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昭把表格传给还没填的人。
沈念无不佩服,“真狠啊你,我要是选了这两项,你就要失去一个鲜活的同桌了。”
南昭坐回座位,好笑道,“运动也是一种放松啊。”
“吁,可不行。”沈念一个劲儿摇头。
南昭忍俊不禁。
其实对她来说,不管参加哪个区别都不大。她唯一不怎么擅长的是跳高,这个是真蹦哒不上去。
不到非不得已,她都不考虑这个。
作为德智体美劳五项结合培养的学校,宜中非常重视学生们的身体素质锤炼。
运动会的事宜确定下来后,还专门挪出了下午最后一节课给参与的学生训练用。
除此外,学生会负责在每个班挑选开场走集体方队的学生。
但高二的学生会在年级主任的干扰下一直空置着,因此第二天下午在自已班里见到靳曜时,南昭十分惊讶。
同行的还有梁铮温栩,以及几个眼生的,认不上来人。
南昭记得跑操的时候在那几个特长班见过他们。
靳曜倒是格外淡定,手随意抄在兜里,懒懒散散的倚在门边站着,朝她扫过来。
南昭跟他对视了一眼,默默的移开目光。
紧接着,又对上温栩。
“……”她再移开。
然后,竟然是一个颤颤巍巍的眼神,她多看了几眼。
有点眼熟。
她记得他,好像叫……江业?
江业也不知道自已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
他更想不明白,明明他已经足够避嫌,甚至继还饭卡事件后他遇见南昭都主动退让了,连招呼都不打一个。
为何这位学神祖宗看他的眼神仍然杀气腾腾???
桌子底下,沈念疯狂摇晃她的手。
“我靠我靠,你家靳神!呜呜呜昭宝快感动,他一定是踏着七彩祥云来娶你的……”
南昭被晃得晕乎,听她一说话,更眩晕了。
忍了忍,果断用武力压住同桌的手,“不敢动不敢动,你快别晃了,冷静啊!”
沈念持续发疯道:“还有大表哥!”
南昭:“……”
什么七彩祥云,这分明就是修罗场啊!!
那群人是来办正事的,并没停留多久,挑的人也都是身高在168-172这个范围内。
南昭一个162的小矮豆儿,连初赛圈都进不去。
她只看了靳曜几眼,就平静下来。
这人好像就是来走过场的。
晚上的作业已经在下课时间写的差不多了,南昭从桌洞里拿出习题册,翻到上次写到的页数,集中注意力沉静的刷题。
班里有人被点到,椅子推动声,大概是跟着出去了。
她沉浸到题目中后就下意识忽略了外界干扰,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隐约记得有阵风路过,是他的味道。
下课铃响后,她按了按有些酸的脖颈,抬起眼。
微微一怔。
在靠近过道的那一侧桌角边,安静的放着两颗大白兔奶糖。
她看了几秒,伸手拿过来。
两颗大白兔的字。
笔锋凌厉,遒劲恣意。
——“加油。”
这两个字简单又表面,南昭把两颗大白兔握紧手里,指尖在那字上面碰了碰。
会的。
她弯了弯唇,会的。
他的字就像他,本该张扬肆意,天空那么广阔,任君翱翔。
她不希望他为任何事物停留,哪怕是她。
要做扶摇直上九万里的促力,尽管蹒跚学步,并不容易,也不要给他任何阻力。
像心有灵犀般,南昭并不是什么都不懂。
家长会那天在奶茶店般的点到为止,更像两人之间默契十足的止步。她仿佛从中摸索到什么。
只是不敢去确定。
或许这些日子的相处中,他也有意动。
南昭不是妄自菲薄的人,大多数时间里,她都是清醒且自信的。
她知道自已的样貌算得上好。她有属于自已的优势,因为她就住在靳曜的家里。
但没必要深究下去。
他们都年纪尚小,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拼搏。
教室里吵吵闹闹,有人走有人进,身边的沈念皱眉按着草稿纸在算很难的压轴题。
南昭笑了笑,慢慢的剥开其中一只大白兔奶糖放进嘴里。
浓郁的奶香和甜意散开,充满口腔。
她朝窗外望了望,收回视线,将糖纸折好。少女眼底的神情清澈且坚毅,重新拿起笔。
真好啊。
加油吧,我们都加油。
你奔赴未来,我追逐你。
运动会前期的准备如火如荼的展开。
同时,高一高二两个年级私下里暗戳戳的场地争斗和比拼,每天都在悄无声息的发生。
学习的闲暇时间外,可以借着最后一节课,疏散疏散每天长时间坐着钝掉的筋骨。
这对于南昭来说是一件非常痛快的事。
能跑能跳,快乐天堂。
沈念可谓是水深火热,叫苦连天。
身为国民好同桌,为了未来体测的八百能及格,南昭坚定的拉着沈念一起去锻炼身体。
美名其曰——
“咱们青少年,就是要有一股不服输的韧劲儿啊!”
沈念拖着沉重的步子在后面跑,每每停下就被拖住,她嗷嗷哀嚎,“我信你个鬼啊啊啊——”
“没韧劲儿了,我服输……”
“你不是那个温柔美好的昭昭了呜呜!”
南昭气息平稳,笑眯眯道,“我是钮钴禄·昭。恭喜亲,猜对了呢,再奖励一个八百哦。”
沈念:“……”
沈念:“啊!南昭!!!”
篮球场里,梁铮抹了把汗,接住丢过来的篮球,听见不远处痛苦的哀嚎声,跃起灌了个篮。
靳曜懒散的倚着篮杆,校服搭在肩膀上,神情有些心不在焉,眸光疏淡放空。
梁铮顺着他视线往那边瞧了几眼,接住回落的球,幸灾乐祸的笑个不停,“没看出来啊,咱妹妹看着挺文静娇弱,还挺能跑。”
不止能跑,还能打趴你。
靳曜捞起篮球砸他,“谁跟你咱妹妹,滚。”
“我的。”
“行行行,你的,你的。”
真受不了。
也不知道是妹控,还是恋爱脑顶级。
“还打不打?”梁铮问他。
“打。”靳曜收回视线,下颌微抬,耷着眼皮,居高临下的瞧着他,“再来一场。”