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九立刻调动面部肌肉,露出一个心虚的表情。
容震这才接上前面的话头。
“——我问理由,老方说眼下集团内局势混乱,张德海那帮人一直蠢蠢欲动,我若活着,还能镇得住他们,要是哪天我不在了,我这边眼睛一闭,张德海那边肯定就会立刻对容致下手。”
“而你虽然不是容致祖母亲生的,但到底也是姓容的,跟他是亲叔侄、是一家人。你要是进了容兴,说不定以后能帮上容致一二。”
这番话听得容九背心直冒冷汗。
他那日跟方中杰和梁家昌是这样说的——
“我年纪也不小了,想找点正事干,我那间小茶馆每天迎来送往看着生意不错,实际上也就勉强糊个口。”
“二位叔父也不必担心我会跟容致争什么,我这个人什么也没有,但自知之明还有是的,他是容家的长子嫡孙,容家的这份家业除了他,谁来继承都名不正言不顺。”
“而我也所求不多,只希望老爷子能分我一间小公司,给我当个营生,让我以后有能力养活妻儿,仅此而已。”
而刚刚从容震嘴里说出来的方、张二人的说辞,无疑不是把他架在火上烤。
他一个私生子,这些年连容兴的大门都没有进过,怎么会知道公司里的派系争斗?
还说什么,他要是进了容兴,以后能帮容致,这话骗骗无知的外人也就罢了,但凡知道点他跟容致的龃龉,是一个字也不会相信的。
更何况容震这只千年狐狸?
容九越想便越胆寒。
他拿不准这到底是容致的手笔,还是容震的故意试探。
容九被睫毛掩盖的眸底,闪过一丝慌乱。他轻咬了一下舌尖,强迫自己保持冷静,然后用惊惶的语气夸张地喊了一声“冤枉”。
“前段时间,我确实找过方叔父跟梁叔父,但我是拜托他们在您面前帮我说两句好话,好让您能给我一间小公司当营生,我也老大不小了,要是哪天娶妻生子了,总得有钱养活妻儿吧?”
“我可是从头到尾都没说过我要进容兴。”
“还帮容致?”
容致自嘲地呵了一声,“就我这高中都没毕业的文盲水平,我能帮他干什么,给他端茶倒水吗?”
他的这番说辞,并未取信容震。
容震声音淡淡的,“前不久,我问过你要不要进容兴,你当时跟我说,我要是逼你进容兴,你就回佤邦去种茶叶。”
“这才过了多久,你就改变主意了,还这样大费周章地请来老方跟老梁当说客?”
容九用小拇指的指尖挠了一下额角,用不好意思的口吻说,“这不是老大不小,想成家立业了嘛。”
容震也不知信了没有,他淡淡地问,“我见你这些年跟那个姓宋的丫头一直走得很近,喜欢上了人家了?”
容九“嘿嘿”笑了两声。
容震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眸色轻微闪了闪,又才淡淡地说,“倒是个好丫头,就是出身不太好,有那样一个母亲。”
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