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凡一个健步,一把握住无限,反手便是一招玄龙屠天。
“师兄,你们先走!”杨凡顺手一提长夜,将他送回到队伍中。
“师弟!”长夜还有些担心师弟。
李天恒扶住长夜说道,“长夜兄,这里交给杨凡!”
见杨凡奋力挡住敌军,长夜也知道这里不是叙旧的地方,迅速转身与同伴撤离。
李天恒五人安全撤离,浊气也渐渐褪去,五人站在阵前,担忧的看着褪去的黑气。
不多时,一道身影从黑气中射出,转眼就来到了五人面前。
时隔多年,从凡界到仙界,再见这些良师益友,杨凡心中的激动之前难以言表。
李天恒先生,长夜师兄,清颜师姐,劫老前辈,一齐围了上去。
“杨凡,你终于来了!”
“师弟,我们都说你一定会上来!太好了,我们终于等到你了!”
“好小子,你怎么才来,你知道我在仙界等了你多久了!”
蓝凤在一旁看着这一幕,露出会心的笑容。
“这小子人缘不错嘛。”
修炼者飞升的概率本就极低,何况是在污染已经开始入侵的状态下,飞升的人数更少。
很多以前飞升的仙人,刚来仙界时,都是孤身寡人,像杨凡这样一上来就有好几个旧相识的人可不多见。
可以想象,杨凡在凡界一定还有许多这样可以生死相交的朋友。
李天恒找了一块安静的地方,几个人聚在一起好好叙叙旧。
从长夜师兄口中,杨凡得知他们师兄弟三人,算是赶上了好时候,恰好是在烛仙门最鼎盛时加入仙门。
那时候污染对世界树的影响还没有那么大,他们与墨羽师兄三人,在经历了百年修炼后,相继飞升。
长夜师兄说,之所以他们的飞升概率这么高,还有一部分是托了杨凡的福。
当年他在云渺仙宗留下的事迹,一直激励着几人,他们都认为,师兄弟能够再次重逢的机会,只有在仙界。
占据天时地利人和,三人终于飞升到了仙界。
但到了仙界,他们才发现,仙界跟他们想象中完全不同,这里正在爆发着一场决定所有人命运的战争!
墨羽师兄更是在与污浊大军交战时已经陨落。
得知这个消息后,杨凡心中一沉,详细询问了墨羽师兄陨落的过程。
长夜红着眼睛,咬牙切齿道。
“墨羽那一战,本可以不死的,当时污浊大军已经退军,墨羽也从包围中杀了回来,距离大部分不过几百米,率军仙王只要稍微施以援手,就可以救下墨羽!”
杨凡眉头紧锁,“他们为何见死不救?”
清颜低着头,“当时他不仅不救,还压下我与长夜师兄,不让我二人救人,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师弟被污物吞噬。”
劫老叹了一口气,“虽说应当令行禁止没错,但,这种情况下就不能灵活一些,非要看着奋勇杀敌的仙人惨死才行?简直愚不可及了!”
杨凡听后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那名率军将领是谁?”
