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要吃的都统统带在了身上。在今天的补习开始前,我直接把那些瓶瓶罐罐都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海带同学一看到几乎占了三分之一个桌子的东西脸都绿了,在我拿出几瓶药告诉他这是我晚上要吃的药之后,海带君立刻以无比虔诚无比积极的态度开始了今天的补习。
时间在一点一点地走着,海带君很是认真的做着今天的试卷,而军师似乎是对我的药发生了浓厚的兴趣。
“未央你,每天都要吃这么多的药。”柳莲二胸口闷痛得一一拿起桌上的每个药瓶,仔细地看着上面的注意事项和服用方法。
“是啊,不过有的是一天两次有的是一天三次。”我靠在补习所在地,网球部休息室的沙发上,有点懒懒的说着,刚才怎么好像觉得有点晕啊。
“你,药很苦吧。”柳想起大阪的那一夜,用力握住手里的药瓶。
“还好,习惯就好。”恩,不是我头晕,好像是沙发在晃唉。
习惯就好!少女简单的四个字砸得柳莲二胸口的闷痛越来越厉害,正准备回过头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却被一道绵软的声音打断。
“莲二,你有没有觉得,地板在晃动?”不是我的错觉,我肯定。
柳莲二一听少女说得话,定了定神,皱眉。
“赤也!”大声叫醒沉浸在试题中的自家后辈的同时,脚下迅速的来到少女身边,将单薄的小身子纳入自己的怀里和已经反应过来的赤也快速的冲出房间。
地震!我怎么会忘了呢,日本本身就是个多地震的国家,即使在这个世界的十五年里我从来没碰到过地震也不代表它不会的发生的啊。我的理智告诉我这个时候应该要找一个空旷的没有建筑物的地方等待地震过去,但是请原谅,我的身体已经没有办法接收大脑下达的命令,只能茫然的跟在军师和海带身边。
“未央!不用怕,有我在!”手上一紧,我慌乱的抬头看着牢牢抓住我的人,“没事的,相信我。”还是那样冷静的波澜不惊的语气和表情,却让我觉得无比安心。手心的热度把我的惊慌和无助一点点地蒸发掉。熟悉的安全感,熟悉的味道,身边萦绕着的是每次在我需要的时候都会出现的气息。
“我不怕。”我听见我对着那个气息的主人平静的说。
随着地震幅度的加大,我渐渐站不稳了。而身边的两个少年却是镇定自若,如履平地,而军师甚至把站不稳的我拦腰抱在怀里向学校的操场快速奔跑着。
在那个熟悉的怀抱里,已经冷静下来的我居然还有心情想着“幸亏现在已经放学很久没什么人了哥哥也已经被她赶回家了”这样的事情。恩,爷爷他们不知道怎么样了,有没有好好的避难呢……
“未央,你还好吗?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柳莲二觉得怀里的小人儿安静的出奇,担心刚才是不是还是伤到她了。
“我很好,莲二。你把我保护的很好。”我抬起头看着上方那双一直闭着现在却已经睁开还带着满满担忧的眼睛,悠然一笑,“呐,莲二,你的眼睛很漂亮。”比某只小熊还要深邃通透的蓝色眼眸,宽广如海。(因为军师无论在漫画还是动画中都没有睁开过眼睛,所以苹果只好自己YY一下了)
柳莲二在少女话音刚落的时候就停下了奔跑的脚步,愣在当场,然后怀中人儿的清甜笑声更是让他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往上集中起来,他甚至能感觉到现在他脸上的温度已经超过了临界点。
“前辈!你在干什么?!”
前方传来赤也气急败坏的大吼,柳莲二立刻惊醒,现在可不是发呆的时候!紧紧环住少女的手臂,手上的重量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负担,他只是担心这样的情形会刺激到怀里的小人儿的心脏。不在胡思乱想,迈开步伐,柳比刚才还要快速的追上前方的学弟。
“未央,我们暂时安全了。”轻轻晃了晃手臂,柳柔声提醒怀里的人,“你自己可以站吗?”
