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长同志,我有重要的事情需要立即向您汇报。”
维克多听加里宁对罗科索夫斯基如此说,知道两位指挥员有重要的事情要谈,自己一个小小的营长,还待在这里不走,未免就太不识趣了,于是便借故走到了一旁。
“上校,有什么事情吗?”罗科索夫斯基问道。
“是这样的,不久前,第5集团军司令员波塔波夫将军下达一道命令,是和您有关的。”
罗科索夫斯基听加里宁提起波塔波夫,不禁皱起了眉头。要知道,自己的部队并不归该集团军指挥,但战争爆发的第三天,对方就擅作主张,直接越过自己给加里宁的131师下达了作战命令,命令加里宁的部队进驻日吉齐、卢茨克、姆雷诺夫地段,占领斯特尔河东岸的防御阵地,阻止德军渡河东进。
及时地进入了指定阵地的131师,并与德军展开了顽强的战斗。但令人遗憾的是,由于兵力和装备上的劣势,第131师的主力被击溃,不得不仓促撤退到了罗夫诺。337团一营假如没有维克多的横空出世,恐怕已经被德军全歼了。所以他听到是波塔波夫的命令,心里就感觉很不舒服。
虽然心里对波塔波夫有意见,但不管怎么说,对方的职务比自己高,要调动自
己的部队,也用不着和自己商议,直接下命令就是了。罗科索夫斯基板着脸,面无表情地问:“不知他这次下达了什么命令?”
“军长同志,他转发的是方面军司令部的命令。”加里宁回答说:“从现在开始,我们机械化第9军正式划归第5集团军指挥。”
“参谋长在什么地方?”
“在军指挥部。”加里宁说道:“他也是刚回来不久,得知您没有回来,正准备派人出去寻找呢。没想到您却先回来了。”
“走吧,我们去军指挥部。我倒想看看,波塔波夫将军给我下达了什么作战命令。”
罗科索夫斯基和加里宁离开后不久,格里萨就带着后续部队过来了。
在这里没见到罗科索夫斯基,格里萨好奇地问:“营长同志,军长去哪里了?”
“跟着师长加里宁上校去军指挥部了。”维克多虽然已经成为了337团的一员,但对团长和另外几位营长却是一无所知,便恳求格里萨:“格里萨,麻烦你带我去认识一下团里其他的指挥员吧。”
“这是应该的。”对维克多的这个请求,格里萨觉得顺理成章,便很爽快地答应了:“我先带你去见见团长。”
维克多看到一名熟悉的军官路过,便叫住他问道:“我说老兄,你知道
团长在什么地方吗?”
“在三营给新战士训话呢。”军官说完之后,想到格里萨是刚回来的,肯定不知道三营的防区在什么地方,便用手朝东面一指,说道:“你们朝这个方向走过去,很快就能看到团长了。”
两人按照军官的指示,穿过了好些交通壕和堑壕,途中不是遇到抬着担架伤员的战士和卫生员,两人不得不闪到一旁,后背贴着壕壁,给对方让出一条通道。
“格里萨,”当他们又一次为伤员让道时,维克多忍不住说道:“看来我们的部队伤亡不小啊。”
“没错,营长同志。”对维克多的这种说法,格里萨表示了赞同:“如果不是你突然出现,挽救了一营剩下的指战员,恐怕我们营就要从337团的建制里取消了。”
两人继续往前走,又绕过了一个迫击炮阵地,终于到达了三营的防区。
维克多看到一块地势平坦的地方,停着一排卡车。车的旁边是列队整齐的战士。从他们身上的新军装,以及拘谨的表现来看,这些应该是刚入伍不久的新兵。
正朝他们走去时,维克多听到一个洪亮的声音在大声地说:“……当敌机上的炸弹直端端地朝你们飞来时,就应当卧下不动;这样炸弹就有可能从你们的头顶飞过去
,落在更远的地方爆炸,对你们一点都构不成伤害。
在迫击炮的炮火下,原地趴着不动和向前跑去,两者的危险性是差不多的。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你们选择的是向前冲,虽然有牺牲的可能,但有可能这么一冲,就把敌人的阵地突破了。
……看到敌人的坦克不要害怕,如果你正好待在战壕里,那就爬着别动,坦克往往总是碾压那些总想逃避开的人。
还有,看到德军的冲锋枪手在两百米远的距离开火时,也别担心,在这么远的距离上,他们冲锋枪打出的子弹,多半不是为了打死人,而是为了吓人,如果你们惊慌失措,就正合他们的心意……”
维克多停下脚步,笑着问格里萨:“格里萨,说话的这人是谁?听起来他的战斗经验蛮丰富嘛。”
“这就是我们的团长宋吉克中校,”格里萨说:“他人挺不错的,你可以和他好好亲近亲近。”
虽然是第一次见到宋吉克,但维克多对他的印象很好。他对新兵们所说的军事常识,都是用无数鲜血和生命换来的宝贵经验。新战士了解这些常识后,就能懂得在战场上如何规避风险,从而减少不必要的伤亡。
宋吉克给新兵们讲完话,一转身,意外地看到了自己的部下格里萨大尉站
在不远处,便快步地走过来,不等格里萨说话,上前就给了他一个热情的拥抱。他一边用力地拍打着格里萨的后背,一边有些激动地说:“格里萨,我听说你的营被德国人切断了退路,担心再也看不到你们了。”
宋吉克松开格里萨后,往后面退了两步,将他上下打量一番后,有些诧异地说:“你看起来一点伤都没有受,你们是怎么跳出德国人包围圈的?”
“团长同志,我们这次能脱险回来,全要感谢一个人。”说着,格里萨把维克多拉到了宋吉克的面前:“我来给你介绍一下。”
宋吉克看到维克多,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头,反问道:“格里萨,他是谁?”
“报告团长同志,”维克多不等格里萨说话,就抬手向宋吉克敬了一个礼,抢先说道:“我是337团一营新任营长大尉维克多。”
“新任的营长?!”宋吉克扭头望向了格里萨:“格里萨,这是怎么回事,他当了营长,那你呢?”
“团长,我如今是副营长。是军长亲自安排的。”格里萨嬉皮笑脸地对宋吉克说:“您不是问我,怎么带着部队跳出德国人的包围圈吗?这都是他的功劳,他指挥一支小部队,在零伤亡的情况下,歼灭了进攻我们的敌人,把我们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