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包重重地放在桌上,冷脸质问道:“秦骆,那条萨摩耶呢?”
秦骆抬头,微微一笑:“你来了?坐。喝什么?”
池欢眯了眯眼,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悦。“我不是来跟你喝咖啡的。我在问你,狗呢?”
秦骆也不生气,难得对着池欢好脾气解释道:“你也看到了,小韵不懂事,吓到了狗,狗有些应激,我把狗送医院了。你要想养,我总不可能给你一条病狗。”
池欢冷笑一声:“那你怎么不早说?没狗还来个什么。哪个医院?”
“宝心宠物医院。”
池欢闻言,提着包转身就走,急着去看狗。
她暗暗咬牙,心里骂了秦骆无数句“有病”。
然而,下一秒秦骆却将她一把拉住,道:“池欢,我叫你来,是因为,我想见你。”
池欢一听到秦骆那低沉的声音,就腻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秦骆却似乎怕池欢没听清楚,又深情地说了一句:“池欢,我也很想见你。”
从听到张妈在和池欢打电话开始,秦骆就在想,池欢为什么这么关注他秦家的事情?
池欢一定是将那条萨摩耶当成了他带回家的宠物,所以看到萨摩耶被秦
韵欺负,她不忍心,才想接手。
池欢从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
她这么主动,只有一个可能,她还在乎他……
只是现在,她好不想承认罢了。
池欢一把甩开秦骆的手,警告式地瞪着他,道:“别碰我。哪一家宝心?淮海路的还是青云街的?”
秦骆只当她还在闹小脾气。
他微微一笑,道:“池欢,那么着急去看狗啊?我都在这里,还看它做什么?先陪我喝杯咖啡吧,这家味道不错的,不然我也不会允许它开在我公司楼下。”
池欢左半边脸都忍不住要抽搐起来!
她咬牙切齿道:“秦骆,你能不能别来恶心我?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告诉你,秦骆,不是人人都像苍蝇一样喜欢叮臭鸡蛋!狗对于我来说比你重要多了!”
秦骆的脸冷了下来。
他终于不悦地皱起眉毛,心里也不免有些烦躁。“池欢,你到底还在别扭什么?如果你不是对我余情未了,为什么要那么关注我家里的事,连一只狗那么在乎?我知道,承认自己余情未了很艰难,我也是……”
话未说完,被池欢的冷笑打断:“秦先生,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根本不是别扭,我
就是单纯的厌恶你罢了?而我之所以关心狗,是因为我有人性,而你那个心理变态的妹妹没有!”
秦骆拧着眉头看着池欢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缓缓吐出一口气,幽幽道:“池欢,我承认,我最近一直在想,当初我为了傅绾宁跟你离婚,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池欢这下真愣住了,她跟他谈天,他跟她发癫啊!
她长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几分,道:“秦骆,不用再想了。是我,一开始就不应该嫁给你,说白了,我们婚姻的失败,其实本质跟别人都没有关系。”
他们婚姻失败的本质只是,她爱错了人。
在机场,她永远等不到她想要的那艘轮船!
池欢言尽于此,整理了一下衣容,便起身准备离开,既然秦骆不说是哪家,她就都找一遍好了。
可秦骆却再次拽住了她的手!
“秦骆,你到底还要——”
池欢不耐烦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秦骆竟然当着她的面突然掏出了一只红丝绒戒指盒!
秦骆紧盯着池欢的脸色,缓缓地把掌心的盒子打开,里头竟然是一颗正在闪闪发光的钻戒!
池欢没能站起来,整个人震惊得往后靠去,忍不住
叫出声:“秦骆,你疯了?!你这是在干什么啊?”
秦骆望过来的神情也很复杂,他沉声道:“这是我原本准备在婚礼上给傅绾宁的戒指。但现在……我们的婚礼不知道还会不会举行了,我更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我心里却更希望能看到你戴上它的样子……”
池欢目瞪口呆地看着秦骆面上迟来的认真,只觉得自己仿佛身处在一个异世界,正目睹一场天大的笑话!
这个男人,到底是有多可笑啊……
她曾卑躬屈膝地祈求他的怜爱,他却将那真心弃之如敝履;
曾她小心翼翼只求他一点点的温柔,他给予的却只有残酷冰冷的眼神;
如今,当她彻底摆脱他的时候,走出那无限寒冷的冰窟之后,他却像个不知羞耻的恶心的赖皮糖,竟敢在他伤害了无数次的女人面前扮演深情?
要知道,他们结婚的时候,秦骆都没有送她钻戒!
现在,他却用一个钻戒,要收买她这个前妻……难道要她去做他的小三吗?
就凭这么一颗破石头?
在他心里,她到底是多么无耻又轻贱的人?
如果三年前,秦骆愿意送她这样一个钻戒,池欢或许会高兴得
发疯。
不过现在,她只觉得荒谬。
而戒指……也早有一个人比秦骆先送。
池欢不合时宜地想起沈宴。
想起那个充满热带气息的海滩,想起人声鼎沸的夜市,想起和沈宴一起喝酒的夜晚。
还有沈宴变戏法似的送给她的,那个地摊上得来的八心八箭大钻戒……
想起他,池欢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暖,唇角也染上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曾发觉的笑意。
可这笑,落在秦骆眼里,完全变了味道。
那笑容,很美,像一朵羽毛翩然落到秦骆的心田,留下一片淡淡的酥痒。
他受到鼓舞,情不自禁地上前握住了池欢微凉的掌心,刚想开口说些动听的话,下一秒就被池欢冷着脸甩开。
“秦骆,如果你不想在公众场合被我泼一脸水的话,就收起你那些可笑的自作多情,和那令人恶心的二手戒指!我最后再说一次——我真的不爱你了,并且也不会再爱你了!除了还钱,我希望我们之间不要再有任何瓜葛。如果你执意要装作听不懂,那我们也没有什么说其它话的必要了!”
她情绪有些激动地拽过自己的包,又一次试图起身。
而这次,情况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