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离开山村

这时,吴中天从不远处的树林中走了出来,在吴攸冲关时他一直在暗中保护他,见吴攸冲关成功,才走了出来。

他为吴攸能这么年轻就冲破第五关感到无比的高兴,他深知冲破第五关的艰难,这不仅仅是靠刻苦修炼就能够达到的,好多人即使一辈子也无法突破第五关。

他们师门中也曾出现过一些练功奇才,可在这样的年纪级就突破第五关,吴攸绝对是第一人,他为吴攸也为自己感到非常的高兴。

吴攸见吴中天来了,知道他是在暗中保护自己,他像个小孩样的飞奔向吴中天,兴奋的说道:“爷爷,我刚才终于突破第五关了。”

吴中天笑眯眯的看着兴奋的吴攸道:“我都看到了,都看到了。”然后又故作伤感的说道:“爷爷已没有什么事可再教你的了,以后的路全靠你自己走了,记住,这条路无止境呀,越往后越难走呀。”

“爷爷说什么呢,你肯定还有压箱底的东西没教我呢,我还没学够呢,以后还得爷爷多给我指导呢。不过爷爷您放心,我会努力的,相信我。”吴攸打趣着说道。

吴中天拍拍已比他还高的吴攸笑着说道:“哪还有什么压箱底的东西呀,你小子已把爷爷掏空了,走吧,回去吧”。

这天傍晚,与往常一样,吴攸泡好一壶茶水后,和吴中天在巨大的胶藤架下休息。这是吴攸每天最休闲最开心的时光,吴中天时常会在这时给他讲一些山外的事情。每次吴攸都听的津津有味,当听到险恶奸诈之事时,吴攸常常义愤填膺,恨不得立马去打抱不平,当听到侠义良善之事时吴攸常常会满脸的感动和向往。

这天吴中天没有像往常那样给他讲这样的事,而是静静的看着吴攸,轻轻叹了一口气后,拿出一个包裹递给吴攸,示意他打开看看。

这是一个印着蓝花的包裹,吴攸从未见过,他疑惑的打开包裹,一个青色的大葫芦和一套有明显血迹的婴儿衣服映入吴攸的眼帘。

当看到婴儿衣服时,吴攸的心猛的一紧,他意识到这可能是他儿时穿过的衣服,他从小就知道自己是爷爷捡来的,小时候也问过吴中天自己父母的事情,吴中天只告诉他是在黄河边捡到的,但从未给他看过这些东西,他也不知道有这些东西的存在,没想到吴中天竟好好地为他保存至今。

吴攸强装镇定,抬头笑着问道:“爷爷,这么小的衣服是谁的?它又有什么故事吗?”

吴中天静静的看着吴攸,强忍着内心的不平静,说道:“这衣服是捡到你时穿的,包裹和里面的东西都是当时你身上带的,今天是时候该交给你了”

听到这,吴攸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他一声不吭,默默的翻看里面的东西。

“这个大葫芦当时和你一起包在包裹中,里面是为你解毒的药,可能正是由于有它,你才没有沉入水中,侥幸被水冲到岸边。这根钢针当时透过骨牌扎在你的胸口,如果不是骨牌遮挡,你可能躲不过此劫。当时毒已快蔓延到心脏,你被人封住了心脏周围的穴位,阻止了毒素的进入心脉的速度。

这把匕首来历不凡,我一直都没有找到它的来历,骨牌和匕首可能都是你家族的东西。这根钢针上的毒异常诡异,多年来我一直都没有找出它来自那个门派,是何人所使。包裹上的血应该是你的亲人所留。”

吴攸每翻到一件,不用吴攸询问,吴中天就给他细细的解释。

吴攸慢慢的翻看着包裹里的物品,思绪万千,他也曾对自己的身世有过很多的想象,但现在真正面对这一切时,一时不知所措,脑海一片混乱,心中不停呼喊着父亲、母亲。

这称谓如此熟悉又如此的陌生,多年来一直深深的被他埋藏在心底,丝毫不敢触碰,此时却像汹涌的洪水一下子全都冲了出来,挤压的他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如今他们在哪里?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还安好吗?他一下子扑跪在吴中天脚下,抱着吴中天的双腿肆意的大哭起来。

此时吴中天的心也紧紧的揪在了一起,他一声不吭,双手紧紧抱着吴攸的头,任由吴攸大哭,他仰头望着昏暗的天空,任由老泪在脸上横流。

这一幕他太熟悉了,他太能够理解吴攸此时的心情了,他能够为吴攸做一切,他爱吴攸胜过爱他自己,但他知道他永远也无法替代父母在吴攸心中的位置,就像师傅永远无法替代父母在他心中的位置一样。

两个同病相怜人就这样紧紧的抱在一起,任由痛苦且温暖的心绪肆意蔓延。

这一夜,两人都无法入睡。吴攸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父母在哪里?自己究竟是谁?十几年来与爷爷朝夕相处的一幕幕、仇家是谁?接下来他该如何做?他能做什么?太多太多的疑惑不停在他的脑海翻滚。

