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嬴冲退回到马车内的时候,嬴月儿就给他比了一个大拇指。
赢冲心知其意,这是在赞他演技超神,最终瞒过了静池剑斋的一应人等。
他也能看得出来,那秦可人虽是最后放了那么一句狠话,可其实只是这位为挽回颜面的场面之言,当不得真,本身并未对嬴冲起疑。
这次非但是保下了无面天君,还从静池剑斋手里敲诈到了二十枚灵息洗元丹,哪怕是价格缩水后,也是二十万金左右,确实是赚到了。
可嬴冲却还不觉消气,又找来张义吩咐:“让人去京兆府衙门知会一声,给这几人都发个通缉令。钱由本公来出,每人悬赏三万金,死活不论!嗯,那秦可人六万金,素如雪十万!”
尽管那静池剑斋多半不会在乎,对那秦可人与素如雪而言不痛不痒,可此举多少能恶心这些剑斋弟子一二。每人三万金,还是会有不少亡命之徒会动心的。
二十枚灵息洗元丹只是了结他们间的私人恩怨,可违逆了国法,又岂能不付出代价?
九月见状,不由微一摇头,他家这主君,还真够坏的。这悬赏发布,嬴冲一分钱不用,就可使这几位剑斋弟子,在秦境中寸步难行。
安排好了悬赏,嬴冲就又把手中的木盒,往月儿抛了过去:“你要这东西做什么?我看那王郭两位先生也用不上。”
除了这二位之外,国公府里就没什么值得花重金培养的玄修了。
“是给你用的!这可以纯化洗练外丹。没有这次的事,月儿也想提醒你去弄几颗回来。”
嬴月儿又把木盒丢了回来:“且这东西还可助你结丹,取三颗每日一粒服用完,估计就可使你入金丹境了。此后每十五日一颗,十七颗灵息洗元丹,可助你入七阶玄修。”
金丹境?
嬴冲眼神微亮,而后就小心翼翼的把手中木盒收了起来。这道家修为他虽不在乎,毕竟本身实力,还是集中在武道方面。
可如这金丹结成,可以辅助他进一步压制丹毒,提炼异种妖元,那么也同样可大大提升他的武力。
不过收好这木盒之后,嬴冲就有些发愁,这次意外与静池剑斋撞上,暴露了他不少实力。让他担忧几日后即将到来的那一战,可能会有什么变故。
静池剑斋没可能为他保密,而这也就意味着,那时他们面对的对手,实力很可能会超出预期。
尽管以郭嘉的计策,只要最终功成,那么无论武阳嬴氏与天庭来多少低阶天位,都是难挽败局。可嬴冲担心的,却是玄天境。
只要有超出他预料两位以上的玄天强者出现在战场,那么这一战,他多半会功败垂成。
“怕什么?记得郭先生说过,无论什么样的计策,其实都比不得自身实力重要。”
嬴月儿却在车厢里兴奋的挥舞着小拳头,霍霍有声,嘴里则是得意的笑:“无论他们来什么人,月儿帮你打爆就是!只要有了团子帮忙,这十年之内,权天位之下我可以天下无敌!就是那个嬴唯我,也绝不会是我对手。一些水货权天,月儿亦可一战的。”
这句话,不止是令九月微惊,嬴冲也同样眼神诧异的看了过去。然后他瞬间就想到,无面天君既然能够拟化万物。那么想必这家伙。也同样能为嬴月儿拟化出她想要的零件。
以无面大天境的天赋神通,轻轻松松就可将月儿这具身体,推升到玄天境界,甚至直攀巅峰。
若真能如此,那么此事还真让人期待。
“可那静池剑斋怎办?这一段时间内,只怕她们不会罢休。还有那可搜寻无面天君踪迹的秘法印记,也是个麻烦。一旦她现身于外,就有被静池剑斋之人察觉之险。”
虽说他刚才差点就与静池剑斋动手,可说实话还是有心怵的。嬴冲的理智还是在告诉自己,在自身羽翼丰满之前,对于静池剑斋这样可以匹敌一国的顶尖势力,最好还是避之为上。
嬴月儿闻言却是满不在乎的笑:“这事我自然能有办法解决啦!世上能够压制化解她身上禁法之人不到十位,你就是一个。再说了,哪怕被发现了也不怕!那两个剑斋的贱人,她们要再敢找上门来,看我不揍扁她们!”
