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魔牛

被狂魔牛顶退,巴山愈加狂怒,他一手抓住牛角,另一只手捏拳,拳拳落在狂魔牛脖颈上。狂魔牛吃痛,牛头一甩,挣脱巴山手掌,向后退出百米之远。巴山一个纵跃,身体离地数十米,转瞬到了狂魔牛上方,双手对准牛头砸下,其气势凶猛绝伦已不足以形容。

似大地震般,李澜清险些没有站稳。巴山双脚深陷入地,双臂砸下的地方出现一个巨坑,旁边的山峰来回摇晃,轰然倒塌,传出惊天动地的声响。

狂魔牛躲过巴山的攻击,趁其去势未绝,顶着尖锐的牛角朝巴山撞去。若被牛角顶中,巴山不死也要重伤。好在巴山反应极快,双手又抓住牛角,阻止了狂魔牛的攻势,一牛一猿陷入角力之中。不久,巴山渐渐落入下风,身体开始后移,它怒吼连连,身体依旧止不住地往后退。

无法与狂魔牛角力,巴山以牛角为支撑,用力按下,身体再次离地。巴山巨大的力量加上体重,这一刻完全作用在狂魔牛头上,任其力量再强,也避免不了牛头触地的结果。两只牛角直插入地面,巴山立刻扑出去,压在狂魔牛头上,双臂抱住狂魔牛脖颈,怒吼发力。狂魔牛整个身体被抬起,狠狠砸出去,数座山峰应声而断。

「好。」李澜清捏紧拳头,忍不住出声。不过他很快发现巴山竟在喘息,显然是刚才的交手用力过猛,加上背上的伤势,此时有力竭的征兆。但巴山没有意识到自身的状况,见狂魔牛从地上站起,它带起巨大的声势,再次扑去。

另一边,狂魔牛四蹄雷动,同样冲向巴山。转眼间,两头凶猛的源兽对冲在一起,李澜清的心也跟着一跳。这一次,巴山不再毫发无损,虽抓住了牛角,它的手臂却被戳开一条口子。狂魔牛依旧冷静,逐渐掌握战斗局势,无论巴山朝哪个方位进攻都会调转牛角对着它,这让巴山束手束脚,身上的伤痕不断增多。

巴山愈战愈狂,好似感受不到疼痛,狂魔牛的牛角每刺入它身体一次,他也能在狂魔牛背上留下伤痕。也许是畏惧巴山的状态,狂魔牛拉开距离,随后猛冲向巴山。面对这种冲刺撞击,巴山也要避其锋芒,之前它便领教过这招的厉害。这正是狂魔牛的天赋秘技——狂牛角冲。

巨大的岩壁轰然破碎,狂魔牛晃晃头,调转身躯,牛角对准巴山,再次冲过去。所过之处,无物可挡。巴山一次次避过,却不见狂魔牛停歇,冲刺的速度和频率反而越来越快,照此下去,巴山被牛角顶中是必然的事。

李澜清看得心急不已,如果不能打破狂魔牛的这种状态,巴山会很危险。巴山说过,冲击状态下的狂魔牛不知疲倦,不是狂化却类似于狂化,速度和攻击力会随着每次冲刺而不断加强,直到敌方死亡。想要打破这种状态,用蛮力阻止是最好的方法。

当狂魔牛的冲刺化作虚影时,巴山没再躲过,牛角深深刺入它大腿之中。剧烈的疼痛使巴山陷入狂暴,比之前更强大的气息从它身上溢出,身体瞬间拔高十米,这是棕王猿特有的天赋神通——王怒。狂魔牛被一拳击趴,巴山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尽数落在其身。

这都不死?李澜清为狂魔牛心惊。使出王怒的巴山,实力突破四阶中等,被按在地上的狂魔牛在如此凶猛地攻击下,仍能坚持,牛角死死顶住巴山的大腿不放松。李澜清可以清楚感受到狂魔牛口鼻喷血,已受了重伤,但他心里反而隐隐担忧起来。狂魔牛之前就能与巴山打平,现在居然被按在地上不能反抗,这不合常理,并且狂魔牛还有第二个天赋神通没有用。

这时,巴山传来惨啸,李澜清心中咯噔一下,他担心的果然来了。能让此时对疼痛有一定免疫的巴山发出这等声音,说明狂魔牛放大招了。

果然,巴山因为疼痛而不再攻击,而是拼命想把插进大腿的牛角抽出,而狂魔牛已站起来。李澜清暗叹,看出即使巴山处在巅峰也绝不是狂魔牛的对手。狂魔牛在面对狂风暴雨的攻击时不曾半点放松,巴山在优势下却因大腿的疼痛而放弃攻击,可见二者拼死的决心不一样。

李澜清非出手不可了。他连连跳跃,双手举着那把狭长的破刀,对准狂魔牛的眼睛落下。就在要接近狂魔牛时,他的身体变作暗金色,气势达到顶峰,长刀重重地斩在狂魔牛的单眼之上。

