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派会盟在天河宗、须弥寺表明态度后,算是尘埃落定,大家再兴不起反悔的心思。
上景宗常真君等人虽然对顾青不打算亲自出手心存疑虑,只是万象宗连掌教都亲自动身,而且各家各派大都派了人,若是其中真有什么阴谋,万象宗自是犯了众怒。届时诸派齐心协力,万象宗亦讨不了好。
何况他们还有些小心思,若无顾青参与,他们获取天残魔功的机会便大增了。
各派高人会盟后,浩浩荡荡出发。
心魔宗早得到诸派会盟攻伐天问山的事。
消息传到幽冥子耳朵里,他不禁心里惶惶不安。那个帮助他夺舍原本幽冥子的存在,自称“轮回之主”。
轮回之主下达任务,让他消灭万象宗,他还没有所动作,对方就组织诸派会盟,正道高人便要杀上天问山了。
他心中惴惴,难道这万象宗亦有高人,未卜先知,知晓他要对付万象宗,所以抢先一步下手。
他如今得了幽冥子肉身和修为,根本没来得及消化,吓唬元神真人还行,面对普通的天仙真君,只怕都毫无还手之力。
一听到此次足足有四位真君领头,心魔宗的暖香阁四季如春,都止不住他身上的寒意。
“伟大的轮回之主,我该怎么办?”幽冥子实在想不出办法,只好向轮回之主求救,反正对方让他除去万象宗,总不会坐视不理,让他给正道消灭。
“都是给你的养料。”幽冥子内心立即出现了来自轮回之主的回应。
……
……
朱一鸣神情凝重地出现在一个山道上,前面不远处是沟壑,但不是自然形成的,乃是修士斗法,造成了类似沧海桑田的变化。
沟壑里煞气浮动,还有许多修道士的尸体,其中不乏金丹级数的修士,甚至还有一位元神真人的遗蜕,只是大部分都残缺了。
造成眼前沟壑的祸首,便是这位死去的元神真人,他选择了类似自爆的手段。
这些修士是先头部队,走在最前面,本来负责攻破心魔宗的外围势力,但是突然之间,互相攻伐起来,他们斗法的动静,居然没有人在当时察觉到。有一股莫名的力量,隔绝了这片战场。
要不是常真君觉察出一丝不对劲,他们还在等待先头部队的好消息。
朱一鸣越观察,越是心惊,因为除了修士们自相残杀的痕迹,他找不出任何奇怪之处,问题是他们怎么会自相残杀,这根本说不通。
何况斗法时的动静,都被完全遮掩起来。
“难道是心魔宗的手段。”朱一鸣不禁心里一颤,能让元神真人都无知无觉的着了道,还瞒过常真君等人的感应,这心魔宗宗主的厉害,着实超乎想象。
常真君面色铁青地出现在朱一鸣身边,他对着那真人遗蜕一指,从沟壑里飞出许多断肢,慢慢拼凑成完整的真人遗蜕。
这名真人来自上景宗,亦是常真君这一脉的人,没想到还没打上天问山就折在此处。
“便是陈北冥的心魔道经都没这份手段。”常真君虽然心头震怒,但还是很冷静地说道。
朱一鸣道:“幽冥子敢欺师灭祖,自是手段更在心魔老祖之上,真君,咱们后面行事,该更加小心谨慎。”
常真君淡然道:“朱掌教说的是,这番损失惨重,我定要讨个说法。”
他说完后,面容泛起一股难以遏制的杀机。
朱一鸣不禁暗叹,上景宗的元神真人出师未捷身先死,如今上景宗本来就有所颓势,常真君心中愤怒,着实可以想象。
同时周遭生出一股莫大的风,朱一鸣发现脚下土地刹那间化为黄沙,沟壑也消失,因为尽数被黄沙掩埋。
朱一鸣道袍飘摇,同时心里生出一股难以遏制的危机感。
常真君这股杀意居然是针对他的。
“九曲黄河万里沙!”这是羽化飞升经里面一门顶级大神通,非天仙真君难以练成。
朱一鸣没想到自己一个小小的阴神修士,居然有一天能领教这等神通。
朱一鸣没有任何施展神通对抗的念头,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常真君身上。九曲黄河万里沙的法意冉冉升起,常真君背后有一道仙光腾空,天地法则为之呼应,颤栗!
这便是天仙真君的力量。
那道仙光毫不留情朝着朱一鸣压下来。
朱一鸣无可抵抗。
不过他身后升腾出一道浩瀚的黑白剑光,仿佛无情苍穹,高高在上,镇压一起。黑白剑光瞬息间落在仙光上,将其镇压。
同时一道快如闪电的细长剑光破开常真君的护体仙光,斩向常真君的眉睫。
正是巫神教的风羽大巫出手。
常真君面露狰狞之色,伸手抓住剑光,仿佛无穷无尽的洞天之力迸发,一下子蹦碎风羽大巫的剑气。
剑气四散,竟然以诡异莫名的角度刺进常真君的身体。
同时碎裂的剑气发出剑啸,刺痛神魂。
朱一鸣都感到神魂有一阵剧烈的疼痛。
常真君似乎受到剑气刺激,面上的狰狞之色开始散去,同时身上浮动出一股精纯至极的清气。
正是羽化飞升经的清灵之气,他挥了挥衣袖,千疮百孔的仙衣恢复如初,人也清醒过来。
风羽大巫在朱一鸣身边,仍是十分警惕地看着常真君。
常真君不免一叹,他道:“刚才居然陷入了道心之衰,看来这幽冥子已经得了心魔道君的真传。他年纪轻轻,在心魔道经的造诣上居然超过了陈北冥,着实让我意外。”
他随即一顿,神色凝重道:“咱们要再往前走,怕是得慎之又慎了。”
朱一鸣亦是心有余悸,要不是有太伤剑和风羽大巫,他现在怕是一滩肉泥了。
“还是得回去请教顾师弟。”
……
……
元景峰,渡鸦正老老实实用爪子抓着水桶,往一个坑里倒水,老青牛正在坑里洗澡,它还哼着小曲。
忽然间渡鸦抓着的水桶掉在坑里,砸了老青牛的背。
老青牛见渡鸦好似烂泥一般落在坑边,抽搐不已。
“这家伙生病了?”老青牛先是大怒,又看到渡鸦的情景,不由转怒为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