“没问题,放我下来吧。”我拍拍环住我的坚实手臂,示意它的主人放开我,“我还是第一次碰到地震呢,谢谢你,莲二。”
“不要对我说谢谢。”军师大人很酷的给了我一句话,当然如果是在正常的没有脸红的情况下会更加有型。
“赤也你还好吗?”小海带看起来很好,甚至还神采奕奕的样子。果然单细胞生物的生命力是不可思议的强呢。
“你管好你自己就好啦!真是的,自己脸都白了,还有心情管别人。”这是海带式关心的表现,真是别扭的小孩。
不远处一排大树随着振幅的加剧轰然倒地,没有思想准备的我被它们倒地的巨大声响震的倒退几步,靠在一直待在我身边的军师身上。心口泛起的熟悉的疼痛让我暗呼不妙,用手按住心脏的部位,我怎么能在这种时候添乱!军师似乎察觉了我的不妥,反应很快的半抱着我坐下来,没有说话,只用那双难得一见刚被我称赞过的蓝色眼眸盯着我。‘
“只是有点疼,没关系得。”我试着让自己在军师的怀里放送身体,用我熟悉的呼吸方法控制疼痛的蔓延,但是却没有什么效果。
“你,你别吓我啊!”小海带早就过来蹲在我身边,满脸惊恐的表情让我想起了上次小猪似乎也出现过同样的表情。只是上一次是个大乌龙,这一次却真的有可能会让我英年早逝了。护在我肩膀上的手臂随着我心口疼痛的加剧越来越紧,我知道他害怕了。
“不是有药的吗?”小海带一语惊醒梦中人。
“……药在……”休息室!好吧,这次还是一样是个大乌龙,要人命的大乌龙。
“赤也,照顾好她。”
柳莲二几乎是立刻就作出了决定,“在我回来之前,你无论如何要撑住。让我看看你当年保护自己的力量!”
紧紧盯着怀里的人,柳莲二不放过小人儿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直到得到她的保证,他才小心的把那小小的身体移到自家后辈的怀里。
“等我回来。”你说过的,失信于人的事情你做不来的。现在你答应了我,就不能失信于我!
“我等你。”少女虚弱的声音里包含的是不可忽视的坚定。
柳迅速而又深切的看了一眼脸色青白却还在微笑着的人,咬牙转身,背对着自家后辈,沉声开口,“赤也,我可以相信你吗?”
“以我打网球的右手发誓!”切原赤也拥紧怀里被托付给他的少女,对着前辈的背影发出誓言。
第二十二章地震fēng • bō(二)
更新时间2007-11-2513:07:00字数:0
看着那道坚毅挺拔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我靠在小海带略显单薄的胸前,疲倦的闭上眼睛,咬牙抵抗着心口传来的一阵阵绞痛。
“你怎么样?”切原赤也在自家前辈离开之后开始担心自己怀里的少女能不能撑到前辈回来,一边试着和少女说话一边做着一连串练习过很多次却以为不会有用得上的一天的动作——先小心悬空抱起怀里轻巧的身子,然后改变自己的坐姿,单膝立起,把自家前辈溜走前脱下来的外套放在另一条盘着的腿上,在让怀里的人半躺下来。
“那个,我,我不是要占你便宜的啊!”我惊讶的睁眼,就看到一棵水煮海带新鲜出炉,没等我反应过来他那句话的意思,小海带就用略带颤抖的手指都抖索索的解开我上衣领口最上面的几颗衣扣——
“赤也,我不,不会告诉哥,哥哥,你,你趁人之危的。”看到小海带一解开我的衣扣之后就像被电到异样的迅速缩回手,我心情很好的调侃起他来。
“你,你你这个女人!闭嘴拉!”啊啊啊,更加害羞了,真是可爱的海带呢。
“赤,赤也,很,很专业呢。”我当然知道他做的都是心脏病发作时的急救措施了,只是没有想到居然很熟练得样子。
“网球部的每个正选都会的。”开始是副部长的命令,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网球部正选的每天必练的习惯了。
是哥哥吧。真是任性的副部长呢……哥哥。一阵剧痛袭来,我的呼吸开始尖锐了起来,怎么忘了呢,这个时候不应该再有情绪波动阿。
一阵温暖盖上我冰冷的身体,是海带的外套。
“这个时候要注意保持你身的体温。”切原赤也发誓,这样的急救措施他一辈子也不要在用上第二次,不敢移开眼睛,死死的盯着怀里虚弱不堪的少女,“我向你保证,这次的英文测验我一定考过给你看!”前辈,快点回来啊!平时只有十分钟的路程如今却似乎要用一个世纪的时间才能到达,少年看着怀里那个已经痛的额前耳际的黑发都被冷汗浸湿却还是保持着她特有的恬淡纯净的微笑的少女,仿佛已经看到了悬在半空中的死神的镰刀。
“赤,也!”少女似乎也感受到了抱着自己的少年的情绪,颤抖着惨白的双唇,轻缓而又坚定的说,“我,相信,莲二。他,是你,你一直,想要,要,超越的,前,前辈,不,是吗?”