吴中天非常理解吴攸此时的心情,今天他已点燃了吴攸思念父母的熊熊大火,任谁也再无法扑灭,他也绝不会,也从未想过要阻止吴攸去寻找父母。

现在吴攸长大了,他给了他所能给的一切,他相信山村的祥和宁静,村民的淳朴善良都已深深的融入了吴攸的血液,他已尽自己所能让吴攸有一个良好的童年环境和快乐的童年生活。

他相信吴攸不会被这一切打倒的,是时候让他走出山村,去迎接山外的挑战了,他虽不忍心让吴攸去面对这一切,承受这一切,但他明白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那是吴攸的宿命、外面才是吴攸的世界。

他开始默默的为吴攸准备外出的东西,银两要多带些,平时换洗的衣服要带上,易容用的面罩要多带几个,常用的药品也要多带些……

第二日天还未亮,吴攸像往常那样早早起来,晨练后,准备好二人的早餐,为吴中天煮好茶水,两人谁都没有说话,默默吃着早餐。

吴中天见吴攸几次欲言又止,便说道:“我知道你想去山外解开所有的谜团,这非常正常,我非常理解,你不要有什么顾虑,你现在长大了,能够照顾自己了,是时候该出山了,不要顾虑我,我也该出去找找那半部功法了。”

“我会陪你出去走一段,然后我们分头行动,完成我们各自的使命。无论是谁找到那半部功法,立即通知对方,在我们没有能力对付仇敌前,不要轻举妄动,你要答应我,千万不可莽撞,确保自己的安全。”

吴攸听吴中天说出了自己不好意思说出的话,红着脸连忙说道:“爷爷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爷爷你也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等我们处理完山外的事情,我们还要来这里来,我要一直陪着爷爷。”

从小跟着爷爷,马上就要要离开爷爷,他也是非常的不舍,他多么希望能够像这样一直与爷爷在山村待下去。

吴中天笑着拍了拍吴攸的肩膀说道:“好,一言为定,去好好准备一下,三天后,我们一起出发。”

接下来的几天,村民听说吴中天二人要离开山村一段时间,满是不舍,纷纷前来告别,村民们连着两天杀鸡宰羊为二人送行。

虎子、壮壮、大牛等一众跟吴攸一起长大的孩子们天天陪着吴攸,有说不完的话,非常的不舍。青叶准备了一些干粮,煮了几个鸡蛋便于二人路上吃。

第三天,村民一直送二人出村好几里路,仍不愿回去,在吴中天的再三劝说下才依依不舍的返回山村。村民走后,二人立即施展轻功,快速向山外赶去。

山外的一切对吴攸来说都是那么的陌生和新奇,吴中天有意放慢速度,一一向吴攸解释,教他一些山外生活的常识。

一个多月后,二人来到了当初发现吴攸的黄河边。九月的黄河河水还很大,浑黄的河水汹涌的拍击着河岸,就像什么事也未曾发生过一样,但吴攸此时的心情就像这汹涌的河水一样,久久不能平静。当年在这里究竟发生什么,致使父母将中毒奄奄一息的他丢在这里,而如今,他们又在哪里?可安好?

吴中天没有打扰吴攸,让他一个人平静了一会后,吴中天分析吴攸应该来自黄河北岸,建议他先到黄河北边到处走走,同时告诉他在发现吴攸的前一天,曾在距离这里不远的一个小酒肆中与一个神秘人发生冲突。

当时神秘人身穿黑色长袍,浑身包裹的严严实实。因同在酒肆的客人嫌弃神秘人身上的古怪气味,被神秘人痛下杀手,一人当时就毙命了。

吴中天见神秘人出手狠毒,出面制止,哪料神秘人非常霸道,竟对吴中天出手。

此人的武功跟他的人一样的古怪,且出手凶狠,招招直取吴中天性命。吴中天大怒,与神秘人激战上百回合,最终斩下神秘人左臂,神秘人重伤后逃走。此人武功非常高强,始终一言不发,浑身散发出一种腐败难闻的气味。

神秘人在吴攸出事时在附近出现,吴中天怀疑他跟吴攸出事有关。后来,吴中天也在附近打听神秘人的来历,但什么线索也没有发现,加之当时带着吴攸且急需救治,吴中天没有再继续寻找,带吴攸离开了这里。

吴攸听到这里,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即去找神秘人。吴中天警告吴攸此人武功高强,且功法异常古怪,今后如遇到,一定要倍加小心。

二人就此分别,吴中天要到恭州、泸州地界去寻找那半部功法,二人相约一年后中秋节在开封府见面。

望着吴中天远去的身影,吴攸心里非常的难受,到真要离开吴中天时,顿觉万般不舍,直到吴中天的身影消失在连绵的群山中,他才转身离去。

吴攸考虑到自己当年是顺着黄河漂流而下的,于是他决定沿着黄河逆流而上寻找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