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你这么说,大理寺都是白设的了!?这大梁天下可以让你玩弄于股掌之上了?!”她咬牙道:“这天下是皇上的,可不是你们端亲王府的!你少在这里顶着世子妃的名头吓唬人!”不就是个飞上枝头的麻雀,还真把自己当凤凰了!
“大少奶奶这话就该打嘴了,你怎么能说大梁是我们端亲王府的呢?素锦,掌嘴,回头再在大少奶奶下红花粉给这条之外再加一条,就说她出言不逊,大逆不道。 乐-文-”徐滢淡定地喝一口茶,然后抬眼扫视着一屋子已经两脚打颤的崔家下人。
崔涣不是要跟她比坏嘛,那就比比,比善良她比不过别人,比使坏坑人她还比不过么?
她就慢慢磨,叫他看看谁更有耐心。
素锦上前,啪啪扇了冯清秋两巴掌。
在场崔家人可没谁料到她会真打,当即就慌了——除了徐冰。
崔夫人急道:“世子妃究竟想做什么?”
“夫人,世子妃说的很清楚啦,只是劳烦您去清云寺传个话给崔伯爷而已,毕竟大少奶奶才挨了两个耳光夫人就心疼起来,我们世子妃丢了哥哥,自然是更急切的。”袁紫伊扬唇望着她道。
崔夫人瞪着她,又看向一派从容的徐滢,想要怒斥她,却是又万万不敢了。人家不是徐二姑娘了,是千呼后拥的世子妃,倘若她真弄点什么手脚在这茶水里,压根不必喝,只需把大理寺的人召过来,她们浑身上下长满了嘴也是说不清!
“去就去嘛,不就是传个话嘛!”
这时候。一直没吭声的徐冰咕哝开了了。
她是不知道她们究竟在吵什么,但是看到徐滢一来便给了崔夫人和冯清秋一顿排头吃,她怎么就那么高兴?而且徐滢说的太对了,那些年冯清秋何曾把她当妹妹看?简直连个下人也不如,她真是恨不得徐滢能再多扇她两巴掌!
这种推波助澜的事,她真是太愿意做了!
崔夫人要疯了!
她是崔家人,崔家倒了霉对她有什么好处?她怎么就这么蠢呢?她莫非是早就跟徐滢串通好了里应外合?她真是恨不能抽死她了。她当初是眼瞎到什么程度。才会把这种人引进门来!
“怎么样,夫人想好了没有?”徐滢举杯望着她,面上虽有微笑。一双眼却幽寒幽寒。
崔夫人攥紧双手,已经需要咬牙才能控制住自己的心情了。
她简直已无路可走了,难道她还要再拼吗?
她瞥了徐滢一眼,咬牙道:“来人!”
有婆子迈着小碎步进了来。
“着人去传话给伯爷。把府里世子妃来拜访的事告诉他!”
她面肌都颤抖起来,她气。但又不全是气徐滢,她还气崔涣,他怎么这么没用,费了这么大一番功夫。连个女人都瞒不过去?!她到底还能指望他什么!
婆子立刻躬着腰退下去了。
徐滢道:“慢着!”
那婆子止步。袁紫伊站起来:“我同你去。”
崔夫人气怒未完又怔住了,但袁紫伊已经带着两名站在门外的侍卫随着那婆子走了出去。
徐滢看一眼这呆住的崔家婆媳,伸脚一勾勾来张凳子。搁起发胀的双脚来。
天色已经大亮了,徐镛的精神看起来竟比昨夜还要抖擞些。
崔涣却有些沉不住气了。
“我问伯爷。你在伍门寺外遇袭究竟是怎么回事,伯爷怎么不回答?”徐镛腰板挺得笔直,连声音也仿佛变得清亮了些。
“那个没有什么好说的。”他粗声回应。
“伯爷不回应,那印章也是不能给的了。”
崔涣瞪着他,咬咬牙,那神色黯下去,转眼,竟然浮现出一丝余惊:“确切的说,那次遇袭应该本来不是冲我来的,因为我看到那个人的时候,他的剑上已经滴着血了,但他的武功很高,我打不过他,而且他的脸……”
“他的脸怎么样?”徐镛凝眸。
“他的脸上有很大的一块伤疤,十分狰狞可怕!在那里的夜里,武功那么高强的人却拥有一张如此吓人的脸,就像是突然冒出来的妖魔,令人至今想来仍觉得心悸不已。”
他的声音有些起伏不定,像是仍沉浸在当时的情绪中。
“此人你没见过吗?”徐镛问:“确定不是冲着你来的?”
“没见过。”
他摇头,“是不是冲着我来的,我也不清楚,总之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而那天夜里,同时还发生了一件案子,就是程家小侯爷与友人夜归,半路也遭了暗算。同行的友人伤重不治,但小侯爷却被救了下来。后来想想,必然也是此人所为。”
徐镛瞥了眼他,没有再问下去。
程筠腿伤的事他也曾听徐滢提起过,但却没想到竟跟袭击崔涣的还可能是同一人。
他心里还装着很多疑团,但从崔涣这里却是得不到新线索了。
“我的印章呢!”
崔涣似突然回了神,沉声冲他喝道。
徐镛扬唇:“印章不在身上,你不放我回去,我怎么给你。”
崔涣神色骤顿,突然暴怒:“你敢耍我?!”
“伯爷!太太派人来求见伯爷!”
如此正要交锋之时,突然有护卫快步进来禀报。
崔涣怒道:“见什么见?没见我正忙着吗?!”
“伯爷,太太说,说世子妃到咱们府上去了,而且世子妃还派了位袁姑娘带着侍卫与家丁一块过来了……”
崔涣蓦地转过身来。
徐镛双眼一亮,那唇角也不觉上扬,他早就知道会等到徐滢的,但袁紫伊也来了,却让他更加愉快。
他说道:“伯爷还是出去瞧瞧吧,舍妹身怀王孙,指不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呢。”
崔涣瞪他一眼,心内却是把崔夫人骂了个底朝天!
他事先没告诉她就是怕她像上次那样多嘴坏事,没想到她连徐滢个丫头片子都收拾不了,到底还是拖了他的后腿!
他咬牙指着徐镛:“别以为她们来了就能奈我何!午时之前你若不交出印章,我午时一刻便把你送往都察院去!有证人证据,你就是再插翅也逃不了!”
说完他再瞪了他两眼,大步往门外走去。
徐镛抱臂扬了扬眉,手上捏一颗被他捻得已经光滑圆滑的小石子,抬头望了望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