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李家庄

花寿山连忙阻拦,道:“我离开前,本也想救他出来,可天明死活不肯,只说他在沙门岛还有要事,具体是什么事他也不说。还一再叮嘱我,不要万花山庄的人去救他,到时候,他自有办法出来。我没办法,只好花了些银两托人照顾他。你放心,他不会有事的。”

“那我只去见见他,不带他离开也好。”

“你就听你父亲的,他肯定有他的道理。这些年我一直在搜集焱教密谋造反的证据,为你父亲洗冤,但收获不多。今万花山庄惹了黑龙教,又传出玄天门的人在万花山庄。接下来万花山庄肯定不得安宁。我会在山庄待一段时间,等这股风头过后,再去搜集焱教的罪证。”

花寿山又细细寻问了吴攸这年的经历。当听到吴中天和紫阳还在世上,他感慨万分,叮嘱吴攸将来一定要照顾好二人。至于是否重振玄天门,由吴攸自己决定。

二人又说了一些关于花映月的事情。一说起花映月,花寿山非常伤感,一再怨自己没有保护好他们母子二人。

见花寿山如此伤心,吴攸不再询问母亲的事。

眼看天色将晚,二人依依不舍的告别,花寿山一再叮嘱吴攸要保护好自己,遇事千万不可逞强。

此时,万花山庄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前来助战的人都已陆续离开了山庄。

花向山、花照山、花满山三兄弟送走各友好帮派的人后,这才坐下来休息。

花照山再次拿出吴攸当初留给他的纸条给二人看。只见纸上写着“请务必在大战时将黄色药粉洒在每个参战人员的身上。”

花向山和花满山其实早已猜到驱蜂人就是吴攸。

三人一说起吴攸,都为他今后的处境担忧。黑龙教自不必说,肯定会为了玄天功法,不惜代价寻找吴攸。

江湖上那些觊觎玄天功法的帮派的人,知道玄天功法在一个武功不高的年轻人人手里时,也肯定会想办法夺取。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果然有不少人前来山庄打探吴攸的情况。但知道有花寿山坐镇万花山庄,又都悄悄的走了。

栖云宗、青莲教、西山帮经此一战元气大伤。由于此前他们行事嚣张跋扈,结仇很多,因此,不用万花山庄亲自动动手,他们的仇人今见他们没落,纷纷找他们寻仇。

栖云宗等帮派见此,纷纷解散,四处逃命去了。

黑龙教因教主龙在天被花寿山打成重伤,返回后便闭关疗伤了,并告诫帮内弟子在他闭关期间收敛行事,不得随意惹事。

黑龙教设在会州的堂口也撤走了,其在会州的产业也被万花山庄和友好帮派瓜分干净。

吴攸与花寿山分别后,准备前往开封府与爷爷相见。因距离中秋节还有些日子,吴攸准备先前往庆州彭老三的老家。一方面想杀了彭老三为母亲和花向山报仇,一方面想通过彭老三打探给曹氏兄弟下蛊之人的消息。

此时,他已肯确定给曹氏兄弟下蛊之人应该就是焱教的人,他想通过此人打入焱教内部,搜集他们私通外敌的证据。

一路上吴攸依旧选择住在农户家里,了解各地的风土人情和当地普通百姓人家的生活。吴攸被百姓生活的艰难深深的震撼了。

黄土高原沟壑纵横,土地支离破碎,山地与断崖、谷底相间分布,人们大多在向阳避风的地方挖窑洞居住,在平缓一点山坡上开垦梯田种植庄稼。

这里绝大多数的土地都是靠天吃饭,遇到雨水好的年份还能勉强填饱肚子,要是遇到雨水少的年份,忙碌了一整年,到头来颗粒无收也是常事。

再加上官府的各种税负和各种帮派的欺压盘剥,普通老百姓根本就看不到希望,有些干脆也加入或成立各种帮派,跟着欺压盘剥自己的乡邻。

吴攸才走了十几天,就遇到了几十个帮派,发现他们拉帮结派,互相争斗,就只为了扩大地盘好盘剥更多的百姓。

官府明面上禁止帮派活动,但暗地里又与各帮派勾连,各种帮派成了他们盘剥百姓的工具。

吴攸发现外面的世界跟他从小生活的山村简直就是两个世界。他此时才真正明白爷爷为什么要坚持他在山村长大,爷爷是不想让他过早接触到外面世界的黑暗和险恶。他也为自己能有一个快乐阳光的童年而感到庆幸。

