的,同样的事件发生过好几起了。这些家族虽不敢明目张胆和百川军对着干,谁知道背地里做了多少事。没有直接证据,百川军也不能随意抓人,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百川军与家族势力达成一个平衡,所以造就了现在的局面。」
李澜清见过、听过不少类似的事,利益存在,这样的事自然存在。李澜清驱走心中烦闷,不再纠结,提升实力才是首要的。
「我们不必去找他们了,先去你屋子,我把源石给你。」
李澜清引着老郭进屋,不待坐下,老郭已将一百块中品源石堆放到地上。源石色彩斑斓,相互交印,令人炫目。
「以后你会习惯的。也多亏那位谷大少,不然兄弟们哪能得这么多源石。」
李澜清点点头。一块中品源石相当于一百块下品源石,此次所得换作下品源石足有六万块,对百川军也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你好生修炼,后面几天没什么事。有任务下来之前,抽点时间我们练习一下小队配合。」老郭说完离开。
李澜清将源石塞满全身各处,开始吸收。以前他未开藏,无法吸收源石中的源气,现在只需将源石贴近皮肤,源气自然不断涌出。李澜清发出**,心跳砰砰跳动,衣服颤动,皮肤微微泛红,体内血液流动加快,奔腾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