少女清浅的声音和剧烈的喘息及时拉回了濒临失控的人。切原赤也曾经以为三年前部长手术的那一次已经是他距离死神最近的一次了,他记得很清楚,他和前辈们在手术室门外无助的等待几乎耗尽了他们所有的耐性和勇气。可是今天,轻若羽毛的人儿就在他手里一点点的消耗着她的生命力,这种无力到近乎绝望,就像蔓藤一样紧紧缠绕着他,让他窒息。然而就是这个有可能失去生命的少女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安抚了他焦躁不安,恐惧绝望的情绪——差一点,只差一点他就辜负了前辈的信任和托付。
这时的切原赤也所有的精神已经全部都放在了怀里苍白的近乎透明的人身上,身下动摇地大地,四周不断倒塌的建筑物都无法吸引他的注意力。
“……啰嗦拉,我当然相信柳前辈!会成为我要超过的目标的人,怎么会被这点小事给打败!”切原赤也不断的和怀里渐渐昏沉的少女说着话,试图让她的神智可以保持清醒,同时可能得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已然失温的身体。
“海带君,还,还是,那么别扭呢……”若有似无的声音仍保持着淡淡的乐观从容的笑意。
海带君?!这种时候,她还可以这样轻松的和他开玩笑?!切原赤也现在已经明白为什么这个柔弱的少女会让那么多的人无条件的宠她爱她,想给她最好的,为什么一向最讲纪律性的两位部长都会对她格外特别,用前辈们曾经说过的话——她,的确值得。
一向心服于强者的少年从此刻开始对“强者”这个词有了一层新的认识。
此时,另一端的柳莲二——
从来都是谋定而后动的人明白现在没有那个时间让他深思熟虑,而一直带在身上所有的力量扣也已经全部被他仍在了地上。柳莲二,一向淡然地少年如今正调动着全身的运动神经和肌肉,全力奔跑在险象环生的校园里。那个人,那个在他心里早已超过网球,超过自己,超过任何人和事的小人儿在等他……救她。
敏捷的躲过一段粗壮的树枝,柳莲二小心的不让自己受伤,现在和死神争分夺秒的他经不起任何一点体力和时间的耗损。就在眼前了,他的目的地!不顾已被汗湿的头发,推门,没有动静。是被卡住了吗?没有丝毫停顿的一个旋身借力使力的一脚踹开大门,闪身而入,目光如炬的扫视了一圈——找到了!幸亏在出事前他有仔细看过每瓶药的区别,否则不管是在一大堆药瓶中找到正确的目标还是一个一个的收集所有的药瓶都会浪费他很多的时间,也就让他多承受一份会失去她的恐慌。
手里紧紧攥着救命的药瓶,用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奔跑着的柳不断重复的想着出发前少女对他说的话——我等你,我等你,我等你……等我!未央……
原本已经渐缓的振幅突然又有了加剧的迹象,而在全心朝着一个方向奔跑的少年身后,一根电线杆毫无预兆的在大地剧烈的晃动中向少年的方向倒下……
医院。
这场地震严格来时并不算很厉害,地震范围的受灾程度也不算大。只是自阿这场地震中捡回一条命正安全的躺在病床上的我虽然早就知道日本人打小就会训练这方面的应变能力,却还是无比佩服他们在灾害来临前的镇静自若。
“未央,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定期见面的忍足叔叔脸上已经没有了一贯的和蔼的笑容了,把爷爷他们赶出去,给我做检查的时候表情一直都很可怕,想必是被我这个难缠的病人吓得不清。
“忍足叔叔,我很好,只是有点累。”觉得累是当然的事情,每次的发作过后都会觉得很疲倦,更何况这次的情况又是这么的特殊,“莲二——我是说和我一起送到医院的男孩子,他怎么样了?会影响到他以后打网球吗?”军师赶到的很及时,只是那时候我基本上已经在昏睡的边缘了,只记得他的手臂好像受伤了。
“放心吧,他只是皮外伤。”忍足吩咐护士收拾好医疗器械,脸色还是没有缓和,这个小家伙竟然还有心情关心别人,“他最多在医院里住个几天就没事了,可是你呢!没有半个月你别想走出医院半步。这次如果这次不是那个男孩子动作快的话你……”
看着一向儒雅的忍足叔叔头疼的按着额头,我觉得对他实在很抱歉,如果不是我摆了个那么大的乌龙,军师不会受伤,爷爷他们也不会被我吓得掉了魂。
“我知道错了,忍足叔叔。”眨眼在眨眼,感觉眼眶里有针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