然而长夜和清颜都不肯说。
李天恒也意识到气氛不对,便岔开话题,问起了杨凡自已的情况。
杨凡说明了自已的身份,萦绕在李天恒心头的所有疑云,也随着杨凡的身份明朗了起来。
“原来如此。”李天恒若有所思的说道,“九大强者当年布下的局,九霄魔君留下的后手居然全都落在了你身上。”
“背负着这样的使命,你还能从一个植物人,一步步走到今天,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杨凡低着头说道,“李先生,中治他……他最后将天魔心给了我,但也被佐恩杀了。”
李天恒愣了一下,突然神情落寞,闭上眼睛。
许久他才开口。
“是我对不起中治。”
杨凡说道,“这不是你的错,这是他自已的选择,恕我直言,他用自已的生命为自已正名,他一直在守护着地球。”
劫老拍了拍李天恒的肩膀,“天恒兄,你也无需太过难过,凡界之人皆难逃生死轮回,我一个局外人听杨凡所说经过,也认为令郎之死,称得上重于泰山,如此足矣。”
李天恒长叹一声。
唯一一个没有别离之痛的,大概就只有劫老了。
毕竟他当年卡在BUG里就已经有上千年了,该经历的早就经历过了。
他对杨凡的身份很感兴趣,又问了一些问题。
长夜和清颜,还有蓝凤其实也对杨凡的身份很好奇,经过一些提问,几人终于弄清楚了杨凡的真实身份。
他是人皇之子,同时还是九霄魔君。
接着就到杨凡提问了。
他很好奇,异界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他可以遇到几百年前的长夜清颜。
对此蓝凤做了最终的解释。
污染入侵之后,仙界仙人接连陨落,数量锐减,而污染未除,这样下去,仙界肯定会守不住。
所以仙界主宰们便提出了一个方案。
所有仙人提前留下一道残魄,部分宝物,若是陨落,则利用最后的残魄意念,返回并融合进入自已仙域的世界树,再利用世界树连接时空,下界的特点,构建出一个属于自已的试炼。
李天恒毕竟也是仙人了,轻叹一声,从悲痛中走了出来,补充道,“这么做的目的有三个。”
“一是快速筛选,培养修炼者,异界死亡率之所以那么高,是因为我们没有太多时间循序渐进的培养新人了。”
“第二,通过异界,试图将天外的情况传递给下界,考虑到要尽量将信息传递给真正有可能帮上忙的人,所以只有高级异界才会蕴含来自天外的信息。”
“第三点,我们也想通过这种方式,让下界修炼者能够清除掉一些世界树中的污染,虽然他们不可能根除污染,但至少可以减缓世界树枯萎的速度。”
这三个目的,解释了杨凡的很多疑点。
试炼的危险性,为什么完成试炼目标后会有奖励,那些奖励原来都来自那些陨落仙人,天启录的由来,为什么试炼目标基本都与污染相关!
“那么,试炼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虚拟的?”杨凡问道。
几个人相视一眼,最终还是看向了李天恒。
他跟杨凡都是来自地球,还都是清道夫,由他解释最合适不过。
“虚实之间!”李天恒说道。
“虚实之间?什么意思?”
李天恒解释道,“仙人将自已最后的能量作为肥料,让世界树吸收,这样一来,仙人的意识便可以小幅度影响到下界。”
“世界树连接的不止是空间,还有时间,所以我们可以在任意的时间,空间去构建一个属于自已的试炼空间。”
“但我们的能量对于世界树来说,非常微弱,所以也出现了两种构建试炼的方式。”
“一种是完全虚拟的空间,这种构建方式适合实力较弱的仙人,原理是,基于某个异界,一人或几个人共同构建一个固定范围的试炼空间,它就像一个泡沫,当泡沫破裂,所有的一切就都消失了,你再也无法进入这个试炼空间。”
“这种方式形成的异界,虚拟部分可能成分较大,但毕竟仙人是与世界树融合了,世界树的影响依旧存在,所以仍旧有真实部分。”
“还有一种,就比如修真界这样的大地图,这种构建方式,就是基于修真界构建起来的,构建时,可以在一定范围内加入自已的试炼元素,这些试炼元素必须基于修真界真实的状态构建,就像是寄生在宿主身上的寄生体,就算寄生体不存在了,宿主仍旧存在。”
“如果有很多人选择这样的构建试炼方式,那么一次试炼结束后,你仍旧可以通过其他陨石核心,再次进入到同一个“宿主”世界。”
“这种异界,大部分内容,是真实的。”
“当然,因为能量融合的缘故,真实和虚拟有的时候很难分辨。”
杨凡皱着眉头,消化了好一会。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如果是仙人能量发挥作用的部分,大部分是虚拟的,如果是世界树能量发挥作用,那么大部分就是真实的。”
“由于仙人能量与世界树能量发生融合,所以很难明确的分辨出,哪一部分是仙人能量的作用结果,哪一部分是世界树能量的作用结果。”
李天恒点点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仙人能量影响的部分,有一些还是比较好辨认的,比如会让你经历他们曾经的经历,甚至让你弥补他们曾经的遗憾,这些带着明显主观特点的目标,往往就是仙人能量在起作用。”
“再比如说命运长河异界,这种异界实际上是完全由世界树能量形成的,所谓的命运长河,你可以理解为那就是世界树内部的汁液,它可能带你到任何一个地方。”
“这种情况下,你不管穿越了多少时空,都是真实的。”
“这就是为什么你还能在这里见到长夜师兄和清颜师姐,你们的接触是真实的。”
杨凡都惊呆了。
曾经穿越了数百年的时间,来到云渺仙宗的那一次,他原本认为是最不真实的一次穿越,居然是最真实的!