一路上,吴攸也多次遇到拦路要买路钱的毛贼,他明白这些毛贼都会依附着各种帮派,或本身就是帮派派出去专门抢劫外地的过路客。

在他们眼里,到了他们的地盘过路人,就是他们的猎物,不抢白不抢,这跟山里的虎狼等野兽有什么区别。

吴攸感到深深的悲哀,为百姓,也为官府。血气方刚的他,再次从内心升腾起一股想要改变这种现状的冲动,他多么希望人们都能够像山村里的人那样的生活。

半个多月后,吴攸进入了六盘山区,这里的空气明显湿润了很多,山上的植被也明显多了许多。

这天,吴攸来到一个叫李家庄的小山村。村庄不大,只有三十来户人家,绝大多数人家都姓李。

吴攸到达李家庄时已是傍晚,此时村民都已从田里归来,开始做晚饭,村庄笼罩在一片炊烟中。

吴攸来到一个有四孔窑洞的小院门口。一只黑狗见有生人到来,吠叫着跑了出来,冲着吴攸不停的叫。

“小黑。”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正中一孔窑间中传出,随着几声咳嗽,一个老者走出窑洞查看。

黑狗听到老者的声音,立刻跑了回去,见老者出了窑洞,再次吠叫着跑出了小院,直到老者出了小院才不再冲着吴攸吠叫,开心的围着老者打转。

“好灵的一条狗。”吴攸见老者出了小院,笑着说道。

“老丈打扰了,我路过你们村庄,想在你家借宿一晚。如不方便,我再到下一家问问。”

在跟老者说话时,吴攸发现老者似乎情绪很低落,满脸愁容。随即表示如对方不方便,不必勉强。

“既已到门口了,就这里吧。”老者明白吴攸的意思,叹一声后,示意吴攸随他进去。

黑狗果然很有灵性,不再对吴攸吠叫,一转身跑到老者前面进了院子。

老者安排吴攸住在最西边的一孔窑洞。窑里收拾的很干净,土炕上的被褥也叠放的整整齐齐。

老者安排吴攸住好后,不好意思的对吴攸道:“小友,很是报歉,今晚我们没人做饭,东边那个窑洞就是厨房。你如不嫌麻烦可自己去做。里面米面都有,想吃菜菜的话,自己到园子里随便摘。”

老者说着弯着腰连着咳嗽了几声,转身慢慢进了窑洞。

吴攸这才发现,这家只有老者一人。可院子不是还挂着几件晾晒的衣服吗,显然是青年男女的衣服。

吴攸也没多想,清洗过后,开始自己动手做饭。

多年来与爷爷在一起,一般都是他负责做饭,这对他来说就是小事一桩。不一会儿,一锅色香味俱全的西红柿鸡蛋面片,几个小菜就做好了。

吴攸来到老者的门前,敲了敲门,然后静静的等待。

不一会,随着几声咳嗽,老者走了出来。

“老丈也没吃饭吧,我做了两个人的饭,请您过来一起吃点吧。”

老者很是意外的看了看吴攸,和色道:“多谢小友关心,我有些不舒服不想吃了,你自己吃吧。”说着就要转身回屋里。

“老丈且慢,在下略懂医术,能否让我给你看看?”

老者一听,疑惑的看着吴攸,缓缓道:“多谢小友费心了,我这是老毛病了,一着急生气就咳嗽,过后就好了。谢谢你,快去吃吧,再不吃饭就凉了。”

“看来老丈信不过我,着急生气是不会咳嗽的。我估计您是慢性咽炎。你老这样不吃饭,会咳的更厉害的,如不嫌弃,请一起吃过饭后,我给你在仔细检查一下。”

老者看了看吴攸,被他的热情打动了,不好再说什么。二人吃过饭后,老人显得不再那么焦虑。吴攸为老者仔细的检查一番。

“看看,真被我给猜着了,你老这是心急上火,慢性咽炎加重了,才一直咳嗽的。没事,我给你开几副中药。”

“多谢小友了,让你费心了,你可真是个热心肠的人呀。”老者说完长叹一声后,道“真是急死人了。刚才有所慢待,还请见谅。我刚满六岁的小孙子昨天早上在院外玩,没想到一会就不见了。我们一家人找了两天一夜,也没找到。我实在是走不动了,才回家。现在我儿子、儿媳和庄上的人还在外面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