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说这些废话,画展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陆修言声音低沉,平稳的声调中,没有一丝起伏。
池欢猛地怔住了。
“你不要转移话题,自己的工作明明很忙,为什么最近一直呆在我的画廊,不就是想要偶遇池欢吗?丹尼尔,你真的是很懦弱,你爱她,为什么不直接和她说清楚?即便是她有了爱人,但你只是表明自己的心意,哪怕她不接受,你也不会后悔啊。”
“蒋问舟,你说完了吗?我在问你画展的事。”陆修言的声音猛地沉了下来,似乎有些不悦。
可蒋问舟却直接说道:“你变了,丹尼尔。以前你是个非常果断的商人,可是在池欢面前,你变得犹豫畏缩,甚至毫不在意自己的利益,花了那么多的钱,去匿名投资她未婚夫的公司——”
“够了,你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
陆修言低喝着,打断了蒋问舟的话。
池欢眉心紧皱,她刚刚听到什么?沈宴公司找到的新投资商,竟然是陆修言?!
这个消息,如同一记闷棍,打的池欢半晌没有缓过神来。
这时,有脚步声传来,她下意识后退一步,想要躲开。
可办公室的门,忽然拉开——
陆修言在看到池欢的瞬间,神情猛的一顿。
池欢愣愣的看着他,半
晌后,她唇角勾起一抹弧度,随后从陆修言的身侧绕了过去,径直走进了办公室中。
“池欢?!”蒋问舟呆在原地。
池欢笑了笑,“蒋先生,刚刚忘了告诉你,有一个白色画筒里面的画,对于我的朋友来说非常重要,他希望您可以把那副画,挂在最显眼的位置。”
“哦,好的,好的……”
蒋问舟依旧还在震惊中,余光悄悄朝门口的陆修言望去,在看到陆修言眼底的阴沉时候,他紧张的咽了口唾沫。
糟糕,刚才的话,一定让池欢听到了!
“蒋先生,那我先走了。”
池欢轻声说着,转身,眸光看向门口站着的人,然后缓步走了过去。
“池欢……”
陆修言不知道,该怎么样向池欢解释刚才的话,他眉心紧蹙着,浸淫商场这么多年,这还是头一次有一件事,让陆修言觉得头疼。
在与他擦身而过的瞬间,池欢停下脚步。
“陆总,您有空吗?有些话,我想和您单独谈谈。”
您?
这个陌生又疏远的称呼,让陆修言脸色骤然一黑,抬头的瞬间,朝办公桌后的蒋问舟狠狠的瞪了一眼。
蒋问舟后背一阵发凉,连忙走过来,将池欢拉了进去,“你们就在这里聊,我回避!”
说着,他快步跑出办公室,还顺便异
常贴心的将门关上了。
办公室中,顿时只剩下了池欢和陆修言。
陆修言没有犹豫,上前一步,快速解释道:“池小姐,刚刚蒋问舟是胡说八道的,你别往心里去,我对你真的只是——”
话还未说完,却被池欢冷声打断了。
“只是拿我,当成自己的亲妹妹?”
池欢冷笑着,抬眸,冷冷的盯着面前的人。
这个借口很烂,如果说第一次,她信了,那是因为她相信自己的眼光,陆修言并非是个坏人,所以她愿意信他。
可如果第二次,她还信,那她就是真的愚蠢了。
池欢深吸一口气,沉声开口,“陆总,你们刚刚的对话,我听到了。我只想问你,投资沈宴公司的人,是不是你?”
陆修言眉心微蹙着,半晌没有说话。
这件事早晚有一天会被池欢知道,他没有隐瞒的必要,何况,他也不想欺骗自己的妹妹。
见他不说话,池欢心里猛地一沉。
她微微闭了闭眼,继续问道:“最后一个问题,你到底是不是喜欢我?不要再用拿我当亲妹妹做借口,我不相信。”
“池欢,我对你的感情,真的不是你以为的那种。”
“那是什么?”
池欢沉声问道,声音不自觉的拔高。
可陆修言却拧紧了眉峰,依旧一个字都不说
。
他没有办法解释,也没有办法告诉池欢,她真的是他的亲妹妹,如果坦白两人之间的关系,可池欢却不愿意和他相认……
到时候,连现在的普通朋友都做不成,那他该怎么办?
“池欢,你相信我,这一切,以后你会明白的。”
“陆修言,你当我是傻子吗?”
池欢忍不可忍,她不喜欢陆修言这样欲言又止神神秘秘的样子,也不希望他把她当成是傻子一样,以为随便编造一个理由,就可以骗过她。
更不愿意,他这样默默的做了这么多,可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池欢攥了攥拳头,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半晌后,她抬眸冷冷的望着面前的人,沉声开口:“陆总,既然你不承认,那我也不会逼你。但是我也没有办法继续和一个对我疑似有好感的男人,继续接触。”
“我已经答应了沈宴的求婚,而且我很爱他。如果我们继续接触下去,对我们三个人都不好。我很感激,你帮了我和沈宴这么多,还有你投资给沈宴的钱,我会让他还给你。”
说着,池欢笑了一声,眼底尽是释然。
“我不在乎沈宴有没有钱,即便他真的破产,我也可以他从头开始,只要我们还在一起,这就够了。”
话音落地,池欢后退了一步
,与陆修言拉开安全距离。
“陆总,以后,我们再也不要见面了。”
“池欢!”
看着她决然转身的背影,陆修言慌了神,他做这么多,都是为了认回自己的妹妹。
可她现在,却要和自己断绝关系!
陆修言毫不犹豫的追了上去,一把抓住了池欢的胳膊。
池欢被吓了一跳,下意识要甩开他的钳制,可下一秒,陆修言急切的声音,传入耳中——
“池欢,你不能为了一个男人,和我断绝关系,我是你哥哥!是你亲生哥哥!”
“你说什么?”池欢愣了一下,脑袋中嗡的一声。
陆修言上前一步,将她拉了回来,“池欢,你就是我当年被人抱走的妹妹,我之所以回国,就是为了找你,我做的这么多,也只是因为你是我的妹妹,有血缘关系,一母同胞的妹妹!”
“不……不可能……”
池欢摇着头,双膝发软,脑袋中一片空白,只是不停地重复着,“不可能,我怎么可能是你妹妹,不可能的……”
“池欢,你还记得那副画吗?你不是问,为什么我会画你的画像?因为你是我的妹妹,而且你和我们的母亲长得非常像,所以我才会以你和母亲为原型,画了那副画,而画上的那身旗袍,就是母亲生前最爱的一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