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行云脸上是一脸的困惑与愣怔的表情,仿佛没听明白宋和的话一样,“游戏结束了,什么意思?”
宋和望向车窗外,和她猜测的不错,在过去的这一段车程中……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在华行云对司机说要回去取东西之前,司机一直在绕路。
这并非是宋和拥有一双火眼金睛,可以透过一层厚实的黑色布料看到车窗外的景色,而是码头这一带有一座标志性的钟楼,宋和在找寻雷普斯的踪迹时恰好就看到了钟楼,而刚刚宋和向车窗外望去时,一眼就看到了钟楼那尖尖的楼顶。.
对上华行云那充满了困惑与求知的眼神,宋和抬起一只手,再活动了一下白嫩纤细的手腕,“下次做戏就做逼真一点。”
经她这一提醒,华行云如醍醐灌顶,原来纰漏竟出在这里——没绑手。
如此,华行云便能想明白宋和这一路为何没有大哭大闹,甚至还有心情玩弄他了——是的,华行云觉得自己被玩弄了。
华行云不禁笑了,是发自内心的甘拜下风的笑容,“宋律师可真是聪明啊。我很好奇,”华行云摆出一副好奇的神情来,“你是从什么时候怀疑我的?啊不对……应该是你是从什么时候怀疑唐杰的?”
宋和回答了他一句,“在你来的时候。”
华行云先是一愣,随即再稍微一想,便明白了她这话的意思,原来自打自己一露面,她就已经看出端倪来了。或许是,更早。
再一想自己这一路的所行所言,华行云颇有点想找个老鼠洞藏起来。华行云忽然有点不好意思与宋和对视了。把身体转回去,重新在副驾驶上坐正后,华行云对正在往他家方向开去的司机下令,“去公司。”
司机听后,立刻在路口改道,将车驶向雷普斯集运。
在经过将近半个小时的车程后,司机将车驶入了一个旧街区。该街区是利物浦著名的龙蛇混杂之地,路面上到处都是喝空了的酒瓶、踩瘪了的易拉罐、用于注射吸毒的针管、各种牌子的烟头,以及一些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华行云一直通过后视镜注视着宋和的一举一动。见她一直望着车外,仿佛是被此地的乱象给震住了,便有意想揶揄她两句,“宋律师自小生活在云城那样的大都市里,恐怕是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地方吧?”
他这话刚一说完,车窗外便出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只见在那街角处,有一个男人正光着屁股欺压在一个女人的身上,周围还围着三两个观众,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一种令人恶心的笑容。
华行云见宋和的视线正望向那一群人,便故意说,“看到同性被人当街欺辱,宋律师不打算见义勇为一下吗?”
宋和将视线从那一群人身上收回来,语调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见义勇为的前提是先要保障自己的安全。我一个女人,手无寸铁,还是在这样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自保才是最要紧的。盲目的见义勇为,除了让我平白搭上一条性命以外,别的什么也改变不了。”
一顿后,宋和忍不住讥讽回去,“还是幸运哥你觉得我是黄蓉在世,拥有盖世武功,可以凭一己之力就撂倒几个比我高大强壮的男人?”
华行云顿时就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了。
在沉默片刻后,华行云忽然开口,“其实你的观念是对的,在不熟悉的地方自保确实才是最重要的。”透过后视镜,华行云朝那一群人看了过去,神情是无悲无喜,也无怜悯,“那个女人是这一带的妓女,只要给钱就可以上。”
话一说完,华行云忽然想起刚刚宋和说过,她母亲也是一个妓女,那他这话就说得有点冒犯,于是他想道歉,“抱歉,我……”
宋和却打断他,“还有多远?”
华行云看出来,她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深入下去,便把余下的话咽了回去,看一眼车窗外的店铺招牌,他回答她,“马上就到了。”
果然,在他这话一说完后,司机又往前驶过两个路口后,再道路的尽头把车往右转,驶入一条背阴的小巷后,宋和便看到了雷普斯集运那一块不太显眼的招牌。
终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