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和一行人,抵达二爷的农场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彼时,二爷已经睡下了,华行云倒是还没有睡,正叼着一根烟斗地主。..
宋和上一次来的时候,他是领路的,宋和离开后,二爷就没让他走,而是让他留下来给自己当几天保安。
他听话,觉得很不可思议,“二爷,你会不会太看得起那个宋和了?我承认,她是有点本事,但也只是嘴上有点本事而已,她的那些保镖是挺厉害的,可俗话说得好,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利物浦可是我们的地盘,她一个女人,能翻起多大的浪?”
二爷脸上的神情却一点也不轻松,“小心驶得万年船。”一顿后,二爷又语焉不详地说了一句,“我跟她之间的恩怨深着呢,你不懂。”
华行云不禁好奇,“你不是第一次与宋和见面吗?”
二爷转身面向窗外,望着远处阴沉沉的天空,却是什么也没有说。
二爷不愿意说,华行云也就不多问,老老实实在二爷的农场住下来。
只是,他与一众手下是习惯了城市中多姿多彩的夜生活,早睡早起不是他们的风格,可二爷这一处实在是太荒凉了,天一黑,一群人精力旺盛的男人们无处消遣,就围坐在茶几前,斗起了地主。
华行云这一把牌抓得不太好,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一串电话号码,没有大牌也就算了,连顺子都打不出来,这地主当得颇为憋屈。
眼看着就要被打出一个春天来了,这时,窗前忽然晃过来一道亮光,像是车灯。
接近着,在外面看守的手下跑进来,“幸运哥,有车开过来了,还不止一辆。”
闻言,华行云立刻就将手里的扑克牌往茶几上一丢,随后站起来大步朝外面走去。
其他手下见状,自发的分成两拨,一拨人留在屋内保护正在楼上睡觉的二爷,一拨人则是追随华行云步伐,一同到了院门外。
眯着眼睛,华行云望着越来越近的车灯,神情肃穆。
二爷这个农场非常偏僻,平时除了他们几个,很少有人会在晚上过来打扰他的,那么来的人是谁?
想起二爷那句语焉不详的“我跟她之间的恩怨深着呢”,华行云眉心紧锁,难道是宋和?
正疑惑着,只见打头的车辆已经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乔.凯尔先从副驾驶上跳下去,随后便是王志成,最后才是宋和。
车灯没有熄。
站在明亮刺眼的灯光里,宋和看着几米之外的华行云,声音淡淡地同他打招呼,“晚上好啊,幸运哥,又见面了。”
车灯晃的华行云几乎睁不开眼睛,他眯着眼睛,目光警惕地看着宋和,“宋律师,这么晚你不好好待在酒店里睡觉,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宋和也不绕弯子,直接禀明来意,“我有点事情,想找二爷聊聊。”
华英雄听后一笑,“那宋律师可是没有来对时间。二爷年纪大了,睡得早。有什么事情,宋律师还是明天白天再来找二爷聊吧。”
华行云这话,相当于是下了逐客令。
宋和却站在不动,“幸运哥还是先去问一问二爷的意思吧。万一,”宋和一顿,“二爷愿意和我聊呢?”
华行云被宋和这副“目中无他”的样子惹恼。
他脸色因此冷下来,“宋律师,我知道你看不起我这样的小混混,但有一句话,我想你应该听过——阎王好见小鬼难搪。”
“你想见二爷,可以。”华行云竖起一根食指,左右摆了摆,“但今晚不行。”
“所以,宋律师,”华行云冷阴阴一笑,“请回吧。”
宋和盯着华行云看了片刻后,让人把杰森.唐从后备箱里请了出来。
一天之内,杰森.唐又是被打了嘴巴子,又是差点被淹死在海里,肚子里没有一颗粮食不说,身上连一件衣服也没有,如此折磨之下,杰森.唐早已经没有了人样了。
死狗一般地被王志成丢在冰冷坚硬的路面上,杰森.唐以为又要挨打了,便不能地抱住了头,嘴里发出呜咽一般的哀求声,“宋律师,求求你,给我一条活路吧。”
杰森.唐平时是个什么德行,华行云是再清楚不过了,此时见他几近赤裸的蜷缩成一团,身上伤痕累累,一看就是遭了大罪的模样,心中顿时就是一惊。
重新抬眸看向宋和,只见那张精美绝伦的面孔上神情漠然,若不是亲眼所见,华行云简直想象不出来一个看上去这样柔弱的女人,竟会把那个鼻孔朝天的杰森.唐折磨成这样。
华行云他意识到,宋和今晚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右手紧紧按在后腰上,华行云尽可能心平气和地问,“宋律师,你这是什么意思?”
宋和语调淡淡的,“没什么意思。就是劳烦幸运哥去跟二爷……”
“啊不对,”宋和自语一般,“他是我好友的二哥,照着辈分我也该称他一声二哥才对——劳烦幸运哥去跟容二哥说一声,我有点事情,想跟他聊聊。”
说完后,宋和对着华行云微微一笑。
而华行云自她口中听到“容二哥”之后,心中就掀起了滔天巨浪。
二爷的身份,其他人不清楚,他们几个心腹却是很清楚的。
只是,他不明白,宋和怎么会知道二爷姓容?
目光落在蜷缩成一团的杰森.唐身上,华行云怀疑,是他告诉的宋和。可好端端的,杰森.唐为什么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宋和?
还是……
目光移到宋和身上去,华行云看着逆光而站的宋和,莫名打了一个冷战。
稳住心神后,华行云对着宋和开口,“宋律师既然这样想见二爷,那就请你在此处稍等片刻,我进去跟二爷说一声。他若是想见你,你便能见到他,他若是不想见你,那我就还是那一句话——请回。”
宋和点点头,“那就有劳幸运哥了。”
随后,华行云拔腿朝院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