嬴冲见她自信满满,却不禁暗自摇头,静池剑斋可不止是两个玄天。据她所知,这家光是摆在明面的权天境,都有七人之多,此外还有无数的盟友。
只是他心中虽不以为然,可对于无面与嬴月儿合体后的实力,却愈发的期待起来。不过此事不急,可待他上朝后返回再说。
这次的大朝会,对他而言也是相当的紧要,可以说这一年他在朝中大展拳脚的序幕开端。
也就在他与嬴月儿说话之时,车队再次开始起动,继续往皇宫方向疾驰。
这次虽是损毁了两辆马车,数匹龙马,可好在人员没什么损伤。只有两个侍卫被撞折了骨头,另有几位擦伤。故而只需稍稍整理,就可以重新上路。队伍虽显狼狈了些,可整套依仗都还保存完好,威风未失。
为那些静池剑斋弟子的拦路堵截,嬴冲确实耽误了不少时间,侥幸赶在了卯时的最后一刻,才踏入到了那大朝会专用的太政殿内。险些就被礼部的仪官,以朝参失期的罪名,拦在了殿门之外。
当嬴冲走入时,这里已站了好几千位在京朝官,其中不乏人向他投以幸灾乐祸的眼神。
显然他在御道被静池剑斋之人拦截之事,已经传开了。
嬴冲全不在意,大摇大摆的往最前方走去,一派朝廷大佬的气势。只有在望见庄季与薛平贵的时候,才会停下脚步打声招呼。
至于周衍,那家伙自从九岁时跟着他父亲上过一次大朝之后,就再也不愿来了,因此没少被御史弹劾。
嬴冲的位置在武将一侧,位于几位一品柱国大将军之前,只在几大镇国上将与三郡王八国公之后。以他十五岁的年纪,在众多超品大臣中,自是极其的醒目。尽管已非是第一次上朝,也仍吸引到不少视线看过来。
就在他站定不久,天圣帝也终于驾临。可能是也知道了嬴冲与静池剑斋冲突之事,这位在御座之上端坐之后,又特意看了嬴冲一眼,这才宣布大朝开始。
当众臣先是一套大礼拜过,米朝天依例拿着他的拂尘舞了舞,动作帅气利落,口里也中气十足的吟唱道:“陛下有谕,今日大朝,众卿可畅所欲言,以补宰执之缺。有事速速启奏,无事则可退朝。”
大朝会从来都不是议论政事的好地方,又何况今日是上元节,群臣都是有意将手中不要紧的事情押后再说,只等着散朝放羊。
整一个时辰,只有几个不识趣的小臣,奏了几件鸡毛蒜皮的小事,眼看着大朝会就要结束之时。忽然百官之中,有一位二品大员走出:“臣启奏陛下,破虏军节度使李寒玄,三日前上书枢密院。言其年近九十,因旧伤之故气血亏败,精力不济,已不能视事。故欲向朝廷乞骸骨,告老还乡!”
随着这句道出,这太政中顿时是一片讶异的喧哗声。破虏军节度使乃朝廷二品大员,掌握一军六万精锐之师,此人上书去职,自非小事。
嬴冲淡淡的往那边看了一眼,只见出言那位,正是庄林,枢密院的三位副使之一。
李寒玄告老还乡之事他不觉意外,此事他其实居功至伟。之前郭嘉为他拟定的两封信之一,就有一封是给了这位。
使他惊异的是,这枢密院居然将此事在大朝会上说起。
“李寒玄?他也确实是老了。”
御座上的天圣帝神情很是平静:“此事朕准了,念及李将军几十年来公忠体国,勤于边事,任职破虏军节度使时屡有战功,可加封一品柱国大将军衔令其荣休。”
那庄林闻言微一躬身,退入群臣之中。他只负责禀知此事。至于这位李老将军荣休后的加封及赏赐,另有吏部负责。
而此时嬴冲则眉头大皱,看着庄林与几位枢密副使,还有后方那微躬着身,一言不发的嬴元度。
心中不由苦笑,知晓今日必是这家伙的手笔,且他多半已被那李寒玄;给卖了。
这可真是好人无好报,按照那石碑中的预言,这位王节度使不久之后,就要死于匈奴之手。
他之前向李寒玄;提出的交易,可算是救了这位的性命!难道这位还真以为,他嬴冲只是看上了‘破虏军节度使’这个官位不成?
错非是担忧匈奴南下,再次伤了大秦元气,使流民祸乱成灾,他岂会看上这号称边军之末的区区破虏军节度使?
一声叹息,嬴冲等了片刻,都不见这几位的动静,心中愈发忧愁。
这几个家伙,是打算敌不动我不动么?
眼见那米朝天已经晃悠着拂尘,准备宣布退朝。嬴冲还是主动站了出来:“臣启奏陛下,破虏军镇守边境重地,不可一日无大将镇守。今节度使李寒玄;告老,破虏军内并无人有资历接任。臣举荐长兄嬴完我继任此职,以防北境边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