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个世界上的事,不是你想,它就不会发生。
命运的枷锁,始终将她牢牢锁在了荒唐怪诞的囚笼里,她已经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去挣扎去搏斗,却依然没能逃出来。
电话那头,陆太太声音婉转妩媚,带着岁月沉淀过后的迷人风韵,“很多年前我就跟你讲过了,只要你愿意,全云城的男人都会心甘情愿地站在那里,任你挑选。”
“——你会得到数不尽的珠宝、钻石、房子、车子,还有男人那不值钱的心。”
“你可以为所欲为。”
“但你不听,非要那么辛苦地去念书,去考律师执照,想证明你不用靠男人,也能活得很好,活得很有尊严。”
“可事实又是如何呢?”
“没有了顾知周给你当靠山,顾华年一句话就能把你那所谓的事业给你毁得渣都不剩。”
最亲近的人,总是知道刀子往哪里捅,最痛最伤人。
宋和咬着牙关,紧紧捏着手机,骨节泛出一层青白。
电话那头,陆太太浑然不知自己的话有多刺痛人心似的,继续往宋和心口上戳刀子。
“幸好那顾知周还算有眼光,没真要娶了陆明珠那个蠢货。”
“他这回为了你,能把顾华年气得住院,想来对你是有几分真心的。”
“你倒可以趁此机会,再回到他身边去……”
陆太太话还未说完,耳机里便传来一阵忙音。
宋和那边把电话挂了。
陆太太早已习以为常,妆容精致的面容上不显半分恼色,被口红细细描绘过的红唇甚至还轻微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随后,陆太太伸手把挂在耳朵上的耳机摘下来,随意扔在彩绘玻璃小圆桌上,陆太太端起咖啡杯轻啜了一口,咖啡早已经凉了,入口后有一股难以下咽的酸涩感,就跟过期了的婚姻一样,实在让人难以忍受。
轻勾着的唇角瞬间冷下来,陆太太将咖啡杯咚的一声扔回小圆桌上,五位数的陶瓷咖啡杯立即被砸得四分五裂,冷咖啡泥水似的淌了一桌面,再顺着桌沿滴下去,落在白色羊绒地毯上,留下一块块难看的痕迹。
陆太太施施然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克什米尔披肩,披在身上后走出了春意盎然的花房。
富丽堂皇的客厅里一片狼藉。
许是发脾气累了,陆明珠坐在沙发上喘息,佣人们怕被殃及无辜,都远远地躲着。
一通发泄后,陆明珠心里非但没有好受一点,腹中反而还唱起了空城计,再一看佣人们都跟躲瘟神一样离自己远远的,陆明珠就气上加气了。
在外人面前一贯以甜美示人的大小姐,横眉怒目地瞪着一众佣人,“都躲那么远做什么?”
“难道还怕我吃了你们不成?”
佣人你看我我看你,皆是瑟瑟不语。
大小姐见状,炮仗似的从沙发上弹起来,抓起一只抱枕就朝佣人们砸过去。
“都傻愣在那里干什么?”
“还不快去给我弄点吃的来?”
“一个个就跟个木头桩子似的,养着你们有什么用!”
“一群废物!”
无辜挨骂的佣人们一窝蜂地挤进厨房,手忙脚乱一番后,都有点拿不定主意该给气头上的大小姐做什么,生怕端出去的东西不合大小姐的胃口,又无端惹来一顿恶骂。
几个佣人你推我我推你,将一个在陆家做工时间最长的佣人推了出去。
那佣人远远地问,“大小姐,您想吃点什么?”
腹中的空城计唱得正热闹,陆明珠没好气地说,“有什么现成的没有,给我弄一点过来。”
余光瞥见一袅袅身影正从偏厅进来,大小姐故意说,“那交际花每天下午不是要吃燕窝粥吗?就把那个给我端过来。”
佣人面色迟疑,“可是……”
陆明珠脸色一沉,眉间一片阴霾,“怎么,她一个妓女吃得,我堂堂陆家大小姐吃不得?”
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