“那,我在异界遇到的那些人……”
李天恒知道他要问什么,直接回答道,“如果你多次遇到他们,那么很大几率是真实的。”
“因为他们很难同时出现在不同仙人的意识中,也就不会是虚构出来的。”
杨凡长长叹了一口气。
他突然有一种感觉。
在这茫茫宇宙中,对错难辨,虚实同样如此。
劫老听了半天,叹了一口气,“可惜啊,就算有那么多仙人陨落,他们用生命最后的能量引导凡人,可,现在的情况就是,新飞升的人越来越少。”
蓝凤说道,“正面战场越来越乏力,污浊之主对后方的渗透力度越来越大。”
“世界树完全枯萎的都不在少数,你们仙域的世界树,也撑不了多久了。”
长夜说道,“是啊,污浊之主早就洞察了我们的计划,他早就开始渗透下界。”
“就算我们已经封锁下界与仙界的联系,但仍旧无法完全阻止污染入侵。”
杨凡皱眉道,“他是如何渗透世界树的?”
“通过仙人!”蓝凤说道。
杨凡稍加思索,便瞪大眼睛,“利用仙人体内的污染,与世界树融合,进而将污染传播到下界?”
蓝凤点点头,“不错!”
“仙界要想守住污浊之主的攻击,就需要更多新鲜血液,所以即便知道了这一点,我们仍旧需要融合世界树。”
这种情况,让杨凡想到了破界者。
明知道破界者进入异界后,会将污染带出来,甚至自已被污染。
但为了得到力量,对抗污染,破界者仍旧需要一次次穿越异界。
“左右都是死,只能搏一搏。”长夜无奈的摇头道。
杨凡冷哼一声,“好一招阳谋。”
正在此时,一名白发老者走了过来,一路上,那些伤员都要起身给他行礼,叫一声“白鹤仙王”。
老人来到几人身前,目光落在了杨凡身上。
“九霄魔君,跟我来,有人要见你!”
老人这句话,瞬间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九霄魔君?他是九霄魔君?”
“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九霄魔君不是早就死了吗?”
听到周围的议论声,杨凡微微皱眉看向老者。
老人则淡淡看着他,“没听到我说的话吗?还是说,需要本仙王亲自请你起来?”
长夜师兄在杨凡耳边小声说道,“他是白鹤仙翁,杀佛座下仙王。”
杨凡看到其他仙人好像对这位仙王都面露惧色,便转头问道,“当年见死不救的,就是他?”
长夜也是一愣,没想到杨凡居然还没有忘记之前那件事,更没想到,杨凡一眼就认出了此人,一时反应不过来。
虽说长夜没有明说,但看他的反应,杨凡已经知道了。
他坐在原地,不屑一笑。
“好大的仙威。”
老人冷哼一声,“军有军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既然你在本仙域防线中,自然要守规矩。”
杨凡撇撇嘴,“说得有道理,实力为尊,仙界也不例外。”
“知道就好。”
杨凡突然收起笑容,“既然如此……”
“即见本君,汝为何不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