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上欢呼声大作,一通还没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的纨绔子们纷纷鼓掌叫好,大声称赞楚天和紫箫生狠狠的灭了这群外来人的威风!
紫箫生将大折扇插在衣领里,得意洋洋的向四周的纨绔子拱手示意,笑得好似一朵牵牛花一样灿烂。
也不知道是谁牵头,一通纨绔子开始呼号着让酒楼的掌柜将所有窖藏美酒搬了出来,各色美食流水一样送了上来,借着紫箫生灭了郝三威风的由头,一群人大吃大喝、尽情一醉。
楚天固然是免不得又做了几回“文抄公”,紫箫生喝得面孔酡红,也掏出了他的那支紫玉箫,一曲悠扬的《梁祝》曲子,听得纨绔子们如痴如醉、更有人潸然泪下。
胡闹腾了一个白天,黄昏时分,楚天和紫箫生就在大湖边选了一处客栈,租下了一座濒水的阁楼住了下来。
将所有的门窗全部打开,坐在和水面平齐的露台上,四周水波一色,微风袭来,腋下凉风阵阵,浑身舒爽无比。西边红霞倒印在湖中,半边太阳还没落山,东边半弯皓月已经探出了头来。
日月同辉,天地清朗无比,水阁四周林木浓密,无数归巢的鸟儿正犹如雨点一样纷纷落下。
“叽叽喳喳”鸟叫声中,楚天和紫箫生分别坐在两张靠椅上,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湖光山景,两人都久久没有开口说话。
过了许久,许久,紫箫生才放下茶壶,四仰八叉的躺在了靠椅上,犹如一头吃饱喝足的猪一样,万分慵懒的哼哼了一声:“楚兄!”
“诶!”楚天也放下了茶壶,懒散的看着天空随着风缓缓飘过的流云。
“我姓紫!”紫箫生懒洋洋的歪过头来,懒散的看了楚天一眼:“天族,紫阀的那个紫。”
“紫阀?”楚天也懒散的歪过头去,打了个呵欠,懒懒的看着紫箫生:“嗯,天族,紫阀,听起来,挺吓唬人的。”
“你和金氏打过交道。”紫箫生掏出了一块紫色晶石雕成的令牌,随手丢在了楚天的怀里:“天族内部,等级划分极其严苛,以大晋朝堂为例,我紫阀,为唯一皇族;紫阀之下,有王族;而金氏所属的金部,以及和金部平等的木部、水部、火部、土部,以及其他一些部族,为贵族。”
“天族为贵,其他族群,尽为蝼蚁!”紫箫生歪了歪嘴,耸了耸肩:“天族,其实是一个很没趣的东西。”
楚天两根手指拎起了紫晶令牌,诧异的看了紫箫生一眼:“这是什么?”
对紫箫生的出生来历,楚天并不觉得诧异,在乢州遇到他的时候,就知道这家伙来头不小。
到了这个世界,楚天用脚丫子想,都知道他肯定出身天族内了不起的大家族。只不过,紫阀是天族的皇族,金氏一族的地位比紫阀低了这么多,楚天还真没想到。
“拿着呗!”紫箫生懒洋洋的哼哼着:“记得在乢州的时候,我说过的么?这块令牌,代表你是我的家臣!”
“家臣?”楚天翻了个白眼,很不客气的将大白眼对准了紫箫生。
“哪,家臣!”紫箫生躺在靠椅上,翘起了二郎腿,一只脚丫子很惫懒的抖动着,像极了乢州城肉铺里闲暇时乘凉的屠夫肉贩子:“打仗呢,这一场仗,不知道要打到什么程度,万一那些不开眼的玩意儿真打到了无风峡谷,把这令牌挂在菡翠崖门外,能保平安!”
眨巴眨巴眼睛,紫箫生突然笑了:“用你的话说,辟邪!”
沉吟了片刻,楚天将这块令牌塞进了纳镯:“那,就收下吧。不过,我把你当朋友,可不做你的家臣!”
冷哼了一声,楚天懒懒地说道:“郝三那厮还说我勾结天族呢,要是我真做你的家臣……”
紫箫生“嘿嘿”的笑了起来,鬼鬼祟祟的朝着楚天抛了个媚眼:“你,现在,难道没有勾结天族么?我可是紫阀中人,嘿嘿!”
楚天斜睨了紫箫生一眼,冷哼道:“你紫阀,参加这次大战么?”
紫箫生皱了皱眉头,一骨碌的坐了起来,他摇了摇头,满不在乎地说道:“这种小打小闹,不要说我紫阀,就是紫阀下面的那几家,也不会掺和。”
楚天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既然你紫阀不掺合,那么,我就不算勾结天族,这不是很简单的道理么?”
紫箫生呆了呆,他歪着脑袋怔怔的看着楚天,过了许久才用力的点了点头:“这话似乎有理,我居然无话可说。不错,既然我紫阀不参加这次大战,那么你和我交好,自然不算勾结天族。”
楚天也笑了,他取出了几坛美酒放在一旁,坐直了身体,看着紫箫生笑问道:“一直以来,就是我给紫兄你讲故事。不如这次,紫兄给我说说看,天族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楚天沉声道:“天族,灵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那六道封魔大结界,到底是干什么的?”
紫箫生沉默了一阵子,抓起一坛美酒,拍开封泥灌了两口,仰天哈了一口酒气,看着逐渐暗下来的天空喃喃自语道:“天族,这是一个极其没趣的东西。自诩为天地之间最尊贵的族群,自诩为参透了天地间至高的法则,用极其严苛的规矩约束万物。”
低下头,紫箫生直视楚天的双眼,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下面那些大小家族也就罢了,你知道我紫阀平日里的行事么?万年如一日,几乎永恒不会改变。”
“每天,固定的时间修炼。”
“每天,固定的时间梳洗。”
“每天,固定的时间休息。”
“每天,固定的时间用膳。”
“每天要做什么,什么时候做什么,做什么的时候应该说什么话,每个人在每个时间每个地方做每件事情的时候,说什么、做什么、穿什么、用什么语气……万年如一日,永恒不变。”
“从我记事时起……我记事的时间蛮早,还在我娘肚皮里,我就已经记的事情了。”
紫箫生缓缓说道:“什么时候说什么,什么时候做什么,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能做……甚至,连你笑的时候要露几颗牙齿,哭的时候哭一声要流几颗眼泪,都有着严苛的规定!”
楚天愕然看着紫箫生:“这是,疯了吧?”
紫箫生苦涩的看着楚天:“这是,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