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和依旧是一言不发。
宋郁榕也不再多说什么,这个话题就此打住了。
客房管家指使着服务生把餐车推进来,再戴起白手套,把餐盘一样样地摆到餐桌上去,揭去金色的餐盘盖后,管家面带着微笑,恭敬道,“二位请慢用。”
这一餐,母女二人皆是食不知味。
吃完后,宋和也不多做停留,“我回去了。”
宋郁榕却叫住她,“你先别急着走,我还有事要跟你说。”
宋和面色淡淡地看着她,“什么事?”
宋郁榕这才提出她今晚让宋和过来吃饭的真正目的,“我想跟陆承渊离婚,但他一直不肯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宋和随口给她一个建议,“那你可以去法院起诉离婚。”
宋郁榕蛾眉轻蹙,“去法院的话,这件事情就会闹得满城风雨,”宋郁榕摇头,“你这个主意不行。”
宋和唇角轻轻地撇了一下,露出一个讥讽的表情,“这件事情早就已经传遍了。你如果不想去法院的话,那就只能在财产分割上让步,直到陆承渊满意,肯签字为止。”
宋郁榕没说话,似乎是在思考她这个建议的可行性。
片刻后,她又再轻轻摇头,“我没有多要他的财产,我要的那些都是我应得的。再说了,就以他现在那破船样子,也没几斤钉子可分了。”
“你再给我想想,还有没有其他办法,能让他尽快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宋和见她这般迫不及待地离婚,不禁有些好奇了,“当年他那样对你,你都没有跟他离婚,现在怎么想起要跟他离婚了?”
宋和口中的“当年”,指的便是陆明珠把宋郁榕推下楼梯、害得宋郁榕流产,而陆承渊却装聋作哑一事。
宋郁榕觉得宋和这个问题问得简直傻里傻气的,她一只手夹着香烟,一只手托着那只手臂的手肘,在水晶灯下优雅的吞云吐雾,“我若那个时候离婚的话,怎么能亲眼看到陆承渊落到如今这般下场?”
这话让宋和心中一讶,她不禁脱口而出,“我还以为,你那个时候不离婚,是因为你很爱他,离不开他。”
宋郁榕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嗤笑了一声,“我爱他?宝贝儿,你是从哪里看出来我爱陆承渊的?”
“实话告诉你吧,我这辈子,除了你那个骨头已经烂了的亲爹,我谁也没爱过。”
这话是宋和第一次听宋郁榕说。她沉默片刻,不解地问,“既然你不爱陆承渊,那你为什么还跟他结婚?”
宋郁榕觉得她这个问题,比先前那一个还要傻里傻气。
她对着宋和笑,“宝贝儿,是谁告诉你的,跟一个人结婚就必须得爱他?爱情跟婚姻是两码事。”
“我曾经那么爱你的父亲,但他娶的人不是我。”
“你呀,”宋郁榕笑着叹气,“你还是太年轻了。等你经历的事情多了,经历的男人多了,你就会发现,爱情这东西其实狗屁都不是,前一秒还说爱你的人,下一秒就会对别人说爱你。”
“就拿你跟顾知周来说,当初,顾知周那么宝贝你,恨不得造一个金笼子把你关起来,可顾华年要他跟陆明珠订婚,他反对了吗?”
“——他没有。”
“所以啊宋和,就当是我这个当妈的提醒你了,相信什么也别相信爱情,这玩意儿太不可靠了。”
宋和不想跟她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的纠缠,“你把负责你离婚的律师的手机号码发给我,我有时间了就去找他聊一聊。”
宋郁榕没跟她客气,“行,我现在就发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