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血?”
林素然瞳孔微缩,脸色也跟著沉了下来,淑妃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她虽然相信疏影的医术,可是换血这种事情简直死闻所未闻。
但是只要能救淑妃,怎么样都行。
“疏影,你且仔细说说。”林素然连忙说道。
“王妃娘娘可曾听闻黑节草。” 疏影再次开口。
“黑节草?”
林素然疑惑的看向疏影,与疏影学习医术也有段时日了,倒是第一次从疏影口中听说黑节草。
“黑节草生长在景天以南的南部山地半湿润背阴的岩石缝隙里,由于环境严苛难以存活,这种药草便极为珍稀,其作用可以起死人,肉白骨,可是难得的救命仙草。”
“如今想救淑妃娘娘,唯一的办法便是用至亲之人的血为引,混合黑节草加以熬制,将淑妃娘娘血液的毒素逼出。”
林素然低垂著头,陷入了沉思,听起来的确是个法子。
“需要用到多少血?”她又问道。
这至亲之人的血倒是好解决,取萧凌夜的就好,可若是需要大量用血,这对萧凌夜来说显然是危险的。
“一天一瓶便可。”
疏影说完,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瓷瓶,那瓷瓶不大,目测也就十毫升左右。
“这个没问题,交给我吧!”
林素然从她手中接过瓷瓶,虽然取血伤身,但是萧凌夜身高体壮的,还是能承受的住的,大不了这几天多煮些好东西给他补补身子。
“可是,我们去哪里找黑节草?”
解决完一个难题又出现了另一个难题,至亲的血液对林素然来说很简单,但是那珍贵无比的黑节草要去哪里找呢。
“我……这个我来想办法,王妃娘娘您先去取至亲的血液便好。”
疏影差点小意识的将李睿渊说了出来,这黑节草虽然是救命仙草珍贵无比,但是对于自家公子来说并不是什么稀罕物。
“那便交给你了。”
林素然看著她,犹豫了一下,并未多问,她选择相信疏影。
转身便直奔书房,她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萧凌夜。
疏影看著林素然跑远的身影,轻叹一口气,出了王府来到太子府。
此刻,她单膝跪在李睿渊的面前,头微微低著,浑身气息冷酷无情,完全联想不出她在林素然面前是那样的温柔体贴。
“要黑节草救淑妃?”
坐在首位的李睿渊,仍是一袭白衣,轻摇玉扇,慵懒而高贵。
疏影默然,头低的更深了,但是她既然独自一人前来,定不会空手而归,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她心里很明白,如果是林素然来找主子要黑节草,主子定没有一丝犹豫就会交出来。
可是林素然不同于别的女子,她一定会想办法偿还李睿渊,所以这件事还是由她来做吧!
四周寂静无比,疏影跪在地上的每一刻都是煎熬,可李睿渊像没事人一般,依旧轻摇著扇子再未说话。
“啪!”
突然,他合上扇子,站起身来,从疏影面前走了过去,直至李睿渊的脚步消失在她的耳中,疏影才抬起头。
李睿渊坐过的桌旁,赫然放著一个白色瓷瓶,她拿起来闻了闻,眼眸一亮。
这是利用黑节草提取炼制的丹药,比普通的黑节草不知好上多少倍,她眸中一喜,并未深究为何李睿渊轻易的就将如此珍贵的丹药就这样送给了她。
疏影回到王府时,林素然还未回来,听说还在书房,她先施针护住淑妃的心脉,现在就等至亲的血液了。
沈清零见疏影回来,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她还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已经想到了办法,她是不可能让淑妃醒过来的。
淑妃醒了,她的计划就全都完了。
想着,沈清零再次溜进淑妃的房间当中,将一些药粉喂入她的口中。
……
此时此刻凌烟阁里却有激烈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殿下,她是你的母妃,取你一点血又如何?”
林素然大声的质问萧凌夜,此刻的她要被气的脑子都懵懵的。
她高兴万分的将淑妃有救的消息告诉他,没想到他态度冷淡就算了,当她提到需要至亲之人的血为药引时,竟直接拒绝了她。
裴洛站在书房外,听到林素然的怒吼,整个人被吓的阵阵冒冷汗。
这天底下,除了王妃娘娘,哪有人敢这般与王爷说话,而且他竟然听到了这种事情,会不会被灭口啊!
“本王说过的话不会再说第二遍。”
萧凌夜放下自己手中的笔,目光冰冷的看向林素然,让她愣在了原地。
“可是殿下……”
林素然浑身忍不住的颤抖,她亦是死死的看着萧凌夜的眸子。
“到底为什么?”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只是一点血,为什么萧凌夜就是不愿意!
“没有为什么,这是本王的事情。”
说完,萧凌夜就收回目光,继续写着桌上的东西。
好冷!
不仅身冷,心也好冷。
萧凌夜怎么会是这样的人,淑妃视他为自己的命,就连写有他生辰八字的莲花灯都不舍得磕了碰了,可萧凌夜呢,他竟然毫不在意淑妃的性命。
枉她开始竟以为他伤心难过却不喜表达,现在看来他根本就没有心。
她看著萧凌夜冷漠的样子,不可置信的后退了两步,转身跑出了书房。
“王妃娘娘……”
裴洛见林素然跑远,不放心的喊了一声,回头就看到自家主子冷到极致的脸,连忙低下头,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跟上她。”
萧凌夜继续提笔,在桌上写着什么,低头冷声开口。
裴洛一愣,带上书房的门,身影消失在原地,刚刚王爷是生气了吗?
萧凌夜写了几笔后,又将手中的笔放下,整个人坐在那里,身形高大,周身笼罩著阴霾,他难得有些走神。
许久,他轻叹一口气,闭上了双眸。
有些事情他终究无法开口。
他不可能告诉林素然,取了他的血又如何,根本就没用。
不仅救不回淑妃,恐怕还要害了她的性命。
但总有一天,她会明白他的苦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