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灯光明亮,温度宜人,墙角摆着翠绿可人的植物,白色的墙壁上挂着色彩明艳的装饰画。
宋和扶着容九在走廊里慢慢地走着。
没走几步,容九光洁的鼻尖上就挂上了一层亮晶晶的虚汗。
对于自己这副孱弱的身体,容九简直是又恨又爱——恨它太孱弱不堪了,一场普通的感冒发烧就能把自己折腾个半死不活;可若不是这般的孱弱不堪,他未必会得到宋和那样多的关心和怜惜。
宋和见他出了汗,担心汗打湿了衣服,反倒会让他再次受凉,便将他扶回了病房。
脱掉拖鞋,容九重新躺回床上去。
宋和走去浴室,拿毛巾在温水里浸湿后,再拧干拿出来,给他擦脸上的汗渍。
容九仰着脸,闻着宋和身上那股熟悉的令人着迷的味道,安静地任由她摆布。
宋和的动作很轻很温柔,就像对待皮肤娇嫩的婴儿一般,生怕弄疼了他。
容九闭着眼睛,享受着她的贴心照顾。
擦干净脸后,宋和又走去浴室,把毛巾重新在温水里拧了一遍,再走出来给他擦手。
宋和做这些的时候,心里很平静,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
这些年,容九在她心里早已经是家人了。
简单地给容九梳洗了一番后,宋和拉了把椅子过来,在床边坐下,东拉西扯地同容九闲聊了一会儿。
容九猜想着时间可能不早了,他的手机放在床头柜上,住院后因为输液把手表也摘了,便问宋和,“几点了?”
宋和拿起手机看了看,“九点多了,怎么了?”
容九心里是舍不得她走的。
这段时间,先是他因为分公司的事情早出晚归,最近她又为了容兴那个案子忙得不可开交,两个人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晚上这样一起吃饭,再一起闲聊了。
从私心上来讲,容九希望她最好今晚别回去,就在医院里守着自己。
可想她今天东奔西走了一天,容九心里又是心疼的,“你今天也忙了一天,早点回去休息吧。”
宋和却是不急着走,“我再坐一会儿。”
容九听后,也不再提让她回去休息的话了。
两个人东一句西一句地闲扯起来,从十几岁的糗事聊到了今晚春晚的节目单,话题不知怎的就偏到了许丰年身上去。
宋和不甚唏嘘道,“我是怎么也想不到,许伯父会索贿。若不是听佳薇也亲口承认了,我真是不敢相信。”
容九听得心里咯噔了一下。
许丰年被揭发索贿一事,可是他的手笔。
容九想,得尽快让这件事结束,把那个举报人送走才行,宋和是个重感情的人,别看她当时跟许佳薇决裂得很果断,可难保她不会看在过去的友情上,帮许佳薇一把。
万一到时候被她发现这件事情与自己有关,那他可就不好解释自己为什么会知道她跟许佳薇吵架决裂一事了。
如此一想,容九就越发觉得把举报人送走已是刻不容缓的事情。
宋和原本是想等容九睡着了再走。
可闲话都扯了一火车皮了,眼见着都十点了,容九的那一双眼睛仍旧是明亮如星,瞧不出半点的困意。
想来是白天睡多了,把日夜睡颠倒了,生病卧床的人多数都有这个通病。
宋和想了想,从椅子上站起来,“你等我一下,我去外面拿个东西。”
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