狂魔牛被李澜清身上散发的气息惊到,拔出牛角,急忙后退。李澜清的一刀效果甚微,只是将狂魔牛的眼皮砍出一条口子。

「你不是人族?」狂魔牛惊疑不定。此时的它一扫颓势,哪还有重伤的模样。

巴山腿上的两个血洞冒着黑气,被腐蚀大半。李澜清暗暗心惊,狂魔牛经过变异诞生的是何种神通,竟如此厉害。那黑色源气令人非常不舒服,这也是他第一次接触暗属性源气。

狂魔牛被李澜清身上可怕的气息吓得不敢动,李澜清则想能唬一会儿是一会儿,也怕自己露出破绽,于是,双方像极开始时的对峙场面。

巴山恢复原本面貌,大腿上的可怖伤口让它无法起身,李澜清阻止了它的挣扎,「你别动,交给我。」

见狂魔牛有退却之意,李澜清动了。再僵持下去,狂魔牛跑没影,那他可就欲哭无泪。

黑夜中,跳出两抹猩红之色,犹如黎明之时的破晓之光。阴阳瞳释放的神识之力爆发,狂魔牛脑中瞬间天翻地覆,神魂化作一团乱糊。李澜清欲一击击碎狂魔牛神魂,但情况并不如他所想的那样,他以为该失去反抗能力的狂魔牛此时却是狂性大发,疯狂地破坏周围的一切。

变异的狂魔牛能承受他的神识攻击不死,这是李澜清事先没有预料到的。不过这一击也让狂魔牛陷入狂乱状态,可以说大局已定。

持续了一刻钟,狂魔牛依旧在发狂,不知疲倦,周围被夷为平地。渐渐地,狂魔牛的眼睛由绿色变为黑色,从狂乱的状态退出来。平息下来的狂魔牛两只前蹄连续踏地,踏出沉闷的声响,也踏在了李澜清的心上。狂魔牛黑色双眼无神,显然是失去了神智,李澜清不清楚发生什么,也想不通为何它还能平静下来,作出攻击姿态。

黑瞳狂魔牛气息疯涨,很快达到四阶中等,两只牛角上涌出大量的暗源气,通过神识,李澜清能感受到那一对黑角蕴含的暗源气之磅礴,足以摧毁一切。

当暗源气浓缩在牛角,不再溢散时,狂魔牛冲了出去,目标赫然是巴山。李澜清大惊,巴山绝对挡不下,他全神贯注地盯住迎面冲来的狂魔牛的黑色眼睛,阴阳瞳显现,神识之力对冲而去,他将希望寄托在这一击上。李澜清头痛欲裂,连续两次没有保留地使用阴阳瞳,导致神识消耗过度。

狂魔牛四蹄停了下来,李澜清心中一喜:奏效了?马上,他的心又沉下去。只见狂魔牛摇摇头,再度发起冲击,当真如同地狱而来的魔牛。李澜清一咬牙,指中扣上一颗血毒珠,即使任务失败他也要救下巴山。

狂魔牛奔近,当李澜清准备弹出血毒珠时,突然爆发异动。他识海中的黑色漩涡快速旋转,噬魂大法不受控制地运转起来,冲出识海,朝狂魔牛的脑海而去。李澜清眼睛化作黑色漩涡,他陷入震惊,只能感受着这一切的发生。

修炼金刚变时,李澜清识海中的黑色漩涡被冲击得近乎裂开,只差一点,达到第一层小成的噬魂大法便前功尽弃,即使有太极阴阳魂台的他也难逃神魂大损的下场。在「仇」的帮助下,李澜清虽好不容易才让黑色漩涡魂台凝实,但漩涡魂台也陷入了停滞,不再旋转。想不到的是,黑色漩涡在这一刻突然运转,李澜清根本反应不过来。

当眼中透出的毁灭之意进入狂魔牛脑中时,狂魔牛僵在原地,李澜清出现熟悉的感觉,这感觉与之前「仇」逼他用源兽修炼噬魂大法时一样,所以他立刻明白自己正在吞噬狂魔牛的神魂。识海中的黑色漩涡不断凝实,噬魂大法很快突破第一层小成,逐渐向着大成的方向去。

神魂修炼进步本是极难,李澜清先前神魂修炼进步迅速是因为识海中有神秘的红雾,但也没有此刻这般夸张。他的神魂之力节节攀升,噬魂大法从小成一路突破到大成,识海中黑色漩涡的旋转才慢下来。识海空间进一步扩大,黑色漩涡的面积直逼太极阴阳魂台,占据半壁空间。

噬魂大法先于阴阳瞳达到大成,李澜清心中直呼:仇师傅啊仇师傅!你到底给我修炼了怎样的一门功法!

再看狂魔牛,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没了神魂波动,终是魂死道消。

有噬魂大法补充神魂之力,李澜清头不再痛,反倒精神百倍,他回头对巴山传音道:「没事了,过来,有事要你帮忙。」

巴山拖着伤腿移过来,盯着狂魔牛看一会儿,再看李澜清时,眼中多了一分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