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莉娜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自从上次父亲安排阿克雷跟着队伍出去寻找人类,她便觉得阿克雷更加呆了。
不仅连最基本的知识都不知道,现在甚至连对于他们最为重要的事情都忘了。
阿莉娜越发恨铁不成钢,可看着阿克雷脸上不做虚伪的真诚与“愧疚”阿莉娜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知为何,她总感觉面前的阿克雷有些不对劲。
但具体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出来。
“那些只不过是意外,阿莉娜那可是我们在世界上最亲之人,难道我们就要让她这样等死吗?”
陆川听到阿莉娜可质问,不也有些心虚,但好歹装也得装个全套,当即便面色冷静地反驳了回去。
他说这话也没什么意思,不过是想知道多一些阿莉娜母亲的事情罢了。
“我让她这么等死,阿克雷,你当真没有心吗!”
阿莉娜原本正在思考哪里不对,可是听到陆川的这句话,她却再也忍不住了。
只见阿莉娜使出吃奶劲撑起身子,目光直直地盯着阿克雷。
一双眼睛气得如小兔子的眼睛般红润。
“我…”
陆川看着阿莉娜这般模样,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父母对子女的意义本就不同,饶是伏魔城城主那个拎不清的父亲,阿莉娜都可以原谅。
更别说,她的母亲…
刚刚他只顾着想,打探清楚情况,忘了顾及阿莉娜的感受。
这话一说出来,不正是在阿莉娜的心窝戳刀子吗?
他这个猪脑子!
陆川看着阿莉娜抿着唇隐忍的模样,顿时有些后悔。
可是话都说出口了,也没办法收回。
要不…
直接道歉吧?
陆川脑中想到。
“我放弃母亲?如果不是考虑到母亲,我怎么会这么心甘情愿的奉献生命换你一条活路,可是我付出了这么多,你呢?”
“这世界上所有人都可以怪我,但是唯独你!”
“唯独你阿克雷不能怪我!”
陆川的道歉还没有说出,阿莉娜便率先开口。
只见阿莉娜眼角一滴滴晶莹剔透的泪水从脸颊滑落,声音中没有愤怒却满是哽咽。
对她而言,阿克雷的责骂何尝不是一种侮辱。
这个世界所有人都可以指责她,但是唯独阿克雷不可以!
阿莉娜心中悲愤交织,脑海中也回想出她最难以忘怀的记忆。
从小到大阿克雷顶着少城主的名头天天闭关。
说是在修炼,但何尝不是为了逃避自己的责任?
她明明比阿克雷小五岁,但从她有记忆开始,便要给这所谓的天才哥哥扛起担子。
他们伏魔城虽然说是十城之首,但魔都中何人不知,这只是表面现象
说是十城之首,但也不过是靠着伏魔城领土的资源才能坐到这么高的位置。
如果说是人类世界或者平常也就罢了,可偏偏他们身处在这片魔域。
十大魔城城主的实力相差本就不大,可以说压根没有区别。
眼看着拥有和自己差不多实力的人,拥有这么多的资源宝藏,稳稳坐在他们之首,其他魔城城主怎么可能不眼红?
如果只是眼红也就罢了,但是偏偏魔王又不问世事只闭关。
魔都最大的掌权人不在,所有的规则都成了幻影。
虽然十大魔城明面上表现的还是和谐融洽,但实际上所有魔城城主都对魔城城主虎视眈眈。
只不过因为实力相当,伏魔城整体实力本就在他们之上,这些魔城城主也不敢造次。
毕竟大家都是自私自利的人,都想着以一人之力占领伏魔城,不想与其他人联手,与他人平分这美味的蛋糕。
也是因为他们的不团结,伏魔城才能坚守这么多年。
只不过虽然他们没有付出实际行动,但却朝着伏魔城安插了不少内鬼。
就等着有朝一日能抓住机会,直接将伏魔城整城吞下。
所以从她有意识开始,父亲便不停的在给她灌输,伏魔城外忧内患,她作为父亲的女儿,必须扛起责任。
只要她有丝毫松懈,甚至只是太过于疲惫,多睡了几分钟,父亲都会拿这些不停的责骂她。
至于骂她什么呢?
累昏了,骂她公主病装模作样给他看,只是多看了片刻的风景,父亲也会说她只顾着享乐,压根不考虑城中的百姓。
无论她干什么,只要有片刻的松懈,父亲都会因此借题发挥,将她牢牢的绑在耻辱柱上,半刻不得松懈。
那时的阿莉娜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父亲对他格外严格。
甚至可以说是苛责。
因为只要她一件事情没有做好,就算那件事情再小,所受到的惩罚都是难以想象的。
因此从小阿莉娜便学会了独自忍受痛苦,将所有的责任扛在自己肩上,独自忍受,独自承担。
可就算她如此乖顺听话,也得不到父亲一句称赞。
父亲仿佛觉得这本就是她应该做的,她如果完美的完成任务,那叫做理所应当。
如果没有……
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子里,满脸失望厌恶的父亲,无数的刑具……
阿莉娜本来不畏惧黑暗,可是经过无数个夜晚的折磨,她甚至到片刻的暗都无法忍受。
就连晚上睡觉,都要在寝宫中摆满无数蜡烛,才能勉强睡个好觉。
精神状态更别提有多差,那几年平均每天下来她都会晕倒一次。
她的父亲明明就在旁边,却仿佛从未察觉。
阿莉娜虽然身心倍受折磨,但在父亲从小到大的胁迫下,却生不出半分反抗的心思。
就这样,阿莉娜在父亲的折磨下,度过了十几年的时间。
沉重繁琐的事情让阿莉娜压的喘不过气来。
她甚至都没有修炼的时间。
而她所谓的哥哥,伏魔城的少城主却只有在偶尔出了大事才会出现。
其他时都躲在自己的洞府不肯露面。
而对她极为严苛的父亲,却从来都不会责骂惩罚哥哥。
甚至每每见到他还会开着阿克雷的肩膀夸赞。
阿莉娜无法形容自己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时的心情。
那时候的她八岁,在强大的压力下,被迫